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深夜,與小別枝在城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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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你還不休息嗎?明日應當要與叛軍交戰了。”
趙錯站在城樓上,目光穿過夜色,遙望著好似觸手可及的齊國長蘇關。
忽然他耳邊的呼嘯風聲被打亂了,一道清冷平和的稚嫩嗓音傳入耳中,讓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入眼的是比微涼月光更加皎潔的韶顏仙子,她那稚氣妍麗的玉顏半籠在月霜下,如芍藥籠煙般楚楚動人。
“今兒竟是您來呀,我還以為安樂會拉著焰兒過來的,他們在城裏邊睡了嗎?”
趙公爺看著小美人也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來的人是本座還真是讓你失望了。”
楚別枝冷哼了一聲。
“我哪是這個意思呀?”
趙賊輕笑一聲地向她走近。
“您願意來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方才都在可憐自己要了度殘夜了呢。”
他隨口就發明了一個新成語,不過這個詞是趙大將軍說的,那麽寫入史書就是典故了。
“你這貪花戀色之徒,不過雙十年歲,就已經是一個晚上沒有女人都不行嗎?”
小別枝細眉淺皺的盯著他。
“您對我的偏見也太重了點兒。”
趙錯垂下視線的伸手牽起了她白淨幼嫩的柔荑。
“我又不是說隻是身體上需要您,雖說這是必要的,但和您在精神上的交流會更重要。”
小公爺認真地說著,話語未落就已經低下了頭,將腦門與她光潔細嫩的額頭貼在了一塊兒。
“可以請你不要說會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嗎?”
國師大人對他的甜言蜜語不為所動。
她嫌棄地抬起手推著趙賊的胸膛。
賊人對她的不給麵子表示憤怒。
“您想聽我說什麽倒是說呀。”
他氣勢洶洶地將小國師抱了起來。
“本座希望你安靜點兒,還有這裏是城牆,你不要胡來。”
楚別枝黛眉微蹙地盯著他,她現在是被趙錯雙手托在腋下,像是抱孩童一般舉在半空。
“您不可以說不讓我做什麽事,我可是亂臣賊子,不能做的事我偏要做。”
趙小公爺一臉認真地說道。
“混賬!”
楚國師一時間氣笑了。
“你想抱著本座到什麽時候?”
“不知道,反正您今晚來了也沒想走了吧?我想抱您到什麽時候都沒關係吧。”
趙賊說著叛逆的話,說著又像是哄小孩一般,抱著他在城牆上轉了起來。
“本座早該踩死你的才是!”
小別枝漲紅了臉蛋兒。
她可不想被當成女兒一樣哄。
雖說,她保持如今韶顏稚齒的模樣,是因為大惡人確實會對嬌小可憐的她格外憐愛。
“您現在想這麽做的話我也可以引頸受戮。”
趙錯揶揄似的對他擠眉弄眼。
國師大人頓時慍怒地伸直藕臂打了下他的臉。
這個大惡人說的準沒好話,話說得好聽,一會兒還不知道要用她來做什麽事。
“今晚的夜色不錯,我們在城牆上坐一會兒吧,等下再回屋裏休息。”
趙公爺動作輕柔的放她在城樓高牆上坐下。
他自己也貼著美人的香肩而坐。
二人向下看去是深邃漆黑。
“本座就該讓焰兒她們過來的。”
楚別枝小聲說道,她低頭瞥了眼腰間摟著的大手,偶爾連自身的微弱起伏也被他把握。
“所以說是您攔著不讓她們過來尋我的了?”
趙錯看著她粉嫩白皙的臉蛋兒。
“本座也是為了家國大事。”
小別枝煞有其事地說著一心為公的話。
“你這幾日,甚至是明日就要與叛軍交戰了,不該再把精力花費在女子身上。”
“還是您考慮的周到。”
小公爺頷首。
他沒有揭穿國師大人的口是心非。
不過她說的倒也不是假話,的確是想讓她在戰前休息好,胭脂可比戰馬更勞人筋骨。
“總而言之,你今兒就早些睡下吧,不要再鬧騰了。”
她放輕了語氣地說道。
“不行。”
趙賊將腦袋靠在了她的柔弱削肩上。
“您平日裏都不肯陪我,我想多看著您,今晚不睡了。”
他故意以慵懶的語氣說著任性妄為的話。
“你要不聽一下自己是在說甚?”
楚別枝擰眉。
“小別枝從來不對我溫柔。”
趙錯好似抱怨的小聲說道,國師大人愣了一下後安靜了,好像不知道該怎麽回話地垂下眸光。
“睡覺去……不要再讓我反複強調了。”
小國師好半晌後才輕聲說道。
她的表現還是一如尋常,似乎想了好一會,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溫柔。
趙公爺也不為難她,起身從城牆上躍下,抱起小美人兒向城樓中的寢室而去。
“您都來陪著我了,我就早點兒歇息吧,不過還是要看您的表現哦。”
趙賊說著可惡的話。
“哼~”
楚別枝別過臉蛋兒不回話。
趙錯抱著她走進室內,燭火無聲燃起,點亮了並不寬敞的臥室。
他也沒急著開動,將懷中的謫仙子放下後,不徐不疾地倒了兩杯茶。
“請用,您先潤下唇吧,我們再坐一會兒就休息。”
小公爺將茶盞遞到她麵前。
“知道了……”
小別枝低聲回應。
她坐在床邊未動地接過了趙賊的茶。
二人並肩坐在了一起,氣氛清淨溫和的飲著澹茶,一雙手逐漸牽在了一起。
“你明天與永照帝會正式開戰嗎?”
楚國師薄唇輕啟的問道。
“南軍明日攻城。”
趙錯不想對她有任何防備。
明日一定會開戰,他不知道廢帝會選擇迎戰還是堅守關隘,不過他隻管向前。
戰爭已至尾聲,六國會毫無懸念地被他以摧枯拉朽之勢攻破,不等入夏他就能夠回京了。
“你明早還要統兵,休息吧,國事重要。”
楚別枝語氣和緩。
“我聽您的。”
趙公爺又開始說一套做一套。
他將茶盞放下,俯身將她一雙穿著澹青色繡鞋的嬌小玉足拉起,放置在了自己腿上。
小別枝微惱,下意識地就要將自己腳丫子抽回來,不過大惡人可是不會在這種時候放過她。
“您睡覺還想穿著鞋不成?莫動,我給您把鞋襪脫了。”
趙賊輕巧熟練地將她的鞋子摘下。
他最喜歡的互動之一就是給美人兒脫下。
國師大人的小腳丫很是動人,雪嫩的腳背還能看到柔弱的青筋,觸感細膩的帆船襪將她藕足襯托得格外嬌柔。
“足衣就不脫了吧,穿著更可愛,對我有益。”
趙錯一本正經地說道。
楚別枝懶得罵她的將腳縮了回來。
然後她就被趙公爺摟著倒在了榻上。
“你盯著我看什麽?”
小別枝開口了。
她目不轉睛地與近在眼前的小賊對視。
二人都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臉龐。
“總覺得看不夠,有機會的時候當然要多看一會,可以的吧?”
趙錯再次將額頭與她貼在了一塊兒。
國師大人稚氣的容顏清麗絕俗。
他移不開眼睛。
“不給你看……”
小國師忽然將臉蛋兒轉到了一邊。
“嗯?您突然說什麽呢,不可以無理取鬧。”
趙公爺眨了下眼睛,他說出了自己最沒資格說的話,最愛胡作非為的就是他了。
“你每次都盯著我,差不多也夠了吧?不要看了。”
她甩著柔順的黑發遮住麵頰。
“我又不會看膩。”
趙賊貼上前在她的眉心間吻了下。
楚別枝好像因為他的話放鬆了一點兒。
他突然明悟,這個傲嬌不然說不給他看臉,是擔心他會膩嗎?
“你不是答應本座要早點兒休息的嗎?”
她接著又不滿地說道。
“是~”
趙錯將她嬌小纖柔的身子抱緊在懷。
“我們歇息吧,明天早點兒起來,我到時候可以把過剩的精力分給您哦……”
二人相擁入眠,小公爺翌日一早很精神,以至肩膀上一排來自小別枝的牙印。
今天是個春風送暖的好天氣,不過大前線的人是體會不到的了,大軍奔騰間就是煙塵鋪麵。
二十五萬南軍在南疆邊境完成集結,麵前的就是齊國的長蘇關,永照帝也在裏麵聚集了近十萬甲士。
“陛下,敵我兵力相差懸殊,此戰實不能與趙賊正麵交鋒。”
長蘇關的城樓之上。
永照帝雙目失神地望著對麵。
戰事未啟,他幾乎就能從敵軍陣地的輪廓看出自己的失敗,一切似乎都已經無望。
“趙錯有火炮在手,朕就是堅守城池不出,可又能守到何時呢?”
廢帝輕聲細語地說道。
他身旁的林安民也握緊了拳頭。
情況真的已經糟透了,一切似乎都沒了懸念,他們的敗亡已是注定。
“林將軍……真的已經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嗎?”
少年天子夢囈般地低聲問道。
他這幾日的情緒總是會患得患失。
很多時候他會認為雙方兵力是有差距,但自身也不是沒有以少勝多的可能,可大戰就在眼前時他又失去了所有自信。
“陛下,我們任何時候都不能有放棄的想法,唯有堅持不懈,才能在命運給我我等喘息的機會時,握住翻盤機會。”
林安民沉默少許後說道。
他對永照帝說的話也是用來安撫自己的。
如今局勢處於一邊倒的情況,內憂外患,他們隨時有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長蘇關的城牆極為堅固,我們以此擋住趙賊小半月乃至更久都是可能的,隻要拖到入夏就有回轉的機會。”
林安民沉悶說道,這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了,當前他想不到任何與趙賊抗衡的手段。
“朕還要再堅持兩月餘嗎?”
永照帝心中頓時生出了無力感。
南軍的大將軍炮他也是知道威力的。
誠然,他手中還有六國之地,但內部在危急時刻根本沒法真正一條心。
“王業還未到窮途末路,齊國失了,我們還可以退守楚國。”
林安民深吸了一口氣地說道。
“陛下手中隻要還有一人可用,手中還有寸土,就不能絕望。”
廢帝聽著他的話,古井無波的心境難得泛起漣漪,不過這與他的絕望相比不值一提。
“那就守吧,趙賊想要朕的命,我偏生就是不給他。”
少年天子閉上眼睛的說道。
他似乎可以聽到正前方傳來的讓大地震響的踏步聲。
南軍終於是來了,這二十五萬大軍在大虞境內除了北軍外,已然所向披靡。
“還請陛下相信大虞列祖列宗會護佑我等!亂朝魔後絕不會永遠稱心如意,我們還有機會。”
“朕是不會屈從人下的……”
“轟!”
大戰終於還是打響了。
趙錯麵對閉城不出的永照帝也沒有廢話,直接將火炮推上場,大炮齊射的轟鳴聲震天動地。
長蘇關的城牆極其堅固,就算是火炮,一天內也沒法轟開城門,不過如此火力震懾,廢帝感覺一切話語都蒼白了。
“明日繼續強攻!命人前去督促兩江水軍,盡快拿下魏國。”
趙公爺對兩江水師寄予厚望。
有著堅船利炮的他們完全可以輕鬆碾壓一個沿海國家。
接連數日,南軍都在猛攻長蘇關,永照帝一直閉戰不出的堅守城池。
“趙大將軍!江南織造局的新一批雷火炮彈已經送來了,明日就能投入攻城戰中。”
“好,明日天黑之前,本將軍要與將士們一同站在長蘇關的城頭上。”
趙錯在中軍帳中端坐。
所謂的雷火彈就是他在南海戰場的製勝手段。
南軍這幾日攻城所用的都是鐵炮彈,因為他希望兩江水軍能夠速取魏國,所以在資源上做了傾斜。
……
“燕王還沒有給朕一個回複嗎?”
永照帝雙目滿是疲倦不堪。
他坐在帳中對著右側的林安民問道。
燕王一聲不吭地返回燕國他心中是一根刺。
“未有,不過他也沒有什麽動作,應當不會叛亂……”
林安民將兩耳的棉塞取下,他的年紀也打了,火炮長時間的轟鳴聲他難以承受。
“陛下,長蘇關在這兩日恐怕就守不住了,不過我們守過了四天還是在預期之中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名甲士低著頭快步走進了帳中,將手中的錦盒遞到了廢帝的桌子上。
少年天子看著盒上的“魏”字也是連忙將之拿起。
看過信後他的臉色已是一片蒼白。
“魏國……沒了!”
一股勢力到了末路,通常是從內部開始瓦解,人心已經散了。
之後幾日,永照帝從長蘇關敗退,又接連收到了因為己方自己的壞消息。
首先,燕王徹底不聽從他的號令了,他準備在齊國失陷後退往的楚國也開始脫離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