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曾經在樓歡家裏見過這條裙子的設計圖，起先以為是公司的新款，但遲遲未見公布，憋不住好奇心問了兩句。
    溫迪告訴她，是她專門為姐姐設計的裙子，還讓她保密。
    這可是溫迪姐姐的裙子，竟然穿在一個華國女人身上？
    盜版？
    娜娜實在太驚訝了，聲音已經吸引了樓月和鄭意的注意，而她像是陷在自己的世界一樣，跑過去拉起對方的裙擺，仔細觀察上麵的玫瑰。
    是刺繡沒錯，溫迪請大師繡的。
    從刺繡來看玫瑰花的畫法，是溫迪的手法。
    溫迪以前學過畫畫，所以她的設計自帶著以前畫畫留下的習慣，仔細觀察就能辨出真偽。
    不是盜版，竟然是真的！
    娜娜又驚訝，又疑惑。
    “這位小姐，請問有什麽事嗎？”
    裙子的主人忽然出聲，娜娜仰頭，對方在微笑，又不難感覺到有些生氣。
    確實是她失禮了。
    娜娜趕緊站好，低頭朝她道歉，抬頭時總算看清裙子主人的模樣，宛若玫瑰花般高貴美麗。
    “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來到c市以後，大家說的華國語言，聽著還有些生澀。
    娜娜皺著眉，好似有一團雲霧，下一秒又想開似的，散了，嘀咕道：“好像華國人都長得差不多。”
    樓月和鄭意看她的模樣和裝扮，知道是f.n的人，才沒有發怒。
    “別人的裙子，不要亂摸。”樓月提著裙擺放到後麵，不想再被其他人觸碰。
    “抱歉抱歉，我隻是覺得奇怪。”娜娜道歉的眼神真摯，又欲言又止。
    鄭意微眯眼眸：“哪裏奇怪？”
    娜娜：“這條裙子……”
    “娜娜！”艾琳的聲音由遠及近，瞪了她一眼，隨後笑盈盈地看向麵前的兩位女士，華國語說得很標準，“抱歉，娜娜不懂事，我替她向鄭小姐和樓總道歉。”
    剛才看見娜娜對賓客無禮，她原本想隔岸觀火，又向別人打聽兩位女士的身份，得知一個是蕭氏集團總裁助理，一個是浣悅樓女總裁。
    來華國之前她就做了不少調查，雖然不太能把臉和人對上，但是這兩個名號，她很清楚分量有多重。
    其他富家少爺和小姐沒得比。
    如果能攀上這兩位，往後她手裏的資源都是實打實的大人物。
    鄭意和樓月同艾琳喝了一杯。
    艾琳善於打交道，自我介紹後和她們聊起來，娜娜閉嘴不言，時不時看向樓月的裙子。
    樓月和鄭意每年的應酬數不勝數，麵前的是人是鬼，心裏打什麽算盤都是門兒清。
    但艾琳是f.n的設計師，能認識也不錯。
    不過她們兩表現得不冷不熱，艾琳生怕再說下去，會惹兩位不耐煩，點到為止，喊著娜娜離開。..
    鄭意是代蕭爺來的，免不了這個那個前來寒暄，隻好提著酒杯周旋在皮笑肉不笑大軍中。
    樓月的目光多次探向人群，尋找娜娜。
    總覺得對方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不，更多是看她的裙子。
    難道她知道裙子的來曆？
    懷著好奇，她找人詢問娜娜去了哪裏，順著指引過去，看到f.n的岑總正在訓斥她。
    一旁的艾琳勾著唇，幸災樂禍。
    樓月皺眉，喊了聲“岑總”，責罵聲才停止，娜娜鬆一口氣，用嘴型對她說聲“謝謝”。
    岑總笑著接待樓月，兩人往一旁走去，樓月擔心娜娜又會被艾琳刁難，把艾琳一塊喊走。
    艾琳受寵若驚。
    岑總若有所思，兩個月內，服裝設計部的三個人裏提拔一名經理，溫迪給他的印象一般，艾琳還不錯。
    艾琳雖然在公司隻有兩年，但從業時間長。
    溫迪才二十三歲，年輕，又隻有一年的經驗，岑總在心裏默默給艾琳加了兩分。
    至於娜娜，從業時間和艾琳不相上下，但實力一般，剛剛還驚擾了兩位大人物，已經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娜娜鬆口氣，回到別墅裏，大口大口地喝水：“你不知道岑總把我罵得狗頭……”
    樓歡：“狗血淋頭。”
    娜娜重重點頭，就是這個詞沒錯。
    “就在岑總把我罵得狗血淋頭的時候，那位穿著玫瑰裙的女士從天而降，就是天使！”娜娜一臉崇拜，“她好美！”
    “嗯嗯。”樓歡點頭，“你已經說十次了。你說玫瑰裙？”
    “對！”娜娜調整坐姿，盤著腿坐在沙發上，麵向樓歡，“溫迪，這件事很重要，天使穿著你的裙子。”
    似乎沒表述清楚，娜娜繼續道：“你給你姐姐設計的裙子。”
    樓歡喝水的動作一頓，“我設計的那條？你怎麽知道是我設計的？”
    “我摸過了！”娜娜把事情原原本本地描述一遍。
    樓歡有點驚訝，“你怎麽對我的設計習慣這麽清楚？”
    娜娜：“你剛進公司，就很厲害，我想知道你厲害在哪裏，所以研究過。”
    樓歡抿唇一笑：“應該就是我設計的那條。”
    看來不去酒會是對的。
    她回來的事還沒和任何人說，如果姐姐知道她瞞著，肯定要生氣。
    叮咚……
    有人按門鈴。
    娜娜起身過去，在門口的顯示屏裏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驚呼道：“玫瑰天使！”
    迫不及待地打開門。
    “嗨！”
    “晚上好。”
    樓月是一路跟蹤到這裏的，她有些問題想要問娜娜，權衡再三後，還是決定來敲門。
    她進門就看到娜娜熱情洋溢的笑，目光越過她的身子，能看到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
    樓歡聽到那聲“玫瑰女神”就愣了一下，又聽到一句“晚上好”，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回頭，撞上樓月溫柔清冷的目光。
    真的是姐姐。
    樓月身子微怔，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看來不用問什麽了。
    她消失三年多的妹妹就在這。
    兩道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不知道凝了多久，眼睛逐漸酸澀。
    “玫瑰天使你坐！我給你倒水！”娜娜還不知道兩人之間的暗波湧流，還興致勃勃地介紹起來。
    “溫迪，她就是我說的，從天而降的天使！”
    “溫迪？”
    “對，天使，你身上的裙子就是溫迪設計的。”娜娜笑著說，“不過是溫迪給她姐姐設計的，你認識溫迪的姐姐？”
    “認識。”樓月看著許久不見的妹妹，頭發長了很多，模樣也長開了，以前第一感覺是可愛，現在第一感覺是漂亮。
    不僅如此，妹妹身上多了幾分沉穩。
    樓歡起身。
    還長高了。樓月的眼睛閃爍著淚光。
    娜娜開始意識到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奇怪，還是好奇地問：“認識？”
    樓月說：“我就是。”
    樓歡喊了一聲：“姐。”
    娜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