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安削蘋果，一邊和蕭可可講起他們走之後的事。
    施卓兩人把帳篷和東西收拾好，順道把薇薇也打包上車，剛進城又把人放下，當然也給她解開了束縛。.
    能講話了，薇薇就蹲在路邊哭，說要告他們誣陷和綁架。
    施卓又把人提回車上，丟到最近的派出所門口，聽到動靜的警員出來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她嚇得直搖頭說沒有。
    蕭可可笑了一下，又道：“你的外套，我沒經過你同意，就用去堵她的嘴了。”
    “穿在你身上，不用經過我同意。”秦時安削好皮，又在白瓷碟上切成塊，“手法挺熟練，希望以後不會用到我身上。”
    “不會。”蘋果遞過來，上麵還插著小簽子，蕭可可拿起一塊，嘎嘣脆，還甜。
    水果是秦時安父母買的，還有好多，都放在櫃子裏。
    秦時安看著她吃東西，慢條斯理，嘴唇緊緊抿著，隻見腮幫子淺淺動一下。
    “我說話不中聽了也不會堵我的嘴？”
    蕭可可沒第一時間回答，“看情況。”
    “那希望不是用衣服用布來堵。”秦時安玩笑道，“我可不想吃這些。”
    蕭可可本想問他想吃什麽，堵人嘴不就是這些東西，掃到蘋果，想到用食物也可以堵，就不問了。
    “顧止他們兩個怎麽樣？”
    “駱高陽沒進icu，但也差不多，嘴裏插管身上都是繃帶，也在這個醫院裏，關元照顧著呢。”秦時安道，“這事他沒敢跟家裏講。”
    蕭可可狐疑看他一眼。
    “他因為薇薇和家裏鬧翻了，他家裏找人調查過薇薇，調查的情況有點不堪入目，高陽又是第一次高高興興跟家裏說自己交了女朋友，父母沒忍心告訴他真實情況，就拿門當戶對和職業匹配度說事，希望他們分手，就吵起來了。”
    駱高陽生氣沒回家，在外麵訂了酒店，帶著薇薇一塊住進去。
    兩人形影不離，駱家人沒法去找薇薇，就去找到施卓，把調查資料給施卓看，希望施卓幫他們兒子認清薇薇的真麵目。
    施卓也不可能隻聽一麵之詞，自己背地裏也去調查薇薇的人際關係。
    高中沒畢業出來打工，一直沒正經工作，偶爾去酒吧兼職，隻要釣到金主就不去工作了，除非金主錢沒給夠，才會再去兼職。
    還有過被金主原配打進醫院的經曆。
    後麵改了點性子，在一家便利店做收銀員，有時間還是會去酒吧釣金主，直到遇見駱高陽這個傻白甜。
    施卓拿不準主意，找到秦時安，正好約著爬山露營，幹脆讓駱高陽帶著一塊去。
    前一晚哥幾個就商量，得讓薇薇在高陽麵前現出原形。
    於是有了昨晚露營的那些啞謎。
    能獻身的隻有顧止和關元元，但是薇薇從頭到尾都沒怎麽瞧過關元元，任務落到顧止身上。
    “沒想到薇薇清早反咬顧止一口，害得他們打起來，也害得你受傷，這件事是我沒有考慮周全。”秦時安道。
    蕭可可已經聽他太多道歉的話了，半威脅道：“你再想說對不起，去我聽不見的地方說，我快要過敏了。”
    這話立馬奏效，秦時安道：“我不說了。”
    叮咚。
    國內外有時間差，為了能第一時間收到爸媽的消息，蕭可可開了手機提示音。
    拿起手機一看，是薛佳發來的好友申請。
    蕭可可才知道原來她們在同一個群裏，隻是薛佳從來沒有在群裏說過話。
    今早看到顧止把薛佳扛走，她心裏多少有點擔心，畢竟薛佳是嫂子的朋友。
    但她沒有聯係方式，隻好編輯一封簡短的郵件給盧老，詢問薛佳情況。
    想來是盧老告訴薛佳了，她才會找來感謝自己。
    已經回到家裏安然無恙就好。
    那顧止呢？
    早上的傷情沒比駱高陽好多少。
    秦時安也正好提到顧止的情況：“顧止在福寧醫院，一家人都趕過去了，剛剛還在給我發消息，說他被他爸媽罵了最少半個小時，罵口幹了，他大哥就在旁邊遞水，侄子侄女就在拍手叫好。”
    “能和你說這些，看來沒什麽大事。”蕭可可安心道。
    “不一定。”秦時安卻搖頭，“他跟你有一點比較像，不輕易喊痛，別人問就是沒事，進手術室前一秒，隻要沒咽氣，都能和你插科打諢。”
    蕭可可從這些話裏聽出一點別的東西，顧止進過手術室，還比較嚴重。
    不過這和她沒多大關係，也就沒問。
    夜深了，熄燈睡覺。
    蕭可可右腿高高掛著，動不得，還痛，她睜開眼睛又閉上，閉上又睜開。
    實在睡不著，她也勉強不來，稍微側著上半個身子，借著窗外一點華燈，看著熟睡的秦時安。
    昨晚她沒敢看，兩個人隔得太近了，怕睜眼就會被察覺。
    她不是沒有遇到過追求者，有人光明正大又熱烈，有人隱忍又含蓄。
    秦時安兩者都不是。
    不，不對，秦時安不是她的追求者，所以她能識破後者，也猜不透秦時安。
    他總是做著很多不符合身份的事，說著很多不符合身份的話。
    偏偏又能讓她記在心裏。
    蕭可可心想，或許從她在飛機上主動提出合作的那一刻起，或者從坐在秦時安旁邊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把這個人記在心裏了。
    否則她怎麽回提出“借你一用”。
    之前沒覺得哪裏不對勁，現在慢慢想來，她明明也有別的選擇。
    飛機上一下子就選擇了秦時安，可能是他身上矜貴溫潤的氣質，吸引了她，今天早上她看到秦時安的另一麵，隱忍的狠勁，依然吸引著她。
    蕭可可輕輕扇動眼睫，有什麽東西正在逐漸浮出水麵。
    還不夠明顯，她抓不著。
    “可可，睡不著嗎？”秦時安也沒睡，聽到被子窸窣的聲音，睜開眼睛正好看見蕭可可望著天花板走神。
    蕭可可想到他說的話，直言道：“腳痛。”
    秦時安從折疊床上起來，開了一盞小小的台燈，拿著書坐過去。
    “我念書給你聽，昨晚你看到哪裏了？哪個情節，我找找。”
    根本沒看的蕭可可：“……”
    “忘記了，你重頭開始吧。”她閉上眼睛，怕秦時安察覺出什麽。
    秦時安翻著書頁，唇間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蕭可可連繁重的醫學知識都能記，還能記不住一個故事情節？
    他也沒拆穿，從第一頁讀起，聲音溫潤略沉。
    蕭可可漸漸來了困意。
    他念書竟然真的能讓自己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