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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了徐閣老一麵,他說之前陛下召見他和嚴閣老就是說這事兒,陛下已經內定由郭樸出任吏部尚書一”
    李芳帶回來的消息很大,會推的結果是詹事府詹事郭樸和南京禮部尚書李璣堪,但是嘉靖皇帝已經內定了由郭樸接替歐陽必
    屋裏眾人都默默無
    魏廣德算是徹底明白過來,嘉靖皇帝其實是在收緊手中的權利,從過去放權給嚴嵩到現在收緊,任用之前那些給他寫青詞的官員上
    他們能有今天的官位自然知道靠的是什麽,之後他們也會緊緊靠攏在嘉靖皇帝身邊行事,或許這也是嘉靖皇帝在為裕王登基做一些前期準備,他不能允許在皇位接替期間有強大的政治勢力存
    嚴嵩,這位曾經顯赫一時的人物,終究是走到了政治生涯的末期,即將畫上句
    魏廣德不知道其他人怎麽想,他就是這麽理解
    其實,貌似宮裏的人早就已經看到了這點,所以當初陳矩才會點出那幾個人的名
    想到當初嚴嵩找自己的談話,嚴首輔應該也是早就料到有今日了
    歐陽必進致仕,嚴嵩在六部九卿中的勢力算是徹底瓦解,而這僅僅在皇帝一念之
    看看現在的嚴嵩,還有後世被罵的很慘的魏忠賢,其實都隻是皇帝的一顆棋子,樹立起來的靶
    魏廣德還在想著這事兒,耳中就聽到李芳又開口說道:“還有一個事兒,徐閣老說還是先給殿下說一”
    “何事?”
    裕王這會兒心情可不太好,聽到徐階還有話說,就隨口問
    “徐閣老說,唐汝揖入裕王府的事兒已經定下來了,就這兩天就會下旨入”
    李芳急忙答
    “嗯,知道”
    裕王點點頭,這事兒宮裏先知會過,可能內閣那邊不知道這事兒,所以徐階才給李芳說了這件
    殷士譫看裕王興致不高,就開口說道:“唐修撰是唐尚書的公子,大家可能也知道是什麽人,所以以後在王府裏說話做事要注意”
    張居正和魏廣德自然知道殷士譫話裏的意思,唐龍是不是嚴嵩的人,這個魏廣德是不知道的,畢竟那時候魏廣德還在崩山堡和泥
    不過大家都這麽說,魏廣德想來應該也差不了太多,最起碼唐龍和嚴嵩關係還是不錯,就算沒有投靠可交情也很
    裕王府是什麽地方?
    嘉靖皇帝為什麽會把唐汝揖丟進裕王府來?
    難道嘉靖皇帝不知道這唐汝揖的情況?
    不能啊,朝廷裏都傳開了,宮裏不可能不知道這事兒才對,要不然東廠就成了混日子的
    魏廣德覺得這事兒嘉靖皇帝肯定是知道,把人送進裕王府肯定也是有什麽目的
    可為什麽要往裕王府裏摻沙子呢?
    魏廣德有點想不通,這不是給裕王府諸人找不自在嗎?
    到了下午,魏廣德上了自家馬車,晃晃悠悠往家裏走,車走到半道上忽然就停了下來,然後感覺車頭往路邊上偏
    應該是給對麵的車讓道
    魏廣德在心裏想到,等了一會兒,車窗外傳出吆喝聲,那是轎夫抬轎統一步伐發出的聲
    魏廣德知道,肯定是到了某處路麵比較窄的地方,對麵的人應該地位比自己高,所以馬車要讓
    等了一會兒,對麵的轎夫已經過去了,馬車重新動起來,魏廣德才開口問道:“先前是哪個府的?”..
    車夫李三這時候答了句,“吏部歐陽尚書的轎子,所以小的避讓了”
    “嗯,知道”
    魏廣德隨意答了一句,歐陽必進的轎子,讓就讓吧,他在京城也呆不了多長時間
    官員致仕,按製就要回原籍,這也是明朝控製京師人口的一種方
    當然,也有留在京師的,不過那就需要有充分的理由,比如兒子在京城為官,自己回鄉沒人養老,這種情況下可以申請留
    腦海裏隨意想著這些事兒,忽然,魏廣德感覺靈光一閃,似乎自己摸清了嘉靖皇帝的心
    什麽心思,自然是唐汝揖入裕王府的目
    致仕,當然和唐汝揖無關,人家才四十多歲,離致仕還遠著
    嘉靖皇帝把和嚴家有關係的人送進裕王府,為什麽?
    這應該也是在為裕王將來執政鋪路才對,或者說是在裕王身邊安置朝中各方的勢力,讓他能對朝政有個提前了解,或許,這也是帝王教育的一種方
    看看唐汝揖入府前裕王身邊是什麽情況,以高拱為首的裕王派,他們入朝後很快就聚攏在裕王身邊,為裕王服務,目的自然是在裕王登基後能後飛黃騰
    但是,這些人也是經受過考驗的,當初景王在
    京時,這些人都對裕王不離不棄,最起碼忠誠這一塊不
    除此外還有誰?
    徐階的勢
    裕王府被景王府打壓,過得艱難,而徐階在內閣被嚴嵩打壓,也是寸步難
    兩個實力弱小的湊到了一起,他們天生就是對景王府和嚴家的對
    至於朝中的第三股力量,卻是遊離於這兩派之間,雖然某些時候會偏向裕王一些,但到底沒有投靠過
    可以說,裕王從來就沒有和嚴係官員有過太多接觸,這自然不利於將來他提拔用人,平衡朝
    現在嘉靖皇帝把嚴係的官員安排進裕王府,或許是擔心裕王上位後,聽信了他們這些潛邸之臣的挑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嚴係官員給擼
    到時候會是什麽情況,一黨獨大,可以有統一的聲音但是卻缺乏製衡,這對皇權不
    讓裕王潛邸時接觸嚴係官員,讓他能對他們有所了解,至少到時候也就不會偏聽偏信,最起碼保留這一支力量,平衡朝
    至於為什麽魏廣德會想到這裏,自然就是因為剛剛過去的歐陽必進,他被嘉靖皇帝令致
    此時,魏廣德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短則半年,長則一年,或許嚴嵩也會步歐陽必進的後
    嚴嵩一旦失事,嚴係黨羽必然轟然而散,到時候他們會因此惶惶而不可終日,這對保持朝局穩定不
    自然,在這個時候,嘉靖皇帝也要開始有所動作才說得通,而讓唐汝揖入裕王府充當王府講官就是動作之一,否則以裕王二十多歲的年紀,哪裏還需要配那麽多講官授
    其實就是現在,裕王府還有三人,殷士譫、張居正和自己,平日裏都沒太多東西可以講的
    有唐汝揖在裕王身邊,其他嚴黨官員自然就會放心很多,就可以慢慢梳理一下,哪些人該處理,哪些人該保
    在馬車行至自家大門前的時候,魏廣德總算想明白了西苑那位的用
    不過,這個猜測他還不打算說,至少得再看看風向,然後再悄悄告訴裕王,是不是哪天抽時間找陳矩聊
    第二日,吏部送入西苑的奏疏就被批紅送回內閣,裕王府自然第一時間知道詳
    看看奏疏的最後,嘉靖皇帝依舊寫上自己的批語:文撰諸臣久不擅改,茲以樸例,擬何也,具以狀
    幾位朝中重臣看到嘉靖皇帝的批語,這會兒還在各自值房寫請罪奏
    “陛下這是啥意思?還有誰要被罷官嗎?”
    殷士譫有些納悶,不明白嘉靖皇帝這批語到底是說大臣不會辦事兒還是什麽,不過現在那些人都在忙著些請罪奏疏,這說明他們自己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原
    畢竟內閣始終是內閣,裕王即便已經是儲君,可畢竟不名正言順,很多朝廷消息這邊不知道也是正常
    就好比楊博擬出的對閩賊的戰策,兵部知道的情況肯定是比魏廣德在裕王府裏知道的詳細,所以才能有針對的提出對策,而魏廣德就隻能想著真去了江南再看實際情況想對
    而對於這次的事兒,魏廣德也隻是潛意識的認為,應該是嘉靖皇帝之前就給那些人吹過風,隻是沒想到最後會推上的人除了郭樸外還加上一個李璣,現在讓他們以郭樸進行狀對,說說各自的看
    現在是什麽年代,皇帝肯定是大過天的,他口含天憲,言出法隨,誰敢和他較真,自然隻能一個勁說郭樸是最適合出任吏部尚書一職的人
    一堆奏疏送入西苑,很快就被嘉靖皇帝禦批送回內閣,速度非常
    畢竟,吏部尚書一職不能空懸太久,即便是嘉靖皇帝也想盡快落實此
    這次,嘉靖皇帝隻是在嚴嵩的奏疏後麵落下批語:文撰諸臣夙夜匪懈遷轉,雖不宜淹滯常調擅改亦不可也,茲會推諸臣俱不盡心,然專執在吏正,姑不問必進往固勤慎,自連轉後百凡專肆大失大臣體,姑與致仕員缺,樸即代之,諭樸勿
    同時送達的還有一道上諭,“翰林院學士掌詹事府事郭樸回部管事,升吏部尚書加太子少”
    嘉靖皇帝的批語中有“諭樸勿辭”的話,郭樸自然也不會效彷其他人還要來個“三辭三讓”的戲碼,但還是連夜上表謝
    郭樸代替歐陽必進執掌吏部算是徹底坐實,又得了太子少保這個崇高的虛銜,自然是歡欣鼓舞
    對於郭樸的謝恩奏疏,嘉靖皇帝居然也很認真的給了批紅,言詞自然是大加褒
    “卿性資純謹,撰奉勤誠,遵命即任朕心嘉悅,宜慎評庶職先於守令,以副簡用至”
    嘉靖皇帝這麽評價郭樸,頓時讓他一時間成為朝堂新貴,郭府門前已經排起長隊,拜訪結交的權貴也是絡繹不
    對於朝中重臣來說還算好,見麵拱手道喜也就是了,中下層的官員都在想著法的使勁巴
    不知從什麽
    時候開始,在底層官員口中也逐漸把袁煒、郭樸、嚴訥和李春芳看做是嚴嵩之後新的“青詞宰相
    拿他們和嚴嵩相比,自然是沒存著什麽好心,不過這些話也沒人敢當麵說,也就是背後說幾
    沒法讓人不聯想到四人,實在是開年後,這些人的職位就被皇帝飛速提拔,而且都進入重臣行列,而他們之前呢?
    在下麵的官員看來,無非就是靠青詞邀
    實際上是嫉妒還是什麽,也隻有他們自己清楚,至少魏廣德就很是豔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就要進入十一月,眼看著又到了冬至的時
    隻不過,魏廣德也不指望嘉靖皇帝會在這天開大朝會,貌似魏廣德入朝以來的大朝會就沒有正常舉行過,全部都是免禮,想來今年也不會例外才
    不過,就是在這麽平靜的時候,忽然傳工科給事中曾廷芝彈劾巡撫宣府都禦史遲鳳翔貪汙殘酷的消
    這位前兩月才得到朝廷嘉獎的官員被禦史指控貪汙和馭下殘暴,奏疏送入西苑,很快就傳出消息,皇帝要徹查此事,傳旨逮遲鳳翔回京訊問,起原任操江右僉都禦史趙孔昭代
    安卓蘋果均】
    宣府巡撫要被逮京訊治,魏廣德倒是有點看不懂其中的彎彎繞,不過總感覺其中肯定有什麽事兒不被他們知
    遲鳳翔很快就被押回京城送入刑部大牢,魏廣德讓勞堪幫忙打聽下這事兒,畢竟抓的是宣府的巡撫,,他擔心會牽涉到馬芳身上
    若是真有人對馬芳動心思,他就要提前出手,想辦法處理了結才行,隻不過勞堪還沒打聽到消
    沒兩日,魏廣德早上進了裕王府就被先到的張居正拉到一邊說
    “你可真沉得住”
    張居正開口就把魏廣德嚇了一跳,不知道他說話是什麽意
    “什麽事兒?”
    魏廣德驚訝問
    “遲鳳翔那事兒,你就不擔心?”
    張居正卻是毫不避諱,張口就說
    魏廣德雙眼虛眯,“怎麽,有人要動馬芳?”
    魏廣德和馬芳關係,在裕王府裏不是秘密,這還是當初從宮裏傳出來的消
    “那倒不是,不過確實牽涉到宣府的總兵一級武”
    張居正答
    看到他的表情,魏廣德就知道馬芳沒事兒,張居正不過是嚇唬自己,於是笑道:“到底什麽事兒,叔大兄還是直接說吧,我好奇心被勾起來”
    “嗬嗬.....”
    張居正隻是撫須含笑看著他,就是不說
    魏廣德麵上裝出焦急之色,不過心裏卻安穩的
    馬芳和他書信裏倒是提過,宣府巡撫遲鳳翔和總兵李賢之間有隙,隻不過知道他是裕王府的人,所以倒是沒有牽扯過
    想到牢裏的遲鳳翔,魏廣德有了一絲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