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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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廣場上緩緩固定位置的三塊大屏幕,李懷風也驚訝了,這杜橫秋,你是得多愛下棋?竟然弄的這麽專業?
三塊大屏幕懸掛在半空,左邊一塊,畫麵裏是濱崎靜如畫般的安靜,那雙眸子裏的溫和與等待也讓大家看的清清楚楚,這塊屏幕,就是一幕花卷、一處春光、一個就算靜止不動,也讓人願意一直欣賞下去的美麗畫麵……。
中間的一塊,是最大的屏幕,有左右兩邊的屏幕加起來那麽大,四四方方的屏幕上,隻有一個巋然不動的棋盤。所有人都知道,即將到來的慘烈廝殺,就會在這塊棋盤上上演,而兩個美麗少女未來的命運,也將在這個棋盤上逐漸定格。但是,到底是會發生旗鼓相當般地慘烈、悲壯的廝殺過程,還是會出現某人可以摧枯拉朽般地單方麵結束戰鬥的情況呢?稍後,這塊屏幕,將是一切懸念的最終答案。
最右邊一塊,杜施施拿上美麗的臉上充滿了驚恐與慌張,在場的上千賓客都看的清清楚楚。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那杜施施似乎在左右尋找什麽,可是棋室之內,她所能看到的,隻有圍棋,和自己的對手。
杜施施的慌亂與脆弱在畫麵上是那麽的清晰和直接,所有人都會感覺,這根本不像是一個會下棋的人,她根本沒有棋手的定力和氣質。可是,如果她真的沒有棋手的能力,為何要用這種方式和日本來的圍棋天才少女公開地一決勝負呢?
答案,或許會讓人驚訝也說不定!
李懷風點點頭,棋手在棋室裏下棋,就能夠保證她們不被外界環境打擾,能夠專心思考,認真應對,真的是好辦法。
而且,三塊屏幕,中間的可以讓賓客看的清清楚楚棋局的進展和變化。而兩塊對選手的特寫鏡頭,則可以讓觀棋者清楚地看到對局者的情緒變化和動作神態。這樣整個對局就更具觀賞性與討論性。
李懷風開始羨慕有錢人了,等老子有了錢,說啥也這麽弄個棋室,真******會享受啊!
杜施施還是很緊張,李懷風看看左右沒人,帶著羅美薇來到了一處不起眼的角落,他看著屏幕裏美麗動人的杜施施,嘴角翹起,扯過耳機線上的收音話筒道:“大小姐,不要緊張呦,你要相信,我和羅美薇就在你的身邊!美薇,你也跟她說一句。”
羅美薇湊了過來:“好啦啦,不要怕啦啦,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下棋麽?也不用你下,保鏢哥在這裏呢,他會搞定一切的。”
坦白說,杜施施此時聽到李懷風和羅美薇的聲音,真的很高興。她太緊張了,實在太緊張了,對麵的那個美女,竟然能夠那麽淡定,那麽平靜。她坐在那裏,就像是服裝店櫥窗裏的模特,美麗、精致,但一動不動,放佛沒有生命。
這讓杜施施實在有些煩躁和恐懼,好在李懷風和羅美薇的聲音傳來,讓她心理上感覺不再孤單,安心了不少。
杜施施剛要說些什麽,突然想到自己不能和他們說話。李懷風發現了她的變化,趕緊說:“施施,你不要說話,這幾個小時,你是啞巴。”
“你才是啞巴!你們全家都是啞巴!”杜施施好想這麽回敬李懷風,可惜,她不能,她怕自己說話,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還很擔心耳機會出問題,總是不經意地撩頭發。
李懷風到:“諾,我再重複一次。第一,要相信我,一切按我說的做;第二,要認真數,不要緊張,不要放錯棋子;第三,不要說話,尤其不要罵我,否則就穿幫了。懂了的話,就吐吐舌頭。”
杜施施此時不害怕了,她開始生氣了,氣呼呼地吐吐舌頭,李懷風和羅美薇笑成一團。
“咦!?杜家的大小姐剛才吐舌頭了,是什麽情況?”
“難道對勝負已經有了信心!?”
“啊呀,真是,她看上去很忐忑的樣子,難道是為了麻痹對手的演技嗎?”
二樓的位置看大屏幕更舒服。尤其是杜橫秋的那個最大的包間裏。
此時,這個巨大的包間裏,有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
杜橫秋,杜橫秋的大兒子杜浩,小兒子杜然,濱崎靜的父親濱崎直樹。杜氏莊園的一些貴賓,包括陳守仁和他的孫女陳欣欣,也在這個大包廂裏。
兩位解說此時都已經在麵對大屏幕,而且是正中央的位置坐下了,男解說對著話筒道:“這裏的設備真的是高端大氣上檔次啊,這麽解說就一點都不累了。”
女解說道:“是啊。你看,已經給選手分發棋子了,估計就要開始了。”
屏幕上方,一個計時器顯示一排零蛋,一切都是大戰降臨前的緊張與肅穆。
濱崎靜看著杜施施,她很疑惑。這個女孩子,為什麽如此忐忑?為何如此恐懼,如此荒亂?看來我和她真的不是一種人,她對命運的反抗,甚至恐懼,都要超過我太多了。
濱崎靜低下頭去,突然想起了李懷風說的那句話:“作為朋友,無論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唯獨自暴自棄和自我懲罰,這個我絕不讚同。”
又想起了那句:“每當你要放棄自己的時候,每當你要舍棄希望的時候,想想我,記住我不會原諒一個隨便放棄自己、輕賤自己的你。”
濱崎靜露出一個微笑,是啊,我怎麽可以隨隨便便就放棄呢?哪怕隻能拖一年,一個月,一個星期,隻要有機會,我就要贏。也許過了這一次,父親就不會做利用我來和親這種事情了。
濱崎靜微微躬身:“請多多指教。”
杜施施也緊張地點頭:“行。”
濱崎靜一愣,抬起頭看著杜施施,心說這個女孩子大概是太緊張了,竟然連客氣話都不會說了。
杜施施也趕緊道:“對不起,我太緊張了,我想說的是,請多多指教。”
濱崎靜抓起幾個子,伸出雪白的玉手,手背向上:“猜子吧。”
猜子,是圍棋術語。圍棋黑子先手,白子後手,為了確定由哪一方來執黑子,哪一方來執白子,就通過猜子來決定。方法是,其中一名選手握住幾枚棋子,對方才是單數還是雙數,如果猜對了,就可以執黑子,如果猜錯了,就可以執白子。
李懷風皺著眉對著耳機線道:“你跟她說,你想要讓先。”
杜施施根本不知道什麽是讓先,但是遠在宴會廳的李懷風既然這麽說了,她也隻好照做,於是她生澀地說:“那個……我……我想要……讓先……。”
濱崎靜突然怔住了,那雙本來毫無生氣,溫柔嫻靜的眼睛突然折射出了光芒,脫口問道:“你說什麽?”
李懷風又一次堅定地道:“告訴她,你想要讓先。”
杜施施根本不知道什麽是讓先,但是,很明顯,眼前這個女人很驚訝,而且似乎很不悅。
此時外麵的世界也騷亂了。
“哦?很有勇氣的小姑娘呢!”男解說當即興奮起來:“杜家的千金竟然想要讓先,這實在是太有勇氣了,麵對勁敵濱崎靜,她居然如此展示大中華的寬容與辭讓,真是……藝高人膽大啊!”實際上他想說,小妹妹,你想清楚了沒有,nozuonodie(人不作就不會死)啊!
女解說也趕緊說:“本來是場業餘賽,但是這個氣勢,真的讓人感覺像是職業賽般的緊張呢。若非對自己的棋藝有著絕對的自信,大小姐是不可能說出讓先這種話來的,但是……。”
主持人還在對著話筒打發感慨,鼓動現場的驚訝氣氛。身在二樓包廂裏的杜橫秋眉毛擰成了麻花,似乎懷疑自己的聽覺:“施施說什麽!?要讓先?是她說的嗎?”
“勇氣可嘉,勇氣可嘉啊!”陳守仁坐在杜橫秋旁邊,扶須道:“施施小姐剛才也聽到了關於濱崎靜的介紹,但是她依然選擇了讓先,這個,不得不說是很有勇氣的。”
杜橫秋轉過頭看著杜浩:“她什麽時候學的棋?”
杜浩尷尬地說:“她……我也不清楚,她自己自學的?”
“自學的!?”杜橫秋鬧心巴拉地道:“她到底知不知道對手是誰?知不知道圍棋有多麽的深奧?麵對日本圍棋天才少女,讓先這種話也是可以隨便說的?輸不可怕,我怕她丟人啊。”
杜然趕緊勸道:“父親,想必施施是有把握才這麽說的,我們就安心地看她完成屬於她自己的對局吧。”
杜橫秋轉過頭去:“宮鋒呢?吃飯的時候還在,這會兒怎麽不在了?”
杜然也尷尬了,湊上去道:“這孩子不喜歡這些東西,您是知道的,他看人下棋就想睡覺,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杜橫秋煩躁不堪,他隱隱感覺,這個孫女真的一點會下棋的樣子都沒有,甚至,她連裝做會下棋的樣子都不會裝。這麽發展下去,豈不是丟了大人了!?此時他是看杜浩不順眼,看杜然也不順眼!
所謂讓先,是圍棋術語。因為黑棋可以先手下棋,但是先手下棋的優勢太大,對白子來說並不公平,所以,黑棋要讓出幾個子來,讓形勢趨於平衡。而讓先,就是主動讓對方持黑子,自己持白子,而且不要讓子。
這種下法,通常隻有在業餘賽和民間娛樂,而且是雙方實力有較大差距的情況下才會出現。杜施施竟然要讓先,這對濱崎靜來說,簡直就是種侮辱。
“你說什麽?”濱崎靜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杜施施。
杜施施弱弱地、試探性地:“我想要讓先,可以嗎?”
濱崎靜慢慢地,慢慢地,收回自己握著棋子的手,一雙眼睛十分銳利,十分不服氣,冰冷的聲音傳出:“怎麽?杜小姐認為,我不配做你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