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尚能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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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無懸念。

    杜橫秋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此劍乃鑄劍大師歐陽冶所鑄,當年我鏟平河北四大家,血洗蝙蝠們,大戰小東北,整合太極門……都是依仗此劍之功。此劍跟隨我三十餘年,經曆大小戰役無數。希望後生你能善待這把劍,多做俠義之事,切勿讓此劍蒙羞。”

    司馬平將劍接過,放到盒子裏,麵色平淡地道:“此劍已經是司馬家族之物,即便是殺人放火,剖腹取嬰,也和老英雄無關,辱沒不了老英雄的名聲。”

    杜橫秋的身體一抖,心如刀絞。周圍的人都憤憤不平,這個司馬平,連句客氣話都不會說嗎?這不是往老先生的傷口上撒鹽嗎?

    “你大膽!”一眾家丁怒喝!

    司馬平麵無懼色,收起寶劍道:“以後逢人我都會告訴他們,此劍來曆非常,當年的杜橫秋老先生可是持著這把利刃,殺過人,打過架的。隻不過,之後在棋戰之中,輸給了我們司馬家族,故而此劍複為我司馬家所有。”

    杜橫秋的眼睛眯了起來,這個小畜生,明顯就是在張牙舞爪地炫耀。可惡!

    杜宮鋒狠狠地瞪著司馬平:“你******再說一次!?”

    司馬平昂首挺胸,無視杜宮鋒,向大門外走去,他的隨從捧著那把太阿劍跟在身後,司馬亂也趕緊跟在身後。

    所有少年棋手和師傅們,都趕緊低下頭恭送(品階低的棋士,遇到品階高的棋士的禮節,不是專業棋士但是在學棋或是準備成為棋士的人,也會嚴格遵守)。

    神之亂感覺,哥哥實在太有麵子了,不動聲色之間,威風八麵啊!踩的杜家連個屁都不敢放!真特麽的太牛掰了啊!超越他!我要超越他!我會超越他!總有一天,我神之亂也會做到這一步的,一定會!

    是我的錯!杜宮鋒想著,內心裏悔恨萬分。

    如果不是我……如果我能早一點突破,爺爺就不會輸掉他最愛的太阿劍!如果我能早一點突破,就不會讓爺爺丟麵子,遭受如此羞辱!如果我能早一點突破,這個狗屁司馬平,就可以由我來收拾掉!如果……。

    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司馬平!”杜宮鋒大喊:“你******算什麽東西!?狗一樣的東西,也配在我們杜府撒野?你來,我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司馬平站住了,回頭看了一眼杜宮鋒,突然笑了,像是看著個小醜。指了指他的隨從王子清。

    大胖子一臉的肥肉笑的像個肉球,轉過身對著杜宮鋒道:“小鬼,我家少爺從來不跟連棋都不會下的人說話。在他看來,不會下棋的人,都是未開化的野人,沒有值得他開口的資格。還有,我得告訴你,你剛剛突破成初級淬體而已,大戰三百回合這種話隻會讓人笑掉大牙。一個剛剛因為突破就喜極而泣,大呼小叫的小鬼,如何跟我們少爺大戰三百回合?別說我們少爺,就是我王子清,也可以瞬間秒殺你,留不留活口都看我心情。所以,省省力氣,好好念書吧。如果將來你下棋有了段位,或是練功有了精進,又有膽量,不妨也去我們司馬府上走一遭,不過即便你去了,恐怕也是灰頭土臉地回來。哈哈哈哈……。”

    “子清,你話太多了。”司馬平轉身對著端坐在那裏的杜橫秋一拱手:“老英雄,尚能飯否?”

    杜橫秋當即眉毛倒立,怒發衝冠:“小鬼!你今天是來特地消遣老夫的嗎?”

    杜施施看到,當司馬平說出“尚能飯否”四個字的時候,杜然、杜浩,甚至還有濱崎靜,都是一臉的嚴峻與怒意。

    杜施施趕緊去問旁邊的濱崎靜:“濱崎靜,怎麽了?‘尚能飯否’是什麽意思?”

    濱崎靜鐵青著臉看著不可一世的司馬平:“那是對老人的嘲笑。當年趙王想要啟用老將廉頗,但是當時廉頗已經七、八十歲,唯恐年齡已大,不能出征。廉頗為了證明自己還能上馬征戰,在侍者麵前一頓飯吃了一鬥米,十斤肉,披甲上馬,揮舞大刀,以顯示自己勇武。”

    “可是侍者收了壞人賄賂,回去對趙王說,廉頗老了,雖然吃飯還不錯,但是一頓飯的工夫去了三趟廁所。趙王聽完以為廉頗已老,所以沒有啟用。司馬平這個時候說‘尚能飯否’,明顯是挑釁和挖苦,其心何其歹毒。”

    杜施施聽完氣的肺都要炸了!

    這個司馬平,真的是太壞太壞了,大大地壞!竟然用這麽隱晦的方式羞辱一個老人。老人最怕,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說老。何況自己爺爺本身就處處要強,處處不服老。

    剛剛輸了棋不說,又輸了自己最心愛的寶劍。

    杜施施小時候就記得,爺爺對於棋局的看重。他每次贏棋之後都會很開心,見到人就笑;但是,如果爺爺輸了棋,絕對會幾天都不高興,那時候奶奶還活著,經常說,爺爺如果輸了棋,每次都是幾天睡不著覺,反複自己一個人擺棋譜,有的時候做夢都說著下棋的事情。

    此時,杜橫秋不僅輸了棋,還輸了劍。那把劍他曾經說過,要世世代代傳下去,結果……一代還沒傳呢,就要輸給了別人,他能不難過嗎?

    而這個司馬平,竟然如此陰毒,贏了棋,賺了劍,又在門口吆喝一聲尚能飯否,這不是太欺人太甚了嗎?

    杜宮鋒雖然不知道尚能飯否是什麽意思,不過看到爺爺的憤怒,他也知道那不是什麽好話,此時更加氣憤。

    “司馬平!我杜宮鋒發誓,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將來必定加倍奉還。”

    司馬平那冰冷、蔑視的目光撇了一眼杜宮鋒,鼻孔哼一哼。

    王子清再度笑著發聲道:“小鬼,你還是歇歇吧!無論是資質、天分、智慧、勇武,你哪一點能比得上我家少爺?十年之後?五十年之後?一百年之後?哈哈哈哈!你要是做的到,我就五體投地,施三拜九叩大禮!”

    “子清,莫要多話,走了。”

    司馬平笑著往外走,王子清看著杜宮鋒壞笑,然後快步跟上,這時候,王子清突然一個沒站穩,直勾勾地趴在了地上。

    一下子摔的把劍的盒子扔出去老遠,惹得周圍的人紛紛捂嘴偷笑。

    坦白說,對於司馬平的咄咄逼人和裝逼行為,大多數人都是看不慣的,但是又沒人敢惹。畢竟司馬家族可是四大家族之首,沒人敢招惹。

    此時王子清的這個直溜啪,即滑稽又突然,場麵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大家紛紛指指點點,背後偷笑。

    王子清摔的渾身灰土,臉兒都髒了,肥胖的屁股扭了半天才站了起來:“誰!?是誰!?”又對司馬平道:“有人絆我!”

    李懷風這個時候突然站出來,彎腰鞠躬:“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故意的!一定是你肚子太大了,下麵有隻腳也沒看到。”

    王子清氣的一把抓過李懷風,舉起了拳頭。

    “子清。”司馬平低喝阻止。

    王子清強壓怒火,收起了拳頭:“你小心點!”沒辦法,在這裏裝逼可以,隨便打人性質就變了。而且司馬平要戰鬥的話,是一定要見血的。

    “還不快去把太阿劍撿起來。”司馬平低聲嗬斥。

    “是。”王子清謙恭地答,回頭瞪了一眼李懷風,剛轉身,啪地又直溜溜地拍在了地上。再站起來的時候,鼻孔流血,鼻子通紅,大胖手指著李懷風抖。

    “你!”

    李懷風道:“我的腳從剛才就放在這裏了,你咋又踢上去了?”

    王子清怒道:“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李懷風哭喪著臉:“我故意什麽!?我故意惹你這麽厲害的人,我不是找死嗎?”

    王子清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李懷風先後躍出老遠:“你咋還動手呢,我都道歉了,對不起還不行嗎?”

    這一次周圍的人都笑出了聲音,尤其是王子清的形象,兩行鼻血快流到嘴裏了,一張臉的中間部分都在這花崗岩地板上拍紅了。

    王子清還要去追李懷風,司馬平大喝:“子清!”

    又道:“丟人丟的還不夠嗎?同樣的虧吃一次是不小心,吃兩次,就是你蠢。你自己蠢,怪不得別人耍你。”

    “是。”王子清咬牙切齒地答應著,眼角餘光惡狠狠地盯著李懷風,嘴角恨不得把牙咬碎。

    心裏想的是:媽的,小畜生,別讓我逮到你,將來落到我手裏,有你好果子吃!

    一轉身!啪!

    又摔啦!

    這一次幾乎整個大殿的人都大聲笑了出來,人們再也不顧忌形象和這裏的氣氛了,紛紛指著這個滑稽的胖子,大笑不停。有的人捂著肚子,有的人擦著眼淚,還有的人蹲在地上,更有的人拍著大腿……。

    大家怎麽也想不到,這麽嚴肅、這麽厲害、這麽能裝逼的一個司馬家的高級幹部,竟然會犯摔跤這種低級錯誤,而且接連三次,前後沒用上兩分鍾,這太奇怪了。

    再看胖子,這一次沒有馬上爬起來,顯然是摔的最重的一次。身子爬在地上不動,張嘴吐出一口氣,還掉了兩顆牙齒,嘴裏都磕的出了口子,血順著嘴唇流出來,頭發也徹底亂了。顯得特別狼狽。

    司馬平氣的胸口起伏,狠狠瞪著李懷風。

    此時的李懷風已經退到了主席台跟前,無辜地道:“別看我啊,我在這裏,跟我沒關係,這次不是我絆的。”

    司馬平走到胖子跟前,俯視著他。

    胖子嘴角帶血抬起頭:“少爺,他使詐,我的穴位被他紮了銀針。”

    司馬平看著李懷風,心裏想到的隻有兩個字:渣滓。

    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司馬平沒有扶胖子起來,而是一腳踢的胖子飛出幾十米遠,撞碎了一處花園牆角,頭破血流,幾近昏迷。

    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驚訝的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