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被嚇了一跳，忙點頭，“我看得清清的。”
    當時那人發現他看見了他的手，眼神一下變的很冷，讓他渾身發涼。
    一眾老莊稼漢開始重新回憶。
    他沒揪著掙錢的事情多問。
    突然有個老漢拍了下大腿，抬起頭，說道：“我想起來了，那人右手尾指斷了一截。”
    劉國安刷的站起身，“您沒看錯？”
    劉國安也能猜到老伯的顧慮。
    這個案子是他職業生涯滑鐵盧，破不了算奇恥大辱。
    他說的信誓旦旦，鄉親們除了相信警察別無他法。
    再三感謝後，相互攙扶著離開。
    家裏失去壯勞力，幾個老莊稼漢脊背一下彎了下去，充滿滄桑的背影讓人看的眼酸。
    年輕的警察一腔熱血，目光堅定道：“隊長，我想跟你一起調查。”
    劉國安沒什麽不同意的，點頭道：“……好。”
    林家。
    林祿和老袁坐在院子，半天提不起精神。
    誰都沒說話，實在不知道說什麽。
    李秀麗對木生也心疼，對於小夥子的事也難受，可光難受也不是辦法啊，日子不還得過嗎。
    去灶房熱了飯，端出來。
    “先吃飯吧。”
    兩個小菜，六個粗糧饅頭，兩碗米粥。
    看兩人活像失了神，沒啥反應，李秀麗敲了敲桌子。
    “行了啊，你們兩個加起來都快一百歲了，別這副樣子了。”
    “阿生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老天爺不會瞎眼的，咱幫不上忙，至少先顧好自己的身體。”
    “你倆要是倒下了，讓阿生回來咋想，多活幾年吧。”
    人隻有活著，才能見自己想見的人。
    林祿抹了把臉，眼睛冒出紅紅的血絲。
    左手拿饅頭，右手拿筷子，往嘴裏塞了一口饅頭，給老袁夾了一筷子菜。
    “老袁，吃！我不信阿生會倒黴成那樣子，我媳婦兒說的沒錯，咱們得好好保重自己，吃飯！”
    老袁這大半生送走不少人，自己爹娘、兄弟姐妹、嶽父嶽母、妻子……
    他心裏沒那麽脆弱。
    隻是心疼看著長大的孩子，一時間腦子轉不過來彎。
    聽到林祿和李秀麗的話，拿起筷子，也吃起來。
    大半輩子過去了，還有什麽想不開的呢。
    安靜地吃完飯，老袁謝過林家的招待，打算回家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
    林祿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硬是把人留下來。
    天這麽晚了，他哪放心的下。
    阿生暫時沒了蹤影，徒弟在意的人他得給人護住。
    老袁見林祿滿臉不容推辭，不矯情地留下了。
    轉眼好幾天過去。
    日子不徐不疾地過著。
    木生的事沒再有新的消息傳來。
    雙山大隊依然熱熱鬧鬧的，並沒有因為一個人的消失放慢節奏。
    林祿連著幾天提不起精神，偶爾看向院子角落的木材，再想到仍不知所蹤的徒弟，神情黯然。
    木生不知所蹤的事，到底在他心裏留了結。
    林青山見他爹眉間攏著愁容，忍了兩天，再也忍不下去了，找上李秀麗。
    “娘，我爹這樣不行，要不你跟我爹去縣裏住幾天吧？”
    “去縣裏幹啥？不去。”李秀麗拒絕，“我們走了地裏的活咋辦，你爹那是心病，再給他兩天緩緩就好了。”
    林青山卻不這麽覺得，他繼續勸，“娘，這回不一樣，你沒發現隻幾天時間我爹就瘦了一圈嗎？”
    頓了頓，他接著道：“不僅瘦了，精神也不太好了，我爹這幾天沒怎麽睡好吧？”
    林青山想著，爹最聽棠棠的話，或許讓娘帶著爹去縣裏住兩天，能想明白呢。
    “工分哪有我爹身體重要，娘你別強了，帶我爹出去散散心吧。”
    李秀麗聽林青山說當家的精神都不好了，瞬間上心了很多。
    她不是沒發覺，但是沒當回事。
    “……你說真的？”
    莫名的，李秀麗心口一咯噔，起身回屋收拾東西。
    “行！我帶你爹去縣裏散散心去。”
    聽棠棠說，人的心情會影響健康。
    工分算啥，哪有老頭子身體重要。
    等林祿遊魂一般的回來時，李秀麗背著包袱，拉著他就走。
    “當家的，咱們去看看閨女去。”
    林祿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媳婦兒拉走了。
    “誒，你這是幹啥呀？棠棠工作那麽忙，咱倆過去不是添亂嗎？”
    李秀麗：“添什麽亂，就因為棠棠忙咱們才要過去，她忙沒時間洗衣服做飯吧，咱倆去幫忙……”
    反正縣裏的院子是自己閨女的，要不是這樣，她也不好意思帶著她爹過去住。
    林青山看著老兩口的背影，勾起嘴角笑。
    不放心爹娘，他忙推著自行車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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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上了年紀的老漢兩眼一黑，耳朵裏嗡的一聲，片刻後老眼都紅了。
    “咋會這樣？他們明明是想賺兩塊錢，好改善改善家裏的日子啊……”
    就這，就這點兒沒害任何人的想法，咋……人就沒了呢。
    “好，我們知道了，這個線索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你們的報案我們也記下了，會去調查的，各位同誌先回去吧。”
    “要是有什麽消息，我們會及時告知各位的。”
    來縣裏一趟不容易的莊稼漢子還是不放心，巴巴地問道：“……我們要等到啥時候啊？有個準話麽？”
    劉國安說了在雙山大隊的那套說辭。
    終於有線索了，劉國安眸中閃過喜悅。
    這可是大線索啊。
    劉國安看著鄉親們臉上的愁苦和悲痛，剛因有線索升起的激動淡去，臉皮繃得緊緊的。
    “人我們不保證能找回來，但是，我發誓，隻要我還穿著這身衣服就不會放下這個案子，跟幕後那人鬥爭到底。”
    “他長的很體麵，身量比一般人高些，長相有點兒凶。”老漢仔細回憶，老老實實說道。
    他這形容也沒個鮮明的特色，讓做筆錄的警察有些懵。
    幾個老實漢子明晃晃的鬆了口氣。
    想到那個人居然大剌剌出現在眾人視線，劉國安眼睛閃過一抹幽暗，問道：“老伯，你們見的那人長什麽樣子？”
    這長相……說實話，他們出去一趟，能找五個。
    劉國安繼續問：“那人有比較鮮明的特點嗎？比如說臉上有顆大痣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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