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安默了默，轉身去衣櫃裏拿出睡袍給她穿上，腰帶親自給她束好。
    “雖然房間裏有暖氣，也不能這樣，生病就不好了。”
    “知道了。”蕭可可一動不動地望著他，想著剛才時安的目光一直沒有往下移，再結合他昨晚說的那些話，就知道是不敢看了。
    不過她有個問題，“時安，為什麽男生喜歡看女生穿他的衣服？”
    “其他人我不知道。”秦時安已經係好腰帶，抬眸道，“我隻是覺得你穿著我的衣服，你就是我的。”
    “你穿著我的衣服，是我用另一種方式保護你，起碼保護你不生病。所以，不要讓我覺得我害了你，以後衣服都要穿好。”
    蕭可可點頭表示知道了，“你可以一直用這種方式保護我嗎？”
    秦時安莞爾，“可以，衣服可以中性一點，裙子怎麽辦？你想讓我穿裙子啊。”
    蕭可可想一想那個畫麵，實在有點傷眼睛，可是又覺得這樣很有趣，提議道：“悄悄的？”
    “……”秦時安看著她，“也行？”
    蕭可可不為難他了，兩人一起去吃早餐，蕭可可終於收到嫂子的回信。
    隻一句猶抱琵琶半遮麵。
    多虧她爸媽從小將華語作為母語教給她，否則這話的含義她還不一定能懂。
    【穿對方的襯衫算嗎？】
    樓歡嚴謹地回複：【隻穿才算。】
    蕭可可了悟。
    離開的時候，布萊克抽空過來送人，跟著來的還有一個學妹，學妹一見到蕭可可仿佛見到明星一樣，睜著星星眼一路和蕭可可請教專業上的問題。
    末了，學妹的注意力順其自然過渡到她的頭發上，“學姐，你的發質發量真好，還好香，你用的哪個牌子？”
    “好好聞，是蘭花香嗎？”
    “嗯。”蕭可可並不吝嗇分享好物，告訴她以後還補一句，“是時安給我買的。”
    “你們感情可真好。”學妹很是羨慕，“感覺沒有人能插入你們的感情。”
    就算秦先生是和布萊克學長走在後麵，但她看到秦現設先生隔一會就會看安可學姐一眼。
    不是害怕把人弄丟的目光，也不是帶著赤裸裸占有欲的目光，是很溫柔的，下意識的，追隨著心上人的眼神。
    我是喜歡你的，你也是自由的。
    而一直冷冷清清的安樂學姐，在叫秦先生名字的時候會有一種下意識的溫柔。
    其他人可能難以察覺，可是她們以前經常和學姐見麵，大半年不見以後，這種變化就會格外明顯。
    所以她才會說出剛剛那句話。
    送走學姐和秦先生，她對布萊克學長轉述了一樣的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布萊克似乎並不高興。
    布萊克根據學妹打探來的消息上網搜索，發現蘭花香型顯示已經售罄。
    他隻好去找客服，詢問什麽時候有貨通知他。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品牌的蘭花香型已經被買斷了，已經不再對外出售。”
    布萊克似乎想到什麽，低聲咒罵一句。
    ……
    回到c市當天傍晚，姚助帶著真正的胡水過來，胡水不再化著小醜一樣的妝，素淨的臉上帶著皺紋。
    長著跟胡醫生一樣的臉，一樣的年紀，她卻要身子單薄蒼老一些。
    不過她身上有一種胡醫生沒有的從容和平靜，往不好了說，就是身上沒了傲氣和棱角。
    眼睛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胡女士，請坐。”
    “蕭醫生。”胡水有點拘謹，但還是端坐好，又朝一側的秦時安點頭，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胡女士，先用晚飯。”
    蕭可可沒有直奔主題，胡水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蕭醫生，這個晚飯我就不吃了，我知道你找我什麽事。”
    姚先生找到她，把她和妹妹的事情講出來就知道是什麽事了，尤其是後麵知道了蕭醫生和妹妹的恩怨。
    “我已經和姚先生說過了，是姚先生堅持要我見你一麵的。”胡水的手搓搓膝蓋，似乎下了很大決定，“我不會這麽做的，她是我妹妹，是我的家人，我得保護她，你們工作上的事我不懂，但我知道不管怎麽樣，我也是要保護她的。”
    “盡管，盡管……”胡水的聲音哽咽，眼裏蓄著淚水，“盡管你們告訴了我爸去世的真相，我還是沒辦法這麽做。”
    “我已經失去一個親人，我不想再失去第二個。”
    蕭可可陷入沉默。
    胡水繼續道：“那天找到你，對你說了我身份的事，我很後悔，為不知道這會傷害我妹妹，我隻是希望有個醫生能幫助我，跟大家夥說我的腦子治好了，我隻是想要正常人的生活，我不喜歡裝瘋賣傻。”
    “謝謝你蕭醫生，那天沒有嫌棄裝瘋賣傻的我。”胡水站起來，手裏抱著自己的帆布包，鞠躬道，“對不起。”
    蕭可可抿唇，“沒關係，吃晚飯吧。”
    “我就不吃了，謝謝。”
    胡水來表明自己的立場就匆匆離開了，秦時安似乎還想喊住，蕭可可拉住他的手，“不用了。”
    秦時安給姚助一個眼神，示意他盯著。
    “你是在幫她。”他道，“幫她拿回屬於自己的人生。”
    蕭可可再次陷入沉默，忽而開口道：“時安，我不是在幫她，我是在幫我自己。”
    “我不是什麽好人。”她語氣緩慢，“當初幫鄔小嫻也是存了從她那裏換取消息的心思。”
    “吃飯吧。”蕭可可轉移了話題。
    秦時安知道她不太高興，他的那句話是導火索，他知道可可是在責怪她自己。
    “樂樂小時候說吃飯的時候要快樂，這樣吃進去的就是快樂的飯，不快樂的飯吃進去跟壞掉的一樣，我不希望你吃壞掉的飯。”秦時安側身看著她，“所以可可，你能告訴我你在自責什麽嗎？”
    “自責自己的出發點？突然發現自己居然也會因為一些事情變得用手段了是嗎？”
    蕭可可身子微怔。
    “你覺得自己是個壞人。”
    蕭可可的睫毛顫了顫。
    “但是壞人不會去想自己是不是一個壞人。”秦時安認真看著她的眼睛，“任何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是利益，就像我們在一起，能給對方帶來快樂感、認同感、價值感……這些都是利益。”
    “更簡單一點，我和你在一起是利益，我圖你的人，也圖你的心，圖你做我秦時安的妻子，圖你做我孩子的母親。”
    “隻是利益這個詞不好聽，人的刻板印象裏利益幾乎等同於金錢和地位，都是貶義詞。”
    “換個好聽的詞叫共贏，你和胡水姐妹的事達成就是共贏的局麵。”秦時安摸摸她的後腦勺，“你不要難過，也不要自責。”
    “你剛剛說你圖我什麽？”蕭可可眨眨眼睛，注意力早被轉移了。
    秦時安微愣，他剛才隻是借助他們的感情來舉個例子，沒想到把自己真實的心思剖白了。
    陡然有點不好意思。
    “我……”
    猶豫的話還沒有個結果，蕭可可的吻就落在他唇上，堵住了剩餘的話。
    秦時安喉結滾動兩下，伸手懶豬蕭可可的腰，將人帶進懷裏坐著。
    兩人的唇瓣沒有分離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