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蕭可可月事來了。
    好在有樓歡。
    她和嫂子眨眨眼睛，樓歡走近她，彎腰問怎麽了？
    蕭可可有些別扭地說：“嫂子可以給我買一包衛生巾嗎？還有，想麻煩嫂子今晚留下來陪我，我想洗澡。”
    樓歡輕輕一笑：“是不好意思時安哥哥幫你？”
    “嗯。”蕭可可看一眼秦時安，眼神閃了閃，臉好像又熱了。
    “沒問題。”樓歡欣然答應。
    她跟蕭聲說自己要去買東西，蕭聲想跟著她沒讓，“走到哪跟到哪也不嫌膩歪，你看著孩子啦。”
    蕭聲作罷。
    樓歡買好東西回來，聽到兩個小護士在那小聲嘟囔。
    “瞿主任又親自去蕭主任那了。”
    “是啊，一有空閑就去，之前也沒見瞿主任對哪個病人盡心到這份上。”
    “蕭主任也不是平常病人，同事呢。”
    “瞿主任有同事情？”
    樓歡見她震驚的樣，猜測這位瞿主任八成也是個冷漠人。
    反常有妖，她加快腳步回去，還未進門先聞一道略沉的男音。
    大背頭，白大褂，黑褲子藍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麵一顆，打著規整的領結。
    個頭和時安哥哥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有頭發的原因，好像還稍微高一點點。
    “嫂子。”蕭可可喊了一聲。
    樓歡走過去，看到他工牌上的名字和職位，和他打聲招呼，詢問可可的病情。
    “恢複不錯，家屬不用擔心。”瞿懷又叮囑蕭可可兩句，見她被子有些下墜，伸手拉一下。
    樓歡的目光緊緊盯著他，一隻大手忽然捂住她的眼睛。
    “你幹嘛？”
    “你幹嘛？”蕭聲沉著語氣反問，樓歡煽動的睫毛觸到掌心微癢。
    樓歡伸手去扒拉，“我沒幹嘛啊。”
    直到瞿懷出病房，蕭聲才鬆口手掌，用警告的眼神看她。
    “我今天要留下來照顧可可，你帶孩子們回家吧。”樓歡看向秦時安，“時安哥哥你明天再來吧。”
    要是沒有樓歡盯著瞿懷看這事，蕭聲鐵定答應，現在是臉色鐵青不答應。
    “不行，秦時安自己的女朋友自己照顧。”
    秦時安笑：“沒錯。”
    “可可也是我們妹妹！”樓歡據理力爭，“我們得留下來照顧她，就今天一個晚上而已。”
    “你隻是輩分比她大，可以請護工，幾個，幾十個，百個。”這些對於蕭聲來說不在話下。
    秦時安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哪些地方沒有顧及到，畢竟他也沒有多少照顧人的經驗。
    “需要護工嗎？”他詢問一句，又自顧自決定，“我讓姚助找。”
    人家搬過來辛辛苦苦照顧你，結果你要找護工，這不是在否定別人嗎？蕭可可連忙道：“不用。”
    “嫂子不用留下來照顧我，也不用請護工。”蕭可可看了秦時安一眼，“有時安在就可以了。”
    樓歡用眼神詢問晚上洗澡怎麽辦？
    隻能用毛巾擦一擦了。蕭可可心道。
    樓歡回家路上埋怨蕭聲兩句，這下可可不得發臭，蕭聲格外有理，都說了請護工，是蕭可可自己拒絕了。
    再說秦時安雙手健在。
    “可可一個女孩子，時安哥哥怎麽洗？”
    “我告訴你怎麽洗。”
    當天晚上蕭聲給糟心的兒子洗完澡，看女兒也洗完吹頭發以後，抱著樓歡進臥室又洗一個。
    “我和小錦鯉一起洗過了！”樓歡在浴缸裏撲騰兩下。
    “現在是我跟你洗。”蕭聲不由分說抱著人，拿起浴球起泡。
    樓歡想著他白天說的話，不由得白他一眼，“時安哥哥和可可不可能這樣。”
    蕭聲捏住她的下巴，“說幾次了，改口，叫妹夫叫名字，選一個。”
    一直喊的時安哥哥，妹夫叫不出口。
    “時安，時安好了吧。”樓歡拍來他的手掌，蕭聲一般都是象征性捏一下，不痛。
    但她皮膚嬌嫩，容易紅。
    蕭聲輕輕給她揉兩下，沉聲一句：“他沒姓還是多說一個字燙嘴？”
    “天花板你差不多得了。”
    “你見我叫誰不是連名帶姓。”蕭聲還給她舉例子，“鄭意，蕭可可。”
    非常典型的兩個人，一個是助理，算外人的代表，一個堂妹，是家人的代表。
    樓歡：“……”
    真是無話可說。
    ……
    醫院裏，秦時安又端來一盆熱水，蕭可可以為又是泡腳。
    本想說不方便，轉念一想，能泡一隻是一隻，多年的習慣一時半會也改不了。
    秦時安卻道：“可可，來洗頭。”
    蕭可可第一反應是抓起頭發聞一聞，秦時安笑道：“別多想，我是見我妹妹兩天洗一次頭，不洗她就難受，你也有兩天沒洗頭了。”
    一道陰影投來，秦時安已經走到她麵前。
    “我抱你坐到床尾去，那裏好給你洗，你隻要躺著就好。”
    直到熱水澆進頭皮，頭頂傳來秦時安詢問水燙不燙的聲音，蕭可可才回過神來了。
    “不燙，剛剛好。”
    隻要時安在身邊，她連雙手都要退化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蕭可可不敢相信秦時安這樣一個大總裁，屈尊降貴地在給她洗頭，怎麽說呢……接地氣？
    “閉上眼睛，我怕泡沫弄到你。”秦時安提醒一句。
    “哦。”蕭可可乖乖應聲，手也規規矩矩放在小腹上，跟挺屍似的。
    秦時安開口想提醒，怕她身體更緊繃，隻是輕輕笑兩下。
    那聲音有魔力似的，蕭可可漸漸放鬆身體，被按摩得舒服了，有些昏昏欲睡。
    “好了，扶一下毛巾，我倒水再來給你吹頭發。”
    蕭可可試圖起身，被秦時安按住肩膀，兩人臉對著臉，挨得有些近。
    溫柔似水的人就在眼前。
    “你一動會扯到腳，還想不想早點好了？”
    蕭可可立馬不動了，聽到腳步聲遠去，嘩啦的水聲，腳步聲又靠近。
    翻找著什麽東西。
    她沒猜錯的話是吹風機。
    秦時安把她抱坐在床邊，給吹風機插上電，嗡嗡的聲音響起，穿在發間頭皮的手指仿佛帶著電。
    蕭可可身子微顫。
    吹完頭發秦時安又用護發精油抹在手上，溫熱的手指再度穿梭在她的發間，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漫開。
    是蕭可可喜歡的味道。
    秦時安繼續給她念書，蕭可可聽著聽著又睡著了，病房的燈關掉，依舊隻留一盞台燈。
    淡黃色的光暈落在蕭可可臉上，遮去平日裏的清冷疏離感，像陷入沉睡的溫柔美人。
    秦時安看了片刻，低頭吻上去。
    吻在額頭上，蜻蜓點水般柔。
    “謝謝你在飛機上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有了更好的選擇。”他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