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就像是來討債的。
    蕭聲恨得牙牙癢，但他也不能弑崽。
    不情願地把樓歡放下來，回頭就抓住掃帚的一頭，想要從船船手裏奪過來。
    “鬆手。”
    “我不鬆！”
    “鬆不鬆？”
    “鬆手你打媽咪，連我也要一起打！”船船也是個硬氣的，愣是沒放，凶巴巴地瞪著人。
    樓歡怕父子倆真的打起來，去勸寶貝兒子說：“爸爸沒有打媽媽，你誤會啦。”
    “我聽到了！啪的一聲。”船船張嘴擬聲，眼神肯迪，“爸爸打媽咪屁股！”
    奉雪和小錦鯉聞聲過來，正好聽見最後一句。
    奉雪臉一紅，身後捂住小錦鯉的耳朵，迅速把頭低下。
    蕭爺和夫人真是情趣多多。
    樓歡：“……”
    看了看兒子。
    真的不是很想救。
    “你們搶，看誰搶得過誰。”樓歡走到女兒身邊，決定看戲。
    船船好勝心來了，“媽咪我一定贏！”
    下一秒，掃帚棍子順著船船的手腕往回倒，鑽進衣領，從衣服下擺出來。
    雙腳陡然離地，嚇得船船驚叫一聲。
    蕭聲單手把船船提到半空中。
    “啊放我下來！壞爸爸！臭爸爸！”船船雙腳在空中掙紮，又變成一隻在水裏遊的小烏龜。
    模樣滑稽又可憐。
    就在船船快要哭出來的時候，小錦鯉忽然說：“弟弟，你會飛了哎。”
    “咦！”船船眼睛瞪圓，害怕瞬間被化解，“我會飛了！快，快點，爸爸帶我飛，我要飛！”
    蕭聲：“……”
    本意是嚇崽，沒想到成了哄崽。
    樓歡噗嗤一聲笑，學著兒子的語氣說話，“爸爸快點帶船船飛哦。”
    船船跟著學：“爸爸快點帶船船飛啦！”
    一秒飛到沙發上。
    蕭聲抽出掃帚，丟給奉雪，並命令院子裏的棍棒都要掛高一點。
    不能繼續飛的船船扁嘴，氣呼呼起雙手抱胸，“壞爸爸，不帶我飛，不和你玩了。”
    蕭聲滿意道：“記住你剛剛說的話。”
    船船更氣了，“我記住了，我要去睡覺覺，睡覺覺！”
    他自個兒走了。
    樓歡拉著小錦鯉說：“我們也去睡覺覺吧。”
    “媽咪今晚跟我睡嗎？”小錦鯉眼睛睜圓，燦若星星，拉著媽咪要走。
    還趁機看了兩眼爸爸，警告他：“爸爸不能像上次一樣，進我房間偷媽媽！”
    蕭聲摸摸鼻子，喃道：“上次不是沒偷成嗎？”
    樓歡疑惑：“嗯？”
    又是什麽時候的事？
    怎麽她被偷她一點不知道？
    是蕭聲在醫院裏答應女兒的那次。一直往後拖了一段時間，最後實在抵不住女兒瞪人的眼神，蕭聲才同意。
    蕭聲嘴上同意，深更半夜就爬起來偷人。
    他剛把老婆抱上，差一步就到門口的時候，小錦鯉不知道怎麽醒了。
    小台燈啪的一開，傳來小錦鯉幽怨的聲音：“爸，爸。”
    他被女兒逮個正著。
    他不得不重新把老婆放回女兒身邊，本以為勉強算維護了一個父親高大偉岸的形象。
    誰知道此刻被女兒點出來。
    還當著傭人的麵。
    蕭聲差點想說，信不信他今晚還去偷，轉念一想，在心裏打住，周勉發的那些文章浮現在腦海裏。
    他緩緩出聲：“上次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趁你睡著，想偷偷把你媽媽抱回來。”
    完全不像蕭聲能認的錯。
    樓歡有種不詳的預感。
    “但是我真的太想你媽媽了，我沒忍住。”蕭聲瞬間開竅，“爸爸很羨慕小錦鯉和弟弟，你們還沒出生，就住在你們媽媽肚子裏，出生以後，和你們媽媽一起住了三年，每晚都能和你們媽媽睡覺。”
    “她是你們的媽媽，更是我的老婆，你們喜歡她，我更喜歡她。”他用最平常的語氣講著最茶的話，“我隻是希望，我老婆也能和我天天睡一起而已。”
    奉雪瞠目結舌：“蕭，蕭爺？”
    她懷疑這人不是蕭爺。
    樓歡也懷疑不是。
    船船是第一個上當的，“爸爸你好慘啊，那媽咪以後陪你睡吧。”
    要不是沒有後麵一句，蕭聲能把親兒子踹出去。
    蕭聲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又麵色淡淡地說：“沒關係的，我都等三四年了，也不差今天一個晚上，就是沒有老婆的話，我會睡不著。
    “沒關係，失眠就失眠吧。”
    “那，那媽咪去和爸爸睡吧。”連一向聰明的小錦鯉，都逐漸被蒙騙。
    蕭聲：“沒關係……”
    樓歡反問：“真的沒關係？那我繼續和女兒睡。”
    “我們去睡覺吧老婆。”蕭聲改口極快，說話的速度也快，拉著人就往樓上去。
    樓下的船船說：“原來爸爸這麽慘哦。”
    小錦鯉點頭：“是好慘，媽咪更喜歡我們，不太喜歡爸爸。”
    船船又說：“好慘哦。”
    你才慘！孽子！
    蕭聲的腳步差點踩空。
    奉雪的嘴角狠狠抽了兩下。
    她真的好希望剛剛自己瞎了，最好也聾了。
    趁樓歡洗澡的功夫，蕭聲又給周勉發去消息：【實踐過了，不錯。】
    周勉：【我就知道有用，哥你還不要？我又收集了一些。】
    蕭聲：【多多益善。】
    又是一段鏈接發過來，文章視頻都有。
    周勉：【哥，看視頻能學得更好，那種神態語氣能拿捏得更到位。】
    於是，樓歡浴室出來時，叫人又不應，走過去才知道他戴著藍牙耳機在看東西。
    稍微靠近就被發現了。
    蕭聲聞到了沁人心脾的桃子味，迅速熄屏關手機，樓歡又瞥見熟悉的名字。
    “洗好了？”
    “嗯，你在看什麽？”
    “公司的資料。”蕭聲揣好手機，“我去洗澡。”
    樓歡叮囑道：“注意點，傷口結痂了，能不碰到就不碰。”
    人進浴室以後，她立馬打開姐妹群。
    樓歡：【天花板好像在背著我做壞事，不知道在手機上偷偷看什麽東西。】
    秦樂：【看什麽東西？】
    樓歡：【我不知道啊。】
    薛佳：【手機能看什麽？圖片，視頻。】
    樓歡：【視頻吧，他戴耳機，我隻瞄到一個名字，是女的。】
    秦樂：【不會是看……吧？】
    樓歡：【……是什麽？】
    秦樂：【我不敢說，我怕過不了審。】
    樓歡：【那就換個表達。】
    薛佳：【男女共同探索黑洞姿勢奧秘的征程。】
    樓歡愣住：“？？？還是科幻片”
    秦樂：【打撲克。】
    樓歡又愣，到底是科幻片還是早期賭王電影？
    這有什麽好瞞的？
    群裏見樓歡沒有立馬回複，薛佳說：【你說名字，秦樂給你找資源。】
    秦樂：【幹嘛我找？周勉看見我不得生十胎？】
    薛佳：【你又不是豬。】
    秦樂：【薛佳你給我閉嘴！！！】
    樓歡發過去一個名字，薛佳發來一個問號，接著發來語音：“這不是張嫣嗎？”
    秦樂也跟著語音條：“臥槽！她什麽時候下海了？”
    “下海”這個詞，是蕭聲“天花板”稱呼的來源。
    樓歡猛地反應過來科幻片和打撲克的真正含義。
    秦樂艾特薛佳沒回，索性把張嫣拉進來，開口就是：【張嫣聽說你下海了？】
    張嫣已退出群聊。
    秦樂又拉。
    樓歡忍不住出聲：“不是不對付嗎？怎麽還有人家微信？”
    秦樂：“她求我加的。”
    張嫣：“你有毛病。”
    秦樂：“別退，我就問xxx是怎麽回事？”
    張嫣：【那是我演的一個反派角色！】
    薛佳忙完回來，“一個綠茶反派，我去給大一上課，聽學妹們一直在罵。”
    張嫣疲憊：“別說了。”
    樓歡驚：“綠茶？”
    蕭聲剛好打開浴室門出來，捏著幹毛巾的手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