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極說道：“平神醫，我想要研讀你的醫書，向你請教醫術。”

    平一指有些詫異，說道：“王極小子，你雖然沒有內力，但也是習武之人吧？身為江湖中人，不去學上乘武功，反而來學醫？何苦來哉。”

    平一指成名以後，來找他看病治傷的人不少，但是要找他學醫術的人，至今為止隻有王極一人。

    醫者，地位是非常底下。

    平一指就算是江湖中的神醫，可是在日月神教中也沒有幾人真正尊敬他。不要說東方不敗和任我行這樣的人物，就算是黑木崖上的一個小頭目，都可以指使他嗬斥他。

    混江湖，有上乘武功，有實力，才能有地位。

    平一指隻是個醫者，沒有武功，是個弱者，誰都可以欺負他。就像禦醫的醫術精湛，可是一旦惹得皇帝不滿意，就隨時可能掉腦袋。

    王極說道：“平神醫如何才肯教我？要不，我拜你為師。”

    平一指眼神閃爍，冷哼道：“哼，不教。”

    王極的感知敏銳。

    平一指的表情和眼神瞞不過王極。

    王極知道平一指的內心動搖了。

    平一指年紀大了，可是卻沒有一個徒弟。想要找一個合適的衣缽弟子傳承醫術，實在是太難。要是再沒有弟子，平一指這身高明的醫術，可能就要帶進棺材裏。

    王極拿出包裹中的兩支百年人參，單膝跪在地上，誠懇道：“師父，弟子身無長物，除了一把長劍，就兩支長白山人參。還請師父看在弟子一片赤誠的份兒上，傳授醫術。”

    求學，求學。

    真正的學問都是求來的。

    任何時代，知識都是最珍貴，最寶貴的資源。哪怕是二十一世紀，西方的高端技術一樣是嚴防死守，搞一些專利壁壘，要封鎖卡死華夏的發展和進步。

    王極的求學態度真誠，心念堅定，能放得下身段。

    平一指不會武功，但是他的醫術比王極強十倍。能拜他為師學習醫術，是王極天大的榮幸。

    平一指急忙道：“老夫還沒有收你為弟子。你怎麽就跪下喊師父了呢？快起來。”

    王極笑著說道：“是，師父。”

    王極順勢站了起來。

    平一指歎了口氣，說道：“老夫收徒是非常嚴格。你小子跟著老夫學三天。若是你有學醫的天賦，老夫就勉為其難收你做弟子。你要是沒有天賦，那就請你離開。”

    ……

    不到一天的時間，平一指就服了。

    王極診脈的技術非常紮實，處理正骨外傷很有一套，隻是在針灸和用藥上還很膚淺。

    而且王極思維活躍，領悟力強。

    平一指教了一遍，王極就能記住。不到三天，平一指就正式收了王極為弟子。

    王極的生活作息非常規律。

    每天早上起床，他會先誦讀一遍《大學》，然後是練拳練劍。

    上午看醫書，下午跟著平一指學醫述，識別藥材。

    想要保持良好的心境，讀經書是非常有必要。《大學》裏麵的道理，王極是認可的。

    誠其意，正其心。

    做到這兩點，心態就平和了，可以消除身上的戾氣。

    平一指不會武功，但是他的眼光不低。任我行和東方不敗施展武功的時候，他都見過。

    “王極沒有內力，卻有著一流武者的實力，真是了不起。要是學了內功心法，他豈不是能成為絕頂高手？”平一指心中暗道。

    不知不覺，王極在醫館裏住了兩個月。

    王極看完了醫館裏最後一本醫術，福至心靈，大腦一陣清明，思維比以往更加清晰。

    “入定。”

    王極臉上露出了笑容：“沒想到我每日誦讀《大學》，心靈得到升華，心境達到了‘入定’的境界。”

    王極此刻心境，相當於佛門的禪定，也相當於讀書人中的大儒。有了入定的心境，王極學東西和練武會如有神助，比以前的精進速度更快。

    “平一指的醫術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需要自己不斷醫治病人，積累經驗。理論可以教，可以學，但實際操作，卻是老師教不了，要靠自己。”王極心中暗道，“我該去學習內功和劍法了。”

    ……

    王極對平一指說道：“師父，我打算去華山學劍。”

    平一指驚訝道：“你要去華山派？你若是想學高深的武功，老夫可以引見你到日月神教，黑木崖上也有上乘武學。”

    平一指是日月神教的人。他當然希望王極能加入日月神教。

    王極說道：“師父，喜歡劍法。華山派曾經是五嶽劍派的盟主。現在華山派雖然落魄，但是那些劍術秘籍還在。劍出華山，此言不虛。黑木崖上麵可沒有那麽多的上乘劍法。”

    華山派繼承了全真教的一部分傳承，又有陳摶老祖的傳承，更是專業研習劍術數百年。劍法底蘊不是其他門派可比。單論劍術的專業性，武當山比起華山派可能都要差半籌。

    王極喜歡練劍，決定要做一個劍客，要學劍肯定是去最強的劍術門派。

    華山派，是王極的不二之選。

    平一指說道：“可是，華山派是名門正派，老夫是日月神教的人，你是老夫的弟子。你去華山學劍，合適嗎？”

    王極微微一笑，灑脫說道：“師父，您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早就該看開一些事情。什麽是正道什麽是魔道？心正則人正。若是心術不正，就算身在道家佛門，也是魔頭。”

    王極心境入定之後就知道，心魔，才是真正的“魔”。

    平一指猶豫了一下，點頭說道：“你小子說得對。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去華山吧。老夫的醫術你已經學了八九成，可以出師了。”

    平一指包上了幹糧和銀子，讓王極帶上在路上用。

    王極說道：“師父，你年紀大了，別什麽事情都親力親為。我走了以後，您要保重身體，最好是多招收幾個藥童來幫忙打理醫館。那樣你就輕鬆很多。”

    王極沒有勸說平一指給人看病的時候，不要再殺一人救一人。

    平一指看似性格怪異，但那是人們不了解他。

    王極跟平一指相處這些日子，摸清楚他的性格特點，知道平一指喜歡安靜，不想被打攪，這才定了“殺一人救一人”的規矩。

    平一指是為了把一些病人擋在規矩之外。

    否則，病人會無窮無盡，平一指累死也診治不完。

    ……

    王極背上包裹，拿起長劍，前往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