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視線撞在一起，秦時安知道善察人心的蕭可可看出來了，沒有躲閃隱藏，隻是微微一笑。
    倒顯得蕭可可是心虛的那個。
    她看向旁邊提著公文包的助理，“秦總出差？”
    “嗯。蕭小姐回c國，看來我們同一趟航班。”秦時安說話的語氣像他這個人一樣溫文儒雅。
    “什麽出差啊，是躲爸媽催婚差不多。”秦樂出來拆台，“朵朵你說是不是？”
    “嗯！”朵朵重重地點頭，“外公外婆說要找舅舅找舅媽，還說媽媽，啊不，姐姐都有朵朵了。”
    眾人一笑。
    秦時安已經二十八歲，秦父秦母不著急才怪，天天拿著女兒都有孩子的事在兒子耳邊念叨。
    他怕再聽下去會影響家庭和諧，索性找個出差的理由去國外躲一陣。
    樓歡調侃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吧時安哥哥。”
    秦樂：“那可不是。”
    蕭可可意外半秒，露出同病相憐的神色。
    見狀，樓歡想起一件事：“可可，你去做國際義工好像也是這個原因吧？”
    “咳。”蕭可可尷尬，“大部分原因還是想去幫助那些需要醫生的人。”
    所以小部分原因是躲家裏催婚。
    秦樂眼珠子一轉，“既然你們都被家裏催婚，男未婚女未嫁的，秦家和蕭家也門當戶對，你們在一起得了。”
    兩位當事人驚疑。
    樓歡隻想說，她幹拉郎配的事越來越熟練了。
    秦樂全然不在意，拉著朵朵說：“喊舅媽。”
    朵朵：“舅媽好呀。”
    船船跟著喊：“舅媽好~”
    蕭可可活這麽大，第一次感到惶恐。
    小錦鯉說：“不是姑姑嗎？”
    怎麽突然變舅媽了？
    樓歡看向兩人，笑笑：“那，姑父？”
    “樓歡，別拿我開玩笑了。”秦時安目色有著嗔怪的寵溺，瞳孔還是縮了一下。
    蕭可可知道他是讓心上人紮了一針，生出點同情，你是搶不過堂哥的。
    而且要搶早搶到了。
    機場裏響起播報，姚助提醒該上飛機了。
    說來也是緣分，兩人一起檢票，一起走進頭等艙，還坐在同一排。
    蕭可可的詫異多於秦時安，準備閉眼休息時，耳邊忽然傳來聲音。
    秦時安說：“剛才我妹妹和樓歡說的那些，你別在意。”
    “沒事。”蕭可可閉眼，戴上眼罩，遮住視覺，聽覺嗅覺會變得靈敏，輕易就能捕捉到周邊的細微動靜。
    扯領帶的窸窣聲、解腕表的哢嗒聲、翻閱雜誌的嘩啦聲……
    還能聞到若有似無的香水味，跟他的人一樣，是立在雪地裏的一株鬆柏。
    “有吵到你嗎？”
    聲音也好聽，比雪地裏的鬆柏來得溫柔。
    她說：“不會，你繼續看吧。”
    戴上眼罩也知道他在看雜誌，秦時安說：“看來是吵到了，等你睡熟以後我再看。”
    蕭可可驚覺於他的紳士和溫柔。
    “謝謝，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鬼使神差地，她竟然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了。
    “什麽？你說。”秦時安的聲音溫柔，帶著安撫的味道。
    蕭可可突然覺得，要是他百~萬\小!說能念出聲來，她會睡得更好。
    “我回去，爸媽肯定會讓我去相親，我想借你一用。”蕭可可的聲音沒有半點羞赧，像是借張紙一樣簡單。
    秦時安愣了一下。
    沒有立即聽到回答，蕭可可又說：“當然，我也可以借你一用。”
    默了默，秦時安說：“合作愉快。”
    聲音略含淺笑。
    蕭可可心想，就他這麽溫柔不拖泥帶水的樣子，談判桌上很少有人能拒絕他的合作吧。
    她摘下眼罩表示尊重，朝他頷首：“謝謝，合作愉快。”
    蕭可可回到家裏倒完時差，找父母談回蕭宅的事，父親熱淚盈眶地應下，誇著堂哥找了個好媳婦。
    母親下一句問起小錦鯉和船船，看著她的眼神帶著點嫌棄和恨鐵不成鋼。
    說年紀比她小的樓歡都兒女雙全了，她連個對象都沒有。
    蕭可可深吸一口，頭一次沒像往常一樣反駁，心裏想的是原來秦時安被父母用妹妹舉例埋汰是這種感覺。
    母親迫不及待讓她去相親。
    她真的搬出秦時安來：“我有男朋友了。”
    “呀！有對象了？”父母一驚一乍。
    蕭可可怕他們不信，以為自己敷衍，說：“飛機上認識的，c市人，談吐不凡，身價過億……”
    “什麽身價不身價的。”母親笑嗬嗬地說，“謝天謝地。”
    她就說，女兒年紀輕輕就當上科室主任，這麽優秀怎麽能找不到對象呢。
    看來逼一把沒錯。
    蕭可可：“謝謝你們自己。”
    二老覺得這話沒錯，是得謝謝他們，把女兒生得這麽好。
    殊不知蕭可可是想說：謝謝你們把機票買到和秦時安同一趟航班，還鄰座。
    要是多出這點交集，她不會提出這個法子。
    這個“男朋友”是你們買來的。
    ……
    娜娜發現溫迪變了。
    之前在總部她廢好大勁才能看見她笑得像朵花，現在是個新人和溫迪打招呼，溫迪都笑眯眯地說你好。
    難得閑暇，娜娜跑過去問：“是不是艾琳說的那樣，你在收買人心？”
    “什麽收買人心？”
    娜娜把她現在的樣子和以前的樣子對比，又把艾琳說的話轉述一遍。
    說她性格大變是在收買人心，為競選經理做準備。
    樓歡笑著搖頭說不是，現在才是她真實的樣子。
    娜娜很喜歡她現在的樣子，終於像個二十三歲的小姑娘了，盡管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卻也隻有二十三歲。
    她更加好奇的是：“為什麽會這樣呢？”
    “因為，”樓歡抿著唇，腦海裏浮過蕭聲和姐姐的臉，“我回家了。”
    回到了她的避風港。
    娜娜頓時思念起家鄉來，但來這裏也是她的選擇，撇嘴道：“除非讓我吃到很美味的華國菜。”
    樓歡想起還沒帶她去華悅家吃過飯，說這個周末就帶她去。
    娜娜是個熱情洋溢的人，說要買條新裙子，正好今天是公司內購日，拿起筆記本一頓操作。
    還問樓歡買不買。
    樓歡搖頭，看見她點了不屬於自己的尺碼，“你在幫誰買？”
    “張果。”隻有轉正的員工才有內購資格，但是她們可以找正式員工代購。
    娜娜加入購物車一邊感歎：“張果真是個有錢的小姑娘，怎麽你們都是富婆？”
    樓歡又想起秦樂說的話，總覺得張果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大秀在即，艾琳已經到了立裁階段，帶著助理整日不見人，沒找她麻煩，安分不少。
    樓歡也要進入下一階段了，叫來張果幫忙，把畫稿遞給她看，迎來張果的一陣吹捧。
    不過轉來轉去也隻有“好美”“好漂亮”兩個形容詞。
    張果做事很麻利，是個不錯的助手，唯獨缺少一些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更擅長模仿。
    可要是想成為一個成熟的設計師，得有自己的創意和思想。
    樓歡過程中偶爾提點兩句，發現張果好像不太開心，後麵沒再說了。
    快下班的時候，樓歡收到姐姐的消息，說要去一趟福寧，讓她不用去接了。
    好端端的怎麽想到去醫院？
    樓歡擔心她是生病，打電話過去沒接，收到回複說不用擔心，她是要去看蕭貝貝。
    樓歡直覺不對勁，拿起包離開，讓張果收拾收拾也該下班了。
    匆匆間，忘記把畫稿鎖進抽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