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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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過程中,都由公主軍師李惠欣手捧如意寶珠,代替照妖鏡,完成了模體匹配。
    正如除波二隊隊長五番町花魁夕子,曾跟對隊員們說起的一個關鍵劇情要素:將所遇女妖全力攝入照妖鏡,開啟恒星漩渦,是此次除波任務的關鍵。
    在畫壁界的冒險,仍舊遵循這個關鍵劇情要素。
    肉眼可見,一朵巨大化的銀蓮花,伴隨著流光溢彩轉著圈的收攏起層層花瓣,最終變成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或者說更像是一顆銀色巨蛋。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所有人都清楚,不可一世的北堡大妖被收服了。
    樓上刀下留人鬼哭狼嚎,喜極而泣。三三兩兩抱頭痛哭,當真是我見猶憐。
    “恭喜。”嚐樂坊主蘇五娘,心悅誠服,登台認輸。
    “五娘,嚐樂坊往後又當如何?”回天閣主顧仙娘穩步登台。
    “願賭服輸。自當並入回天閣門下。”嚐樂坊主蘇五娘又豈能自食其言。
    “如此,甚好。”回天閣主顧仙娘立刻心安:“北堡當攜十二花樓一並遷往望雲崖,共入獵妖門下。”
    “悉聽尊便。”嚐樂坊主蘇五娘,全無意見。
    “那支妖筆何在?”公主軍師李惠欣,捧珠上前。
    自從那支高懸於大花樓頂閣的妖筆,最後一次憑空出現。隨妖筆無風自動,飛入咕咚冒泡的一鍋濃湯之中。將“蠍子精”以五官為單元悉數拆散藏於《生死簿》上《美人圖》內的身形容貌全部釋出,並以此重塑肉身後,就消失不見。
    “妖筆本是這座花樓自生自滅。”嚐樂坊主蘇五娘,自當知無不言:“並非小翠所持。”
    “莫非‘五色神筆’亦分陰陽二支。”吳塵借公主軍師李惠欣之口,傳語相問。
    “我隻聞判官筆分陰陽。”嚐樂坊主蘇五娘,據實已告。
    “判官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話說,判官筆乃地府四大判官所持。與《生死簿》同為冥府兩大法器,以此來確保六道輪回的公平性,防止惡靈逃脫輪回。冥府四大判官分別為:賞善司魏征、罰惡司鍾馗、察查司陸之道、陰律司崔玨。
    若真如蘇五娘所言,妖筆乃陰陽判官筆,那麽問題來了。
    四大判官中,是誰丟失了判官筆?
    無論是誰,都意味著畫壁界或許遠比吳塵想的更危險。
    聯想到大威天龍的龍骨骷髏頭,還有一同遺落在界中的降妖缽。又是誰誅殺了他?
    再往深處想,沿途被作成牌坊山門的黑山老妖,被做成了引路燈箱的牛魔王和豬八戒……
    這趟除波之旅,真可謂長路漫漫,危機重重啊。
    正當吳塵借獵妖門“眼線”浮想聯翩時。
    矗立在顱骨地台中央的一幹人等的群像緩緩遠去,畫麵突然跳脫出畫壁。禿筆老僧正細細描繪那顆聳立在眾人身旁的銀色花骨朵。這應當是最後定格的畫麵。也是畫壁界中最新落幕的劇情。
    “咳咳——”一聲輕咳在背後響起。
    禿筆老僧頭也不回的說道:“啊,女施主所為何來?”
    “求解平生之悲苦。”來人輕聲答道。
    “貧僧手中禿筆,確能解女施主平生悲苦。然‘事出必有因,有因必有果’。一旦身入畫壁,人妖殊途同歸。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日反成‘人不像人,妖不像妖’之‘畫壁妖’也。困守畫壁,恐此生不得解脫。且問女施主,還願入畫壁否?”
    “自‘天降紫鬥,三界混沌’。牢城內外,餓蜉遍地。同類相殺互食,夫妻反目成仇,真叫一個‘慘’字了得。”來人並不急於遁入畫壁:“三界皆混亂如斯,畫壁又豈是極樂淨土。”
    “女施主所言是也。”禿筆老僧更是不疾不徐,筆耕不輟。類似對話,他已經不知經曆過多少次了。
    “好一支生花妙筆。”來人讚道:“常言道,‘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筆斷意連,蘸滿煞氣。內外通聯,繪聲繪色。”
    聞此言,禿筆老僧終於頓筆:“女施主,此言何意?”
    話說,畫壁感染畸變,禿筆老僧遂將煞氣化整為零,分散給界中一幹人等。於是,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怪不怪。正因那支禿筆“繪聲繪色”,“筆斷意連”,蘸滿界中煞氣。然,煞氣入體,灼痕必出。為求自保,花魁練武界中風靡。於是乎,花樓奪錦應運而生。
    且說“繪聲繪色”,“筆斷意連”,便是前後衍生劇情。如此說來,畫壁界中因果循環,似都握在禿筆老僧手中。如今被人一語道破,由不得禿筆老僧不追問詳情。
    “我說,仙丹已成,大師因何遲疑不定?”來人語透深意。
    “女施主,究竟是何人?”禿筆老僧背對來人,徐徐直起身來。手中禿筆也跟著懸停下來。
    “我是何人並不要緊。”來人話鋒一轉:“倒是大師你,未央生。我應叫你‘頑石和尚’,還是‘陰陽法王’。”
    原來如此。
    眼前禿筆老僧,也不過是披著未央生畫皮的隱藏大妖!
    出自《畫皮之陰陽法王》,不人不鬼、不神不仙、不道不佛,在陰陽兩界間截留鬼魂,阻止其轉世投胎,並自封為王的“陰陽法王”!後附身於男主述落第書生王順生,終被太乙上人所誅。沒想到陰差陽錯,入牢城後竟附身在了未央生身上,搖身一變成禿筆老僧!
    難怪界中畫壁妖,不陰不陽,不男不女。正是陰陽法王“陰陽兩界間”之鬼域!
    單從《畫皮之陰陽法王》“畫皮”、“陰陽”二詞,畫壁界中所藏謎題,皆迎刃而解!
    如此說來,幻姬李小翠,也是受他蠱惑。千方百計煉成九轉仙丹。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一言蔽之,化身禿筆老僧的“陰陽法王”,將從牢城中脫逃的武林人士並妖魔鬼怪,不分好壞悉數送入畫壁界。並非慈悲為懷,普度眾生。而是天地一鍋燉,統統拿來煉成仙丹!
    可不是麽。
    如把自成一界的畫壁,視作降妖缽。遁入界中的牢城來客,不都是煉丹的絕佳材料嗎!
    “可笑那李小翠,自以為《蛛花寶典》乃出無字天書,幸得上天賜予。卻不料乃是你以‘陰陽判官筆’在畫壁前一筆一劃,細細描繪(禿筆老僧在畫壁外寫出寶典,就仿佛是自動生成文字的無字天書)。”來人舉重若輕,將背後隱秘和盤托出:“眼看功德圓滿,不料九轉仙丹連同李小翠,竟被封入寶蓮之中。故隻能隱忍不發,以待徐徐圖之。敢問大師,是與不是?”
    “你究竟是何人。”禿筆老僧眼中惡念叢生,不複先前慈眉善目,普度眾生!
    “好說。”來人抱拳答道:“‘萬古常含元氣老,千峰巍列日光寒’。姑奶奶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虎嶺上,白、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