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小。】
    鄭意沒想到還能收到蕭爺的回答，樂嗬地回了句“也是，夫人自己還是個孩子”。
    回完這句，她突然覺得蕭爺挺禽獸的，如果不是長了張不會老的臉，不知得多少人罵他老牛吃嫩草。
    快下課了，鄭意收起手機，看著孩子們陸陸續續從畫室裏出來，樓歡和孟姨說了幾句話，親自牽著班裏最小的萱萱出來。
    萱萱一張肉包子似的臉，穿著小裙子，乖巧地背著書包，看得鄭意母性泛濫。
    “呀，這是誰家的小娃娃，長得這麽可愛。”
    “我是爸爸媽媽家的娃娃呀。”萱萱仰著小腦袋，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這個漂亮的阿姨。
    真的好可愛！
    鄭意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彎腰想去抱她，萱萱縮到樓歡的身後，奶聲奶氣地說：“媽媽說了不可以和陌生人玩。”
    “還挺有自我保護意識。”鄭意笑了一下，“那她就不是陌生人嗎？你也是第一天認識她呐。”
    “她是姐姐，不是陌生人呀。”萱萱歪著腦袋。
    “她是姐姐，我也是姐姐呀。”
    萱萱直搖頭，“你是阿姨。”
    “為什麽她是姐姐，我就是阿姨？”鄭意不樂意了，故意生氣地捏她臉蛋，真的好軟，想再來一下。
    被捏得不開心了，萱萱噘著嘴，“化妝的是阿姨。”
    鄭意啞然失笑，小孩怎麽這麽聰明。逗完了小孩，她抬頭起身，正好看見樓歡的手若有似無地摸著肚子。
    “怎麽了？肚子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鄭意關切地問。
    “去過了，沒事。”樓歡掃一眼爭鄭意，高跟鞋，黑色的蕾絲魚尾裙，雪白的襯衫，岔開話題，“你要這樣和我去逛街？”
    她也不想啊，但是架不住蕭爺親自開車的“熱情”。
    “正打算去買一身衣服。”鄭意笑笑。
    萱萱的媽媽可能要晚點來，所以樓歡和鄭意帶著孩子在大廳玩了一會，才看到一名女士匆匆趕來。
    萱萱一看到是媽媽，像個小火箭筒似的衝過去，嘴裏甜甜地喊著“媽媽”，原本神色有些疲憊的女士立馬容顏煥發，抱著女兒狠狠地親了一口。
    萱萱拉著媽媽要介紹自己新認識的姐姐，能考上c大的姐姐呢。
    萱萱媽媽一把抱起女兒，望過去，最先看到的不是樓歡，而是個子稍微高一點的鄭意。
    她驚訝一聲，“鄭助理？”
    “林太太。”鄭意立馬擺上職業微笑，“原來萱萱是林總林太太的女兒。”
    “是。”每次提起女兒，林太太的眼睛都會眯成一條縫，溫柔就從這條縫裏源源不斷地溢出來。
    這眼神讓樓歡想起了父母。
    爸媽每次看到她，也是這樣的眼神。
    林太太終於注意到旁側的樓歡，“這位是？”
    “樓歡姐姐！”萱萱搶著回答，“很厲害的姐姐哦，溫老師家的娃娃，媽媽，樓歡姐姐考上c大了！她好厲害。”
    林天天聽到樓歡這個名字，覺著有些熟悉。
    樓歡朝她點頭微笑，喊的是萱萱媽媽，“我也是萱萱的助教老師。”她剛才已經和孟姨說好了，沒課就會來這裏教孩子們畫畫。
    鄭意眼見著萱萱媽媽準備喊“樓老師”，趕緊插話介紹：“這是我們蕭爺的夫人。”
    林太太心中一驚，難怪覺著熟悉，敢情她就是丈夫口中蕭爺前兩日迎娶的夫人。
    丈夫同她說，雖然婚禮沒辦成，可蕭爺已經對外宣布，樓歡就是他的夫人。
    “蕭夫人。”林太太恭敬地喊一聲。
    “蕭夫人？”萱萱好奇地問，“是什麽呀？可以吃嗎？”
    “不可以吃。”樓歡摸摸萱萱的腦袋，笑了，臉上並沒有生氣和排斥的意思，鄭意偷偷地鬆一口氣。
    要不是萱萱說話說得快，估計夫人剛才就要澄清了。
    送走萱萱的時候，萱萱還在樓歡臉蛋上親了一口，親媽嚇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寶貝哎，你剛剛親的可是大人物啊！
    樓歡愣了一下，臉頰上還殘留著孩子的口水，她不僅不覺得惡心，心底陡然升出一股異樣，像是軟綿綿的雲，或者是小時候爸爸給她買的棉花糖。
    “蕭夫人，對不起，孩子不懂事，我拿紙給您擦擦。”
    林太太近四十歲，隻看年齡的話，比樓歡父母就小幾歲，隻是保養得當，看起來三十出頭，可這樣，樓歡也受不住一個“您”字。
    “沒關係，林太太不用客氣，你叫我樓歡就好。”
    “好，蕭夫人。”
    樓歡：“……”
    算了，蕭聲的權勢實在太大了，她也不好為難人家。
    “樓歡姐姐拜拜！漂亮阿姨拜拜！”萱萱朝她們兩揮著小手。
    “看在你說我漂亮的份上，就不計較你喊她姐姐，喊我阿姨了。”鄭意笑笑，意味深長地對林太太說，“有萱萱，是你們夫妻的福氣。”
    林太太隻當這是誇獎女兒的話，朝她們微微一笑，抱著女兒上車離開。
    “夫人不還好奇我們怎麽認識嗎？”鄭意問。
    自從車禍發生以後，鄭意就發現樓歡不像以前那樣活潑了，即使心裏難受，見人還是會端著一點微笑。
    樓家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一夜之間被迫長大。
    確實更像個大人了，可是以前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家夥丟了。
    “工作上的認識的吧。”樓歡說，“她叫你鄭助理。”
    鄭意笑笑，一邊走一邊和她講著林家的事，“沒想到萱萱是林家的孩子，林太太三十四才生下的萱萱，是高齡產婦，不僅是這樣，這個女兒，也是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
    樓歡疑惑地看著她。
    “林太太身子弱，很難懷上孩子，林總的母親幾次三番想讓兒子休了她，可是林總不同意，帶著林太太脫離林家自立門戶。”
    “林太太為了懷上孩子，鍛煉身體，吃藥，打針……各種手段用盡，才懷上萱萱，聽說懷孕期間好幾次小產，萱萱注定要做她們家孩子，這樣都沒掉，母女平安。”
    短短幾句話就概括了一個女人艱辛的懷孕之路，樓歡卻能從中聽出各種心酸，聽到最後母子平安，提著的心才落下。
    “萱萱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是啊，你看林太太滿臉笑容，人都說是父母陪著孩子長大，何嚐不是孩子陪著父母變老。”鄭意有感而發。
    樓歡再次伸手摸了摸微微凸起的肚子，嘴角漾起一個溫柔的笑，有的人拚了命才能懷上，她應該珍惜。
    歡迎你的到來，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