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女孩統共有六十個。
    喬靈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孩子，卻還是認真把每個名字看一遍，仿佛這樣就能從中找出自己的孩子一樣。
    看到中間，她在一個名字上停留片刻，並不自覺地念出來：“蕭望龍……”
    “嗯？”樓歡看她，“你找龍龍？”
    “蕭望龍還真是龍龍的名字啊？”喬靈有點嫌棄，小名叫龍龍沒什麽，大名就有點一言難盡。
    吳雪到底是有多想望子成龍？
    她說，“叫什麽龍，要是我兒子，我就取名麒佑，麒麟是瑞獸，麒麟保佑我的孩子平安健康。”
    “要是女兒，我就叫她錦寧，豐衣足食，生活安寧。”
    “不過我隻生了一個，這個我還是知道的。”聽這語氣，還有點的惋惜。
    樓歡本想調侃她再生一個，但想到喬靈的情況，這話不合適，改問她怎麽提到龍龍。
    喬靈把名單給她看，忽然驚訝：“咦，龍龍和我真有緣，他隻比我的孩子晚出生一天，九月生日，快到了，我得給他準備禮物。”
    估計吳雪又不讓她見龍龍。
    她隻好拜托樓歡到時候替她轉送。
    “你怎麽不說話？想什麽呢？”
    樓歡又走神了，喬靈用手肘碰一下她才反應過來，“你說龍龍和你孩子出生隻差一天？”
    “嗯，你也覺得有緣吧。”喬靈根本沒把龍龍可能是她的孩子沾上一點邊。
    吳雪是蕭家少奶奶，孩子肯定是在醫院生的，而且有人貼身照看。
    隻能說是緣分，難怪好她見到龍龍覺得前所未有的親切。
    樓歡扭頭去問周洪：“你知道小醜八怪的生日嗎？”
    “不知道。”周洪搖頭，他很少能看見小醜八怪的，小醜八怪說爸爸不讓她出去亂跑。
    樓歡沒有再問下去。
    隻是揣著疑惑回家，把事情和蕭聲說一遍，也說出自己的懷疑。
    “龍龍可能不是吳雪的孩子。”至於是不是喬靈的孩子，她實在看不出來。
    其實四歲應該也能看出一點了，像小錦鯉和船船，任誰一見都知道像誰。
    但是龍龍這個小胖墩，因為太胖鼻子眼睛都要擠一塊了。
    蕭聲眸光一頓，“這件事我會去調查。”
    “我隻是有一點懷疑，悄悄調查，不能讓人知道。”樓歡思慮著，“要是我懷疑錯了，被人知道，會鬧出麻煩。”
    她瞅著現在吳雪對龍龍挺上心的。
    ……
    白天受了委屈的吳雪在院子裏發了好大一通火。
    桌上的茶壺茶杯摔在地上。
    傭人忍不住痛心道：“好幾萬呢。”
    說完反應過來是自己逾越了規矩，連忙抿唇低頭。
    為時已晚。
    一個花瓶朝著傭人身上砸去，傭人隻能咬牙受著，彎著腰道歉認錯。
    吳雪正在氣頭上，她今天就是為了幾萬塊的絲巾，被樓歡瞧不起，還讓王太太在背後詆毀。
    “哼，不就是幾萬的茶杯嗎？我堂堂蕭家少奶奶還能付不起？倒是你，這個碎掉的花瓶，也有好幾萬，看你怎麽賠。”
    這個花瓶又不是她摔的！傭人有苦難言，緊緊咬著嘴唇，哭都不敢哭出聲。
    聽到動靜的龍龍出來，輕一腳重一腳地過去，貼心拉起媽媽的手。
    “媽媽，怎麽啦？”
    “別來煩我！”吳雪一甩手，龍龍整個身子摔坐在地上，屁股震得發痛。
    他的眼睛瞬間濕潤，“媽媽，龍龍痛……”
    “痛什麽痛！我還痛呢！”吳雪沒好氣地坐著。
    龍龍一聽媽媽痛，也顧不上自己的屁股痛痛了，在傭人的幫助下站起來。
    朝著媽媽走過去。
    “媽媽手痛痛嗎？龍龍給媽媽吹吹，呼呼，痛痛飛……”龍龍懂事得讓人心疼。
    吳雪無動於衷。
    龍龍拉著媽媽的手吹了一會，乖乖地問：“媽媽你好了嗎？還痛不痛啦？”
    許是心底的一些氣被吹散了。
    吳雪沒有再用力甩開他，隻是抽出自己的手，不冷不熱地道歉：“媽媽剛才不是故意的，龍龍別生媽媽的氣。”
    “不生氣不生氣。”龍龍咧嘴笑，“龍龍不會生媽媽氣的。”
    “嗯。”吳雪應得敷衍，“媽媽今天被人欺負了，才會發火，媽媽不是故意的。”
    “誰欺負媽媽了？”龍龍握著小拳頭，“我幫媽媽欺負回去。”
    童言童語，吳雪沒當回事，正要抬手推他去睡覺時，忽然想到什麽。
    她把兒子拉到麵前。
    “龍龍，我是你媽媽，媽媽說的話你都會相信吧？你必須得相信我，隻有我是真心對你好的。”
    “嗯！”龍龍重重點頭。
    吳雪眼底的陰鷙一閃而過，把所有傭人屏退以後，告訴他：“是你大伯母欺負我。”
    “大伯母？”龍龍皺著小臉，不太相信。
    吳雪捏著他的肩膀，“龍龍，你必須相信媽媽，我才是你媽媽，你大伯母有自己的孩子，她不可能真的把你當自己的小孩看待。”
    “你看你大伯母有來找過你嗎？沒有。之前都是你去找大伯母和弟弟妹妹玩，其實他們不歡迎你的，隻是不好意思拒絕，才允許你一起玩。”
    龍龍好像聽懂了，小臉流露著難過，卻又不相信。
    “媽媽，你沒有騙我嗎？”
    “媽媽當然不會騙你！”吳雪肯定道，“騙你的是他們。”
    接著開始賣慘，“龍龍，其實媽媽有件事沒有告訴你，你大伯母是媽媽的表妹，她以前總是搶媽媽的東西，吃的要搶，穿的也要搶。”
    吳雪擠出一滴眼淚，繪聲繪色地講起自己的委屈，隻要是樓歡看中的東西，她再喜歡都要讓出來。
    小到一個水果，大到一條裙子。
    她當然不會說是讓，而是說搶。
    尤其是今天買絲巾的事，她特地把絲巾描述得格外仔細，最好是龍龍看見能一眼認出來。
    勢必要讓龍龍和自己統一戰線。
    吳雪最後總結道：“龍龍，你大伯母不是個好人，真的很壞，尤其是我們。”
    “大伯母是壞人……”龍龍說得不是很有底氣，眼淚嘩啦啦地掉下。
    大伯母怎麽可能是壞人？
    吳雪也不心急龍龍立馬徹底相信，隻要樓歡的形象在他心裏開始坍塌就行。
    她每天灌輸一點，就不信龍龍不會討厭樓歡。
    “媽媽知道告訴你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難受，但是媽媽不想你一直被蒙在鼓裏，繼續被你大伯母她們欺騙。”
    她盡心盡力地給龍龍洗腦。
    “媽媽也是為你好，世界上媽媽是最愛你的，你爸爸都不如媽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