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新任總督將上任,孫傑終於到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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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這個時代小人物的想法,當兵就是吃皇糧,就是為朝廷打仗。
朝廷出錢出糧,去打仗;朝廷沒錢沒糧,就不打仗。
仗打勝了,跟著長官們邀功領賞,仗打輸了,就各憑本事各找各媽。
幾千年都這樣過來了,陳虎並不覺得自己當年從薩爾滸逃回來有什麽錯。
“小人這腳力,在軍中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這可不是小人在吹牛。”陳虎興致勃勃的向孫傑說著自己的本事。
沉默寡言的趙大頂湊到孫傑邊上,說道:“俺大哥的本事,在軍中可是一絕,大人就放心吧!”
梁五挎著苗刀,跑在最前方,腦袋就像是撥浪鼓一樣,往四麵八方看去。
夜不收出身的他,時刻注意周圍的環境,要是稍有變化,便會通知孫傑。
孫傑不再言語,靜靜的任由陳虎把自己背著。
陳虎的背上沒有多少肉,瘦骨嶙峋,加上路途的顛簸,硌的孫傑有些難受。
吃了沒幾頓飽飯,想要將身子養回來,還得好好進補。
孫傑並沒有說什麽,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自己到底該用什麽樣的方式方法,才能進入西安府呢?
沒有路引,自己的身份來曆說不清楚,加上這三個逃卒,想要進入西安府,無異於癡人說夢。
可不進西安府,那就沒有辦法實現賺錢大計。
西安府作為西北重鎮,是大明王朝防守的要塞。
當年朱元璋將自己的老二朱樉封到西安府後,就開始對西安府城進行修繕。
洪武之後,曆朝曆代也會對西安府進行擴建。
這麽多年以來,西安府不敢說固若金湯,也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堅城。
最近這幾年,陝西不太平,匪患不停,大明朝廷對西安府的防衛,幾乎是不遺餘力的。
熟悉曆史的孫傑清楚,如今孫傳庭的大軍就駐紮在西安府附近,防衛異常森嚴,想要進西安府,必須要先從這些人的手中經過。
至於混進城去,談何艱難。
西安府周圍這麽多年,經曆了不少兵刀,作為防守的重中之重,如何能輕易的混進去?
“沒有路引,想要進城,實在艱難。算了,先過去再說吧,西安府是西北地區最繁華的城池,也是有錢人最多的地方。
要是去南方,更扯淡。千萬裏之遙,路上關卡重重,沒法去。至於金門,這東西,傳送的地方是離開時的位置,根本沒有法子啊!”
孫傑一臉鄭重的看著前方的道路,陷入了沉思當中。
孫傑距離西安府還遠,可孫傳庭已經進入了西安府。
經過城門時,孫傳庭對守城士兵留下一句“嚴密防守,不得懈怠”的訓誡之後,急匆匆的去了巡撫衙門。
剛剛來到衙門門口,一個皂衣衙役從門內衝出。
來到孫傳庭麵前,急忙喊道:“大人,總理大人找您,說有事要告訴您!”
孫傳庭從戰馬上跳下,將手中的馬韁繩交給身後的侍衛,疑惑的看向這個皂衣衙役,“總理大人?他找本官何事?”
“不清楚,說是有要事!”皂衣衙役回道。
孫傳庭不再追問,看這樣子,事情應該不算小。
急忙換了一身衣服,就去了五省總理王家禎的行營。
此時的五省總理乃是王家禎,此人碌碌無為,沒有什麽大的本事。本來的五省總理是盧象升。
崇禎九年七月,建奴入寇京城,盧象升被調走,王家禎被崇禎啟用,任兵部左侍郎,兼右僉都禦史,總理河南,山西,陝西,四川和江北軍務,代盧象升討賊。
本來盧象升是在中原和孫傳庭、洪承疇他們對流賊進行圍剿,要是戰事順利,未嚐不可對流賊造成強力打擊。
偏偏這個時候,建奴入寇京師,進入昌平。崇禎慌張,急忙調盧象升領兵北上勤王,盧象升空出來的位置,就由這個王家禎頂替。
崇禎九年,孫傳庭於周至俘獲高迎祥,陝西戰事漸平,可流竄在河南的流賊尚未平定,崇禎厭惡河南巡撫陳必謙沒有作為,罷了他的官,由王家禎兼任。
前不久,賊酋“混十萬”馬進忠進犯南陽,王家禎督師於南陽。
調左良玉部,可左良玉部毫無作為,加上王家禎本就是資質平平之人,雖然建立了一些功勞,可局勢卻開始糜爛。
崇禎逐漸不滿,罷王家禎五省總理之職,讓其巡撫河南。
至於五省總理之職,將會由熊文燦接任。
而洪承疇,他是陝西三邊總督,總督寧夏鎮,甘肅鎮和延綏鎮三邊軍務。
加太子太保、兵部尚書銜,甚至還總督過一陣河南、山西、陝西、湖廣和四川五省的軍務,是一個實權人物,是一個手中有兵有地盤的封疆大吏。
如今是三月中旬,熊文燦的任命在四月初才會下達,可對王家禎的調令,早已經到達了王家禎的手中,隻是一直忙於軍務的孫傳庭,對這些事情沒有過分關注罷了。
王家禎也是前一段時間才回陝西的,主要就是將陝西這邊的事物和孫傳庭進行交接。
換好衣服的孫傳庭帶著兩三個隨從,很快來到了王家禎的行營。
王家禎的行營距離巡撫衙門不遠,也就是兩條街道的距離。
在下人們的帶領下,孫傳庭來到了書房。
孫傳庭是陝西巡撫,官職在王家禎之下,於是作下官禮,向王家禎抱拳行禮。
“見過大人!”孫傳庭語氣平緩,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王家禎連忙從書桌後麵抽身走出,將孫傳庭攙扶起來。
“孫大人如今立下了赫赫功勳,是朝廷的柱石,老夫不過一個碌碌無為之人罷了,哪裏擔得起如此?!”王家禎的語氣中多了不少討好之意。
這讓孫傳庭疑惑不解,你官職在我之上,你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向你見禮這是應該的,你這話聽起來,怎麽如此陰陽怪氣?
還沒等孫傳庭開口,王家禎就說明了真相。
“老夫現在已經不是五省總理了,現在隻是河南巡撫,你我乃是平級,何須行禮?!”王家禎的臉上多了幾分自嘲。
自己不過是一個被皇帝厭棄的人,孫傳庭卻是平叛之事中的冉冉新星。他的前途不可抵擋,兩者地位已經開始偏差。
本就是人走茶涼的世道,都不是領導了,又怎麽能擺領導的架子呢?
這讓孫傳庭大吃一驚,這麽大的事,怎麽如此突兀?
王家禎又開始解釋:“當時老夫還在河南,陛下的調令就過來了。可能孫大人專注軍務,加之河南和陝西尚有距離,不知道也很正常。這次回陝,就是收拾東西交接事務!”
“那可知誰人是新任五省總理嗎?”孫傳庭急忙問道。
人都有同一顆功利心,不管是誰都一樣。
在陝西巡撫任上這些時間裏,孫傳庭立下了赫赫功勞。
盡管知道希望有些渺茫,可還是希望自己會是下一任五省總理。
王家禎搖搖頭,“具體的老夫也不知道,但聽京城傳來的小道消息,好像是熊文燦。據說,他向陛下提出了‘五難四不可’建言,被陛下看重。至於這‘五難四不可’到底是啥,老夫不得而知。”
崇禎的老毛病又犯了,就喜歡聽一些空言。當年的袁崇煥便是如此,現在又多了一個熊文燦。
孫傳庭微微有些失望,但隻是瞬間的功夫,就恢複如常了。
“原來如此!”孫傳庭毫無波瀾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