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大西軍中,殺百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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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披甲人都以驚駭莫名的恐懼目光,怔怔望向那個自稱“章獻忠”的刺頭。雖然說,大西軍中隻重戰功,並不怎麽在乎上下尊卑。
    隻要拳頭夠硬,殺人夠狠,帳內攢下的首級夠多。
    哪怕最為低賤的披甲人,也能不顧打壓,步步登天,成為身受血河賜福的高階武官。
    但卻並不代表,大西軍是什麽嚴明之地。恰恰相反,這裏的性命低賤如野草。
    上官對於下層的親兵、士卒、奴仆,簡直操持著生殺大權。
    根本不需要找什麽借口,就能把人丟進獸籠之中,作為一種取悅自己的玩樂手段。
    虐殺俘虜,入城不封刀,屠殺老弱婦孺等事,更是家常便飯。因此,宛若牲畜的披甲人。
    做事都很小心,生怕遭受無妄之災。
    而如今,這人居然敢鞭打百夫長的親兵?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章獻忠是吧?老子記住你了,有你好看!”親兵被鞭子抽得屁滾尿流,手腳並用往外爬去。
    他身上的狂傲之氣絲毫不減,區區如豬狗般的披甲人,竟然這般跋扈?若不以軍法嚴懲,怎麽能消自己的心頭之恨!
    “章獻忠,獸籠裏頭,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待到爬遠一些,那個額頭紋有鬼眼刺青的親兵,揚手指著其他的披甲人。“都給老子看好他,要是逃了,拿你們去填萬人坑!”
    聽到“萬人坑”這三個字,其餘披甲人無不臉色大變,嚇得慘白。這是大西軍中,幹夫長們酷愛的修煉法子。
    尋一出陰氣濃鬱之地,挖出一方大坑,活埋萬人的血肉骸骨。好借其中的衝天怨氣,凝練盤石軍團秘傳法體,九地黃泉天!“小小的一個親兵,通脈的層次,就狂得沒邊了!”
    紀淵降伏那頭烏魔龍血馬後,斜睨過去,殺氣淩厲。好像他並非什麽卑賤的披甲人,而是大西軍的萬夫長。
    “章獻忠,你現在給老子跪下,等下老子便不去百夫長那裏告發你,饒你一條賤命,以後給爺爺做牛做馬,如何?!”
    那個親兵被那雙如鷹銳烈的眸子駭了一跳,抹了抹黏糊的半張臉,扯著嗓子喊道。
    他想的是,先穩住對方,免得再討來一頓毒辣的鞭子。見到百夫長後,再好好地使手段炮製。
    “自作聰明的蠢物!乖馬兒,給我踩死他!”紀淵扯下鞣製的皮甲,翻身上馬。
    胸口猙獰凶惡的青麵夜叉,隨著一塊塊筋肉彈抖,栩栩如生,宛如活物。那頭飲過人血,吃過人肉的烏魔龍駒,也一改往日暴烈的脾性。
    噴出兩口硫磺似的淡黃煙氣,四隻蹄子撒開飛奔,隻一眨眼就跨過數丈。如同太山壓頂,猛然壓向倉皇逃命的親兵。
    通脈二境的武者,麵對足有幾千斤重的烏魔龍駒,脆弱得像塊豆腐。轟!
    鐵鑄就的烏黑蹄子,好似重錘砸落,帶起震爆似的巨響!哢嚓!
    “饒”
    那個百夫長身邊的親兵麵帶驚恐,求饒話語還未出口。兩條抬起的手臂頃刻碎裂,然後再是胸口被活活踩穿。五髒六腑混合血水,化為一灘糜爛之物!
    “醃臢貨色,也來折辱我?配麽?”
    紀淵騎在烏魔龍駒背上,心神依附於九竅石人,使得他平添幾分凶狂氣。而且血神麾下的帝姬軍團,本就是不受律條與規矩束縛的地方。
    囂張一些,跋扈一些,驕狂一些,反而符合血神爪牙的身份。“章獻忠,你快跑吧!”
    “踩死了百夫長的親兵,肯定要拿去填萬人坑了!”“喂獸籠也不一定,”
    一兩個還未麻木的披甲人,看到端坐馬背的紀淵,連忙道。
    “又能逃到哪裏去?咱們生是大西軍的人,死是大西軍的鬼!”很快就有人潑涼水。
    “章獻忠,咱敬你是一條漢子,幹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彩繼續
    脆讓大夥兒綁了去見百夫長。”“是啊,大西軍駐守龍首山,城樓雄關延綿數萬裏,插翅也難飛!”紀淵充耳不聞,縱馬踏死一個親兵。
    識海之中的皇天道圖微微震蕩,抖出大片光。【積善功三十刻】
    【積陰德三十刻】
    “看來我猜得沒錯,斬殺四神爪牙,就能收獲善功、陰德。”
    紀淵抽出腰間的镔鐵彎刀,望向那幾個勸說他下馬束手就擒的披甲人,冷笑道:
    “為虎作倀,也是該死。”
    輕輕抖動韁繩,烏魔龍駒來去如風,閃轉騰挪,好似一條漆黑的影子。“嗚嗚”的風聲撕裂開來,雪亮的刀光好似電光,彈指一閃。
    幾顆人頭“嘭”的落地,噴出幾尺高的血泉!“某家章獻忠,不怕什麽勞什子百夫長。
    大西軍中,帝姬麾下,強者為尊!這是不變的鐵律!
    再高的軍職,不也是從披甲人一步步殺上去的。他們能立戰功,某家也能,有何懼之!”
    紀淵拎著幾個披頭散發的腦袋,將其擲於地上,高聲道:
    “諸位兄弟,血祭血神!黃銅王座之下,萬眾生靈有何區別?”這話一出,好似洪鍾大呂轟然震響。
    那些神情麻木的披甲人,不禁瞪大雙眼,內心激蕩。一時之間,竟然有種納頭便拜的臣服衝動!
    “章大哥好膽氣!好威風!”
    “隻是殺了狗仗人勢的親兵,還有想通風報信的豬狗,接下來”“免不了受軍法處置!”
    那幾個披甲人湊上前來,心甘情願為紀淵牽馬墜蹬。
    他們莫名覺得,麵前這位赤上身,紋有夜叉猛虎刺青的雄壯男子,無時無刻都散發著令人心折的梟烈之氣。
    恨不得一起並肩作戰,豁出性命跟隨!
    “想不到,我的【鷹視狼顧】、【納頭便拜】這幾條命數,竟有如此效果!果然,還是身在天京城中,太多掣肘限製。
    現在混入帝姬陰如雉的麾下,反而能夠為所欲為,盡情施展。”紀淵眸光一閃,隨直接碾死這些蟲豸,胸間意氣酣暢淋漓。
    牟尼寶珠內蘊的鬥戰勝體,亦是凝實數分,凶狂桀驁之氣,幾乎衝破內心規矩鑄成的層層枷鎖。
    “俗世之中,框架、法理、律條、人情皆是一張張大網籠罩,隻要非凡的性情,聖賢的領悟,才能超脫。
    《不動山王經》,求的是任憑千劫萬難,本心真如不動,如此一來,金身不破、不滅、不朽、不敗。
    所以,鬥戰勝佛之體,需要憑借一股劈開天,踏碎地的凶焰、狂氣!若非如此,怎麽破得開心中枷鎖?”
    紀淵若有所思,眼中閃過明悟之色。
    那一縷心神,好似徹底與九竅石人契合完全。
    這一具名為“章獻忠”的化身,亦是愈發靈動鮮活起來。“你們且在此等候,某家前去試一試百夫長的雷霆手段!”
    紀淵毫不放在心上,所謂的大西軍中,除非是四重天圓滿的萬夫長出手。否則,無人可以真正傷到自己。
    再說了,一具借由九竅石人凝聚的化身。縱然毀了,也沒什麽可惜之處。
    念及於此,紀淵揚手抖動韁繩,縱馬而去,直接衝上城樓。“敢騎我的馬?”
    城樓之上,刺有八臂魔猿的百夫長,聽見熟悉的馬蹄聲。他轉過身去,卻見烏魔龍駒背上,端坐著一道陌生的人影。
    上身赤,一塊塊血肉如虯龍盤結,一條條大筋似蛟蟒纏繞,充滿著強橫的力量感。
    尤其是夜叉猛虎刺青,格外分明與清晰,遍布雙肩與胸口。仿佛即將複蘇過來的漆黑壁畫,透出擇人而噬的猙獰之氣!“這個找死的家夥,是誰人的部下?、
    低賤的披甲人,也配染指本官的愛馬?”
    百夫長眼中迸發殺機,凝為實質的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彩繼續
    猩紅血氣,絲絲縷縷,宛若遊蛇浮動。“大西軍中,絕不允許這等張狂之輩存在!
    雷破,你去把他的首級摘下,本官今晚用它做酒杯!”百夫長獨立城樓,四周拱衛七八條魁梧的銳甲士。個個披著鎧甲,手持鋸齒般鋒利的斬馬刀。
    城樓距離馬廄足有百丈之遠,即便是烏魔龍駒也不可能於瞬息之間,橫跨而過!
    名叫“雷破”的親兵收到命令,毫不猶豫的提起斬馬刀,一個閃身躍下城樓。咚!
    沉悶如雷的聲響當中,披甲持刀的雷破借著反震之力,大步前衝。宛若一座黑色的山峰,凶猛暴烈,橫推而來!
    百夫長見到這一幕,嘴角浮現一抹冷笑。他身邊的親兵,都是從大西軍中挑細選。
    經過一到兩次的血河賜福,氣力與體魄遠超同境界的武者。
    長街像是一條抖起的地毯,掀起滾滾煙塵,向著四麵八方彌漫升騰。
    雷破雙手握住斬馬刀,每一次他的腳步落下,宛若蠻象的踩踏力道,都會將皸裂碎石震得彈跳起來。
    數十丈之遠,幾息便過!
    好似銀龍的刀光卷動大氣,迅疾絕倫地劈向坐在馬背上的紀淵。
    雷破極為自信,體內氣血、內息擰成一股繩,催發而出的淩厲斬殺,足以把這個披甲人切成兩半,從而不傷烏魔龍駒分毫!
    這是他無數次揮刀,無數次將對手斬首,所積累下來的信心與經驗。喀嚓!
    紀淵掌中的那口镔鐵彎刀,甫一碰到鋸齒鋒利的斬馬刀,立刻就扭曲變形,崩出數個顯眼的豁口!
    下一刻,直接碎裂開來!
    “蠢貨!披甲人的镔鐵彎刀,如何能夠與我的斬馬刀硬碰硬!死吧”
    雷破眼底掠過輕蔑之色,兩條手臂上的青筋鼓脹,彷如蟒蛇盤繞。攥緊那把斬馬刀,狠狠地往下壓去!
    強烈的風聲,如同數百桶火藥齊齊炸開,發出震耳欲聾的沉悶爆鳴!“帝姬麾下的小嘍囉,確有幾分本事!”
    紀淵神色如常,還有閑心點評雷破的這一刀。
    尋常的通脈武者,遇上這等殺人如麻的威猛甲士。隻怕一招都抗不過,就要被梟首!
    可是
    “誰讓你碰到我了!”
    紀淵甩手棄掉已成廢鐵的彎刀,五指猛然張開,帶動右臂虯龍也似的結實筋肉。
    崩,崩,崩!
    好似強弓挽動時的震弦之音,又如同揮動鐵琵琶的裂帛聲響!
    四肢百骸充斥的血氣,宛若洪流決堤滾滾傾瀉,化為一道粘稠濃烈的赤紅光焰!
    “他這,怎麽可能!?”雷破怒目圓睜,不敢置信。
    他向下猛劈的斬馬刀,像是卡進堅硬岩石之中,再也無法寸進!嗤啦,嗤啦!
    紀淵不給任何的反應餘地,五指合攏用力一搓,
    火星飛濺,掌心與刀鋒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音!
    下一刻,鋒利的鋸齒竟如嫩豆腐也似,綻出幾道明顯裂紋。這個披甲奴,徒手接住了我的斬馬刀?
    雷破驚駭欲絕,幾乎懷疑是幻覺。
    可虎口傳來的劇痛,將他拉回殘酷的現實。“殺你的,是某家章獻忠!記住了!”
    紀淵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和遲滯,如同大蟒盤繞的右掌徹底捏碎那把百鍛鋼打造的斬馬刀。
    粘稠濃烈的氣血焰光,甚至要將其融成鐵水。
    磅礴的力量繼續往前遞進,於電光火石之間,五指緊緊一捏,攥緊合攏!猛烈帶起的爆破氣流,好似鬼哭神嚎,回蕩於長街之上。
    雷破如遭雷擊,整個人往後一仰,頭顱像是皸裂的瓷瓶,遍布蛛網似的裂紋!“劈啪”一聲,天靈蓋破碎崩飛,灑出滾燙的渾濁液體!
    “好膽!你這賤種!”
    本來作壁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彩繼續
    上觀的百夫長目睹全過程,瞬間勃然大怒。一個披甲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打死身邊的親兵!
    這種恥辱與怒火,化為極為濃烈的凜冽殺機,從雙眼之中噴薄而出。
    他直接劈手奪過一杆鐵槍,披著猙獰的甲胃,整個人如同神魔,撲向城樓下的紀淵!
    與此同時,洶湧的血氣如浪飆飛,衝出皮膜,透發毛孔!好像一座巨大的火爐傾倒,噴吐出汪洋也似的熊熊烈焰!人如大龍,憑空橫跨二十丈!
    那杆鐵槍直直地捅出,以最為樸實無的刺擊作為殺招!金鐵與大氣在急速之下,摩擦出一條赤紅火浪!
    淒厲到極點的刺耳尖嘯,震出一圈又一圈宛如實質的音波漣漪!由此可見,這一槍之迅疾淩厲!
    “有點像樣。”
    紀淵心如平湖,胯下雙腿夾緊馬腹,上半身坐定如山。
    那股恐怖的氣力,險些要把這頭生命力頑強的烏魔龍駒,活活擠壓而死!
    隨著龍象般的沛然巨力提起,遍布皮肉的夜叉猛虎愈發駭人,當真要活轉過來一樣!
    “我不信你能以拳擋下這一式修羅槍!”
    百夫長眼神凶戾,盡管感受到紀淵升騰而起的磅礴氣勢,仍然沒有後退半分。“用你一身血,為我寶刀開鋒,你也算,死得其所!”
    紀淵眸光輕閃,額頭微亮,熠熠生輝的赤紅火珠,倏然吐出一道寒光!鏗鏘!
    金鐵交鳴!
    猶如怒龍升天的一口長刀,猛然出鞘!
    那道雪亮的刀光,攜帶魔音、風暴、冰霜,以山崩地裂之勢,席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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