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告訴我真相。”鹿茴心情沉重的說道。
    她好像遭受了打擊，聽完時綰綰當年發生的事，在她的認知裏，這是一件慘無人道的事情。
    當年的時綰綰要是有人幫助，也不至於被害得如此淒慘。
    想到這裏，她突然同情起時綰綰的慘痛遭遇。
    時夫人沒再說什麽，目送著失魂落魄的鹿茴離開審訊室。
    等在走廊上的祁璟衍看到鹿茴出來，他趕忙迎上前，看到她哭紅的雙眼，擔憂地問道，“需要我陪你出去散散心嗎？”
    “不用了，我想去醫院探視她。”鹿茴口中的她指的是時綰綰。
    祁璟衍握著她的手，低眸睨著走在身旁的人兒，“嗯，我陪你一起去。”
    關於鹿茴的身世真相，他一個字也沒提過。
    好像那件事他一點也不關心，無論那個真相究竟是什麽？對於他而言，他愛的是她這個人，不是其他的。
    兩人回到車上，鹿茴靠著車座，她轉頭望著車窗外，好像在轉移自己的視線，“我是時琛的親生女兒，按照科學邏輯來說，近親的小孩都應該是畸形兒。”
    祁璟衍知道鹿茴還抱著希望，她不想讓自己的身世秘密變得過於震碎三觀。
    “這件事我會去查清楚的。”
    他沒有和她做出無謂的保證，而是一句淺白的安慰。
    “好，謝謝你。”
    鹿茴挪動身子，把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想從他身上汲取一些溫暖，來舒緩此時受傷的心靈。
    車子往前開，半個小時後抵達了醫院停車場，司機打開車門，他們一起下車，兩人並排走進醫院。
    祁璟衍撥通了莊赫南的手機號碼，“赫南，時綰綰住在哪棟病房？”
    “她剛做完手術，你直接來住院部即可。”
    莊赫南給他報上了具體的病房號碼。
    聯係完莊赫南之後，祁璟衍陪同鹿茴去乘坐電梯，他們往時綰綰的病房找去，來到病房前就看到保鏢守在門口。
    “站住，沒有先生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視病人。”保鏢把祁璟衍和鹿茴攔在門外。
    鹿茴對保鏢沒什麽好臉色相待，祁璟衍冷眸睨著保鏢，“不知道她是誰嗎？”
    保鏢原本不想搭理他們，奈何祁璟衍氣場太強，他和對麵的同伴對視一眼。
    “讓她進去吧。”同伴似乎猜到了鹿茴的身份，準備放行。
    原本堅持的保鏢，在同伴的勸說下做出了讓步。
    “請吧。”保鏢看著鹿茴說道。
    鹿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男人，“我先進去，麻煩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嗯。”
    祁璟衍輕輕頷首，抬起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得到他的鼓勵，鹿茴推門走進病房，一進去就看在時綰綰躺在病床上，她閉著眼睛看上去很痛，很累。
    鹿茴想起時夫人說的那些往事，再看此時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她知道拋棄親生骨肉是人性最扭曲的事情，可是當年的時綰綰也是別無選擇。
    要說恨，她也沒權利去恨一個連自己都無法保護的女人。
    要說愛，他們分離這麽多年，感情是零基礎。
    躺在病床上的時綰綰察覺到有人進來了，她從手術的虛弱中蘇醒，當看清楚站在床前的人是鹿茴之後，臉上閃過一絲難堪與慌亂。
    “你怎麽來了。”
    時綰綰一開口仿佛他們認識了很多年。
    鹿茴望著她憔悴的臉龐，視線轉移到她腹部的傷口上，“來看看你，想知道你的手術結果。”
    時綰綰看著鹿茴的臉，她長得很漂亮，大部分的五官與自己神似，眉眼像那個男人。
    “我很好，老天爺總是不盡人意。我這條爛命他遲遲不肯收走，自從你丟了之後，我瘋了二十幾年。那段時間的我，過得渾渾噩噩。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每當我想起你的，總是深深地自責。當年要不是我的一己私欲，你也不用背負著這世間最醜陋的一段孽緣。
    我打聽過你目前的處境，祁璟衍待你極好，隻是前期你也吃了不少苦。這一點大概是命吧，我沒有給你一個好命運。好在你現在苦盡甘來了，以後忘了我吧。不要再來看我，也不要再出現我的麵前。我是個罪人，你靠近我隻會變得不幸。”
    時綰綰努力地把心裏的話說出口，讓鹿茴知道她的一片心意。
    鹿茴鼻尖一酸，對於時綰綰說的話表示心酸。
    “不，你不是罪人。”她走過去，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握住時綰綰放在被子外麵的手掌，“你何錯之有？當年沒有人保護你，你才會受到欺負。前半輩子你過得不盡人意，受了很多的苦楚。後半輩子你應該享清福，我知道你無法接納世人看你的目光，可是你有權利獲得幸福。”
    時綰綰看著鹿茴的眼睛，感受到她的真心誠意，回想起自己曾經的痛苦遭遇，她的眼淚悄悄地往下流。
    “你不曾恨過我嗎？”時綰綰問道。
    鹿茴搖搖頭，眼眶裏含著淚水，“從前我隻知道自己無父無母，後來我知道了身世，對你我從未有過恨。沒有一個母親舍得丟棄自己的親生骨肉，如果有那肯定是有難言之隱。”
    時綰綰聽完她的話，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
    “你要注意時琛，他現在眼裏隻有公司，公司起不來，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繼續找你們的麻煩。”
    她提醒鹿茴要多注意時琛的動向。
    “好，我有數了。”
    鹿茴看到她很疲憊，不打算繼續留下來。
    時綰綰和她聊了幾句，眼皮越來越沉重，靠著枕頭慢慢地睡著了。
    她看了一眼時綰綰，沒有繼續停留，很快撤出了病房。
    等在走廊上的祁璟衍看到她出來頓時鬆了一口氣，“你沒事吧？”
    “我沒事。”
    鹿茴對著他搖頭失笑。
    “走吧！我們出來有段時間了，小星星和簡這個時間估計已經午睡了。”祁璟衍的語氣和二十四孝爹地沒什麽區別。
    她挽著祁璟衍的手臂說道，“嗯，確實該回去了。我想孩子們了。”
    他們很快離開了時綰綰病房門外，撐著電梯下樓，看到莊赫南等在大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