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集合時，艾琳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地打，張果把披肩還回來，她沒要。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送你了。”
    “謝謝艾琳姐！”張果開心地收下。
    艾琳麵露病態，岑總讓她趕緊回去休息，時裝秀快開始了，現在誰都不能病倒。
    解散時，樓歡收到艾琳幾個怨毒的目光，她淡淡一笑，像和其他同事打招呼一樣。
    好比一拳打在棉花上。
    艾琳打著噴嚏離開，男助理經過樓歡身邊時欲言又止，終究是沒開口。
    樓歡疑惑一瞬，頷首微笑。
    直到某天上班時間，從娜娜口中得知一件事後，她才明白艾琳的助理想說什麽。
    下午，娜娜和助理在茶水間吐槽艾琳和溫迪不是人，服裝已經快完工了，她們才弄到三分之二。
    俗話說得好，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娜娜吐槽了半個小時，艾琳的助理忽然進來，兩人閉了嘴，準備人走再繼續。
    誰知道男助理突然開始和她們搭話，提起市麵最近崛起的一家服裝網店，說她們家的春夏裙賣火了。
    火到什麽程度呢？日銷過億，設計師都在服裝設計圈引起了廣泛關注。
    娜娜和助理好奇地搜索一下，網上誇讚的消息已經鋪天蓋地，很多博主都在推薦。
    隻要四五百塊錢就可以把夏日清荷穿在身上，成為行走在荷葉上的花仙。
    娜娜的助理隻看一眼都會愛上，稱呼其為寶藏設計師。
    隻有娜娜皺著眉，仔細地翻閱每一張圖片，越看越心驚。
    她嘟囔道：“溫迪這次的主題就是「蓮」”
    而且她見過溫迪的設計稿。
    和這家網店的服裝很相似。
    不同的大概就是，溫迪設計的偏禮服，要繁瑣一些。
    網店的設計簡約，適合日常。
    女助理捂住嘴裏，驚詫道：“不是吧？你是說溫迪姐和這個撞作品了？抄襲？”.
    “是抄襲。”
    “那這……誰抄的誰啊？”
    她們倆更加偏向網絡設計師抄襲溫迪，但誰也說不準。
    如果是溫迪抄襲，不僅壞了名聲，還要麵臨巨額賠償。
    如果不是溫迪抄襲，距離時裝秀隻剩一個月，怎麽來得及？
    這些裙子已經被百萬人買回去，說不定有一段時間大街上都會是這些裙子。
    f.n主打高奢品牌，沒有哪個有錢人會買爛大街的裙子。
    所以溫迪前麵兩個月的心血全部白費了，還浪費公司的財力物力，公司不是做慈善的，賠償依舊少不了。
    要是溫迪現在急急忙忙趕工，大家都要陪著她加班。
    而且這個月，是布置秀場和模特走秀準備的時間，所有程序都需要設計師親自盯著。
    一個月，怎樣都來不及。
    聽到消息那刻起，樓歡已經拿著電腦在看網店圖片，設計師信息……甚至下單每款買了一條，加急送過來。
    傍晚拿到裙子，近距離觀看以後，樓歡非常肯定地說：“是她抄襲，這是我專屬於我的標誌。”
    她當初學服裝設計，一部分是有畫畫功底在，一部分是想讓姐姐穿上最美的裙子。
    所以她的設計裏，點綴在裙子上的花草樹木山川湖海都有一輪明月的形。
    好比去年送給姐姐的玫瑰裙，上麵那截短短的玫瑰花莖不是直的，而是彎曲的，正是彎月的形。
    別人都以為這是一種藝術習慣，實際上是她經過設計的標誌。
    娜娜拿起裙子一看，想到溫迪現在水深火熱的情況，快要哭了。
    “現在怎麽辦啊？”
    “找岑總。”
    兩人拿著裙子和設計稿去岑總辦公室，樓歡把來龍去脈講一遍，並說服了岑總相信是別人抄襲自己。
    這場秀非常尋常，是分公司在華國的首秀，第一場發布會的好與壞直接關係到他們在華國市場的地位。
    岑總臉色凝重。
    娜娜憤慨道：“溫迪的設計稿一直放在公司，肯定是公司裏的人搞的鬼，岑總，你要把人抓出來！”
    她最近還學到一句話：“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我們的湯。”
    岑和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溫迪，這場秀很重要。”
    男人黑沉沉的目光看著樓歡，時而皺眉，時而舒展，似乎在糾結。
    岑和思慮再三，還是沒把一閃而過的念頭說出口，“我和總部溝通以後再給你消息，大家手頭的工作先停了，法務部會不惜餘力起訴對方，維護你和公司的權益。”
    “你們先出去吧。”
    離開辦公室後，娜娜說，“就這樣？比賽怎麽辦？”
    樓歡回想著岑總說的話和當時複雜的神情，“可能會讓我退賽，公司要求穩。”
    “那你豈不是升不了職了？以後我們就要喊艾琳做經理嗎？”娜娜一想到這個場景就搖頭，“不行，反正我不行。”
    樓歡麵上冷靜，腦子卻有點亂，聽到娜娜這麽說，還是格外認真地提醒她：“還有你，你也是艾琳的對手……”
    “啊？我就是陪……”
    “你不是陪跑。”樓歡打斷她，“你隻管好好做，事情沒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贏的會是誰。”
    “你這麽相信我。”娜娜感動不已，鄭重地說，“你放心，我會努力的，就算贏不了，我也要成為艾琳最大的威脅！”
    她信誓旦旦，跟打了雞血一樣。
    樓歡笑了一下，“下班吧。”
    她給蕭聲打去電話，說今晚想回c國一趟，把國外的東西拿回來。
    比較急，不能乘航班。
    蕭聲立馬讓餘成申請航線，當天晚上陪著樓歡乘坐私人飛機前往c國。
    上飛機時，樓歡收到岑總的消息，和她想的一樣，總部讓她退出這場秀。
    還安慰她一番，說這件事和她沒關係，公司不追究責任，正好可以休息一下做點別的事，比如幫著設計秀場，完成搭建。
    這是後麵的工作任務都安排好了。
    樓歡簡單掃了一眼，沒回複。
    她不會同意退出的。
    如果退出，豈不合了壞人的心意？
    從公司回來的路上，她把腦子裏亂成線團的思緒整理了一遍。
    她退賽，最大的受益人是誰？可能是艾琳，也有可能是同行。
    曾經接觸過她設計稿的又有誰？
    娜娜，張果，裁縫，繡娘……除了娜娜以外，每個人都可疑。
    就像岑總說的，現在最緊急的不是調查真相，而是如何讓時裝秀正常進行下去。
    她在c國還有一遝塵封許久的設計稿。
    蕭聲發現樓歡今晚幾乎沒有開口說話，一直在想事情，眉頭還會緊緊地皺在一起。
    他把人撈進懷裏，飛機起飛。
    “想什麽？”他替樓歡攏著黑發，別到耳後，露出精致白皙的臉，“有人欺負你了，要記得跟老公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