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我有一個朋友,他想進社稷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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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百六十三萬四千零二】
    看到這一串長長的道蘊。
    紀淵喉嚨滾動了兩下。
    眼中透出熾烈之色。
    雖然他自詡遵紀守法的好少年。
    但此時心中卻橫生一個大膽的念頭。
    怎麽樣才能打劫這座樓?
    一次搶不完帶不走的話,順手撬兩塊青金磚回去也成啊!
    皇天道圖之內,白色、青色的濃烈光焰洶湧噴發。
    猶如通天之柱,照徹數百裏之地!
    遠遠看去,好似橫亙虛空的龐然大嶽,鎮壓中央!
    至於更上層粲然若烈陽的耀眼光芒,其中充斥沉重威壓的可怖氣息。
    紀淵吃一塹長一智,絕不多看一眼。
    “一、二、三、四、五層,其道蘊之色,上青下白,
    正好與欽天監的官服顏色相同,其中有什麽說法?或者巧合嗎?”
    他略作思忖,忽然喊道:
    “晉先生……”
    走在前麵帶路的秘書郎停下腳步,回頭看到紀淵駐足不動,呆立在那裏。
    他不由會心一笑,臉上露出得意之色,輕聲道:
    “紀九郎不必詫異,這座樓名為‘社稷’,共有九層,乃是天京城最高之處。
    它以五色土為基,五金為脊,玉石山晶為階,
    舉國之力耗費巨大,才將其建成。
    據說,能夠為景朝鎮壓國運、龍脈。
    監正大人就常年在九重樓上閉關修行,推算天道軌跡,把握陰陽變化。”
    每個人初入欽天監,親眼目睹這座拔地而起的九重高樓,都會露出紀九郎這樣的神色,晉蘭舟早已習慣。
    八百裏天京,比太和殿還要高的地方,唯有此處。
    隻是,那俯瞰全城的壯觀風光,一般人卻也欣賞不到。
    “那個,晉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問社稷樓的來曆,
    我有個朋友想知道,你們欽天監還招人麽?”
    紀淵一臉誠懇,目光炯炯。
    別說四十九丈了,上輩子幾百丈的高樓他都見過。
    當然,未必有如此豪奢大氣就是了。
    “呃,怎麽?
    紀九郎對天象、星相、命理、奇門之術感興趣?”
    晉蘭舟心中驚了一下。
    你一個遼東軍戶,北鎮撫司的緹騎,講武堂考生,怎麽會想著進欽天監?
    這地方雖然清貴,但也苦悶啊。
    哪裏有拜相封侯,為官做宰來得痛快舒服。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紀淵糾正道。
    “哦,你的那位朋友精通星宿曆法麽?
    或者了解四季農時?
    實在不行,鑽研命數易理,
    把什麽《三垣論》、《紫微鬥術》、《定盤風水雜談》都吃透了也行。”
    晉蘭舟邊走邊問道。
    “一概不通。”
    紀淵倒是毫不尷尬,理直氣壯回答道。
    他這等出身,能夠識文斷字已經很不錯了。
    指望博覽群書,學問淵博,上知天文、下曉地理。
    著實有些強人所難!
    “不過,我那朋友很會作詩。”
    紀淵補充道。
    他滿肚子的文華錦繡正愁無處釋放。
    隻等一個做文抄公的機會出現!
    “紀九郎別說笑了,吟詩寫詞該去翰林院,欽天監不看重這個。
    咱們這兒,主要分為外官、內官兩種職司。
    前者負責撰寫公文、擬就奏折;
    內官待在社稷樓,每日與星宿、古書打交道,
    偶爾擺弄諸般儀軌,日子枯燥得很。
    前者還好,能落個清閑。
    後者就慘了,白天睡覺,晚上觀星,整天埋頭苦讀浩如煙海的雜書殘篇。
    一年到頭睡在社稷樓、吃在欽天監,連……婚姻大事都解決不了,孤獨終老。”
    晉蘭舟一臉怨念,頗有幾分入錯行的訴苦意思。
    像極了紀淵上輩子遇到過的那種,勸人千萬別學醫、學法,深受其痛的前輩。
    “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女色如刀,紅粉骷髏,
    哪裏比得了頭頂的星辰日月,萬古不變,依舊如常,令人沉醉不已!”
    古板男子適時地插話,十分認真說道。
    晉蘭舟麵皮一抽,他可不覺得那龐雜星宿有何迷人之處,轉頭道:
    “總而言之,你那朋友若想進欽天監,沒些專長學識,恐怕隻能做個刀筆吏或者打雜。”
    紀淵仍舊不死心,繼續問道:
    “難道社稷樓的諸多練氣士不會收徒麽?
    我朋友天資橫溢,未來有宗師之姿!”
    他睜著眼睛說瞎話,稍微誇大了一點。
    七百多萬的道蘊!
    哪怕就在欽天監蹭一蹭,不進去,所得好處也絕對不小。
    晉蘭舟似是覺得好笑,無奈道:
    “六、七層春夏秋冬四位正官修為深厚,掌握道法,隻有那樣的神仙人物才有資格傳授絕學。
    我們這些秘書郎、靈台郎、挈壺郎,
    大多都專研一門,道法、道術的層次低微,遠遠談不上精通,更遑論傳承。
    紀九郎,我勸你……那個朋友收起心思吧。
    武者收徒,在乎心性、出身,天賦反倒是其次,
    再平庸的武骨,熬上二十年,也能把外煉、內煉修到大成。
    可走練氣士這條路,道法、道術,學不會就是學不會,練不成就是練不成,
    任你耗費再多心血,照樣門檻都邁不過去。
    要不然,怎麽會有三千年前,百家尊武這一說法呢。”
    晉蘭舟挺直腰杆,言語之間頗有幾分自得,多少帶著一點優越感。
    畢竟,身為社稷樓三層秘書郎的他,自然算是登堂入室。
    “好的,感謝晉先生解惑。”
    紀淵拱了拱手,心中感到可惜。
    晉蘭舟的言下之意,明顯是不好看自己有練氣士的天賦根骨。
    的確如此,他一身橫練筋骨,雄渾氣血,怎麽看也不像是白衣飄飄、超凡出塵的陸地神仙。
    跟著兩位欽天監中人,很快來到通會殿。
    雖是深夜,裏麵仍然燈火通明,亮堂無比。
    “人已帶到,早些弄完,
    別耽擱了時辰,讓人家歸不了家。”
    通會殿內,早已坐著一位年老畫師和一位文官。
    前者為人畫像,後者登記書冊。
    分工明確。
    “邵掌殿,不如今夜就讓紀九郎在欽天監歇下,四層樓的陳雍、陳靈台郎,還想見他一麵。”
    晉蘭舟低聲提醒道。
    “陳靈台郎專門研究天象,同樣是元天綱命數之論的擁躉,
    他注解《天髓法》一書已經八年,似紀九郎這樣的陰德之材百萬中無一,怎麽能錯過。”
    古板男子沉吟了片刻,點頭答應道:
    “既然如此,那就把紀公子安排在東廂房,切勿怠慢。”
    他執掌通會殿,大小在欽天監外官當中算個人物。
    “請紀公子端坐於此。”
    年老畫師指了指相隔不遠的那條圓凳。
    “請紀公子報上生辰八字。”
    文官提筆問道。
    ……
    ……
    社稷樓四層。
    一位著青色官服,兩鬢微白的中年男子憑欄遠眺,望向通會殿方向,目光好似跨越空間。
    片刻後,他眉頭微皺,心想道:
    “都說身具陰德之人,皆是相貌莊嚴,須眉長厚,心慈麵善。
    此子頭頂青氣充盈,如凝冠冕,眉宇之間冷峻殺伐,一雙眼睛銳烈如鷹,分明是權臣、將星之相。
    哪裏像是積德行善之人?”
    ……
    ……
    最近看到不少讀者老爺吐槽我短小,更新慢,好吧,我不裝了,我攤牌了,我其實是個觸手怪,一兩萬字灑灑水,三四萬字輕輕鬆鬆的那種。
    隻是為了保持新書期的進度,以及迫於編輯的壓力,一直努力壓抑著我體內的洪荒之力。
    下周上架,看我怎麽悄悄地驚豔所有人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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