第209章 蕭爺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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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歡半路出逃讓蕭聲身上的火氣一直憋著,傍晚又接到樓歡的電話說不回來吃飯,而且晚上會宿在秦樂家,憋了許久的火氣瞬間到了嗓子眼。
蕭聲手裏還端著自己親手做的玉米排骨湯,手機放在灶台上放的外音。
碗邊的手指收緊,幾乎要捏碎這碗湯。
旁邊打雜的傭人一個個繃緊神經,大氣不敢出,紛紛低下頭。
所有人都感覺到蕭爺在暴怒的邊緣。
唯有電話那頭的少奶奶渾然不知,還在用輕鬆的語氣說:“你快去吃晚飯吧,我得哄樂樂吃點東西。”
眼看著要掛斷電話,蕭聲眯起危險的眼眸,對樓歡說話時又忍不住放柔語氣問:“明天什麽時候回來?”
“還不知道。”樓歡說。
蕭聲捏著湯碗的手指又收緊幾分,傭人們的神經又繃緊幾分,感覺她們就是蕭爺手裏的那個碗,命運的喉嚨已被扼住。
“不知道?”
樓歡似乎也聽出蕭聲語氣裏的一絲不悅,連忙解釋說:“隻要事情解決了我馬上回去,好嗎?”
最後那句商量的語氣,軟軟的,蕭聲的心根本硬不起來。
所以他生自己的氣。
他拿樓歡一點辦法都沒有,心裏憋著無處可發的火氣悉數發泄到手裏的碗上。
“嘭”一聲,蕭聲徒手捏碎了一隻碗,碗裏熱湯灑在他的手上,卻渾然不覺。
傭人們大驚失色,連忙上前要去給他處理。
蕭聲一個冰冷的眼神阻止她們,隨後又溫柔地答應樓歡:“好,早點回來。”
眾人又驚又無語:“……”
少奶奶可真是蕭爺的掌中寶啊。
電話掛斷,蕭聲的眼神一秒又變得淩厲,吩咐傭人把這些處理好,自己離開廚房。
沒胃口吃飯,滿身的火氣必須找個發泄口。
打拳。
蕭聲親自到了餘焱的住處,偏巧今天餘成也在,兩人正在吃飯,桌上還擺著兩杯薄酒。
三個人對視一眼,多年的主仆關係讓他們瞬間讀懂對方的意思。
餘焱迅速站起來。
“等一下。”餘成喊住兩人,將杯裏的酒一飲而盡,起身道:“少爺我陪你打。”
男人很容易懂男人。
為情所傷的主仆二人一拍即合,到拳擊室換好裝備就是幹。
餘成沒有係統學過,全憑一身的蠻勁和心裏的憋屈,和蕭聲打得難舍難分,誰也沒讓誰。
素來都是蕭聲占的上風,今天餘成竟然給了蕭聲紮實的一拳。
觀戰的餘焱露出一抹驚訝的神色,蕭聲亦是如此,冷笑道:“沒想到鄭意還有這種本事。”
竟然在瞬息之間提高了餘成的戰鬥力。
大汗淋漓,氣喘籲籲。
最後餘成挨了幾拳,身子踉踉蹌蹌還要繼續,蕭聲皺眉,不忍再看下去,扭頭對餘焱說:“聯係鄭意,說餘成要被揍死了。”
隨後摘下圈套離開。
餘成癱倒在地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
餘焱目送少爺離開,立馬拿出手機給鄭意發短信,按照少爺的吩咐做。
短信剛發出去就有了回應。
鄭意問怎麽回事,在哪裏。
餘焱說在蕭宅,沒一會鄭意匆匆忙忙趕來,入了蔓歸院直奔餘成住的地方。
人一來,餘焱自覺離開,把空間留給兩人。
餘成累壞了,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鄭意,自己拿著碘酒塗在嘴上。
鄭意沉默一會,放下手提包,走上去拿過他手裏的棉簽,“我來吧。”
餘成一直沉默。
跟在蕭聲身邊的人性子都有點像蕭聲一樣冷漠,不過和餘成相處久了會發現,冷漠隻是表象,他隻是不知道要說什麽。
那種沉默和此刻的沉默完全不同。
做秘書多年的鄭意最善察言觀色,一邊幫他上藥一邊問:“餘焱說你心情不好才和人打架,為什麽心情不好?”
餘成看了鄭意一眼,垂下眼眸繼續沉默。
“前輩,看來你真的心情很不好啊。”鄭意不著調地笑笑,狀似無意地調侃,“該不會是因為我吧?”
餘成終於再次看向她。
“嗯。”
鄭意手中的動作一頓,似乎並不意外,臉上的神色凝固片刻,繼續微笑道:“什麽?”
“鄭意,你要接受我對你負責這件事。”餘成認真地看著她,眼睛裏透著濃濃的自責,掩蓋住了心底的愛意。
鄭意嘴角的笑容再也裝不下去了。
“我不需要,前輩不需要自責。”
“為什麽不需要?”餘成皺著眉,動了一下頭,不讓她繼續給自己的臉上藥。
兩個人的關注點根本不一樣。
鄭意在意的是,他說的是負責,那麽是不是隻是單純地覺得對不起她所以要負責?
而餘成卻在意她為什麽不要?難道不喜歡他到連責任都不願意讓他負?
“前輩,除了臉還有哪個地方嗎?”鄭意岔開話題。
餘成深吸一口氣,知道她不願繼續說下去便住嘴了,“腹部,還有腿。”
“衣服撩起來,我給你擦藥。”鄭意全程沒有看餘成的眼睛,她害怕自己忍不住要發怒。
因為他打架發怒,因為他說負責而發怒。
餘成拿她沒辦法,掀起衣服。
鄭意看著他腹部的淤青,素來笑容風情萬種的臉皺在一起,蹲下來給他擦藥時冷不丁地教訓道:“前輩也不是小孩了,不要做和人打架這種事。”
“還有,都是成年人了,負責這種事,其實大可不必。”鄭意給他擦藥的動作很重,像在發著怒火。
餘成隻是倒吸著涼氣,也不吭聲,也不怨她。
聽著他強忍的抽氣聲,鄭意沒好氣地說:“前輩倒是能忍。”
到這個份上,餘成也注意到鄭意是在故意埋汰他。
是在置氣。
“你為什麽生氣?”餘成輕聲問。
“我沒有啊。”鄭意語氣輕鬆地抬頭,對上餘成深邃的目光,險些陷進去,繼續低下頭,“好了,腿上你自己擦藥吧。”
鄭意走了。
餘成叮囑餘焱送她回去,鄭意也沒有拒絕,兩人經過一處亮堂的院子,鄭意看到蕭聲修長的身影。
“這麽晚了,總裁怎麽站在這裏?”
餘焱看了一眼,精辟道:“睹物思人。”
“總裁夫人沒在家?”
“嗯。”餘焱甚至懷疑少爺今晚會睡在畫室。
其實比起臥室,少奶奶待得最多的地方反而是畫室。
蕭聲也看到了鄭意,給了兩人一個眼神讓她們過去。
“總裁。”
“解決了?”蕭聲簡單地過問一句,“解決完了,明天不用去上班,去秦家盯著秦樂和樓歡,有什麽動靜隨時報告。”
第二天鄭意就在秦家附近蹲點。
還是大清早,她看見總裁夫人和秦家大小姐大大方方地出門,鬼鬼祟祟地去了中心醫院,而不是去自己家開的私人醫院。
更很重要的是,兩個人去的婦產科。
鄭意瞬間驚喜,難道總裁夫人懷孕了?
懷孕為什麽不是讓總裁陪著來醫院檢查?
難道是要給總裁一個驚喜?
結果驚喜變成了驚嚇,她聽到總裁夫人跟醫生說:“我們要流產。”
嚇得鄭意趕緊給蕭聲發消息,下一秒電話就來了。
“你確定是樓歡?”
正好這時她又聽到秦樂的聲音,“流,我還小,不是,我還沒做好準備,不是,我也不知道……”
聽起來很糾結。
“?”鄭意改口道,“不確定,好像不是總裁夫人,是……秦小姐。”
“確定?”蕭聲向她確認。
“總裁你等我一下。”鄭意湊近豎著耳朵聽了一會,醫生正在問流還是不流,回答的依舊是秦小姐,糾結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流掉。
鄭意確定道:“不是總裁夫人,是秦小姐。”
即使懷孕流產的人不是樓歡,蕭聲的眉頭同樣皺起。
秦樂懷孕,應該是周勉的孩子。
“隨時關注情況及時報告。”蕭聲掛斷電話,迅速撥通周勉的電話。
周勉接他的電話向來很快。
“哥你怎麽想到給我打電話了?你不對勁。”
“不對勁的是秦樂。”蕭聲開門見山,“秦樂懷孕了,在醫院準備拿掉,通知你一下。”
“啊?”周勉愣了一下,隨後驚掉了,“哥你說什麽?秦樂樂懷孕了?懷孕了?!”
聽語氣很激動。
“哥,秦樂樂懷了我的孩子!真的懷了?懷了!”
一聽就知道周勉真的不知道這件事,而且關注錯了重點,被秦樂懷孕的喜悅衝昏頭腦,沒聽到後半句。
蕭聲鄭重提醒他:“立馬趕過來,人在醫院,孩子要做掉。”
周勉的喜悅戛然而止,發出驚呼:“什麽?不行!堅決不行!”
“現在趕過來。”蕭聲道。
“來!馬上來!”
“現在。”蕭聲說,“私人飛機去接你。”
“好!我在周氏,私人飛機可以停到頂樓。”電話那頭的周勉已經在急急匆匆地離開,還撞倒了不少東西,“哥你幫我拖住,想辦法拖住,不能拿掉,我娶她,我過去就娶她,你告訴她隻要留下孩子,什麽要求我都答應,這可是我們的孩子。”
“嗯。”蕭聲提醒他,“做好被秦家人打的準備。”
周勉急匆匆地往頂樓趕,耳邊都是呼呼的風聲,他訝然失笑,“哥,我很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