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罰俸省過,以代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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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夔這段話,令座上的縣令韋叔澄,臉孔瞬間漲得豬肝色。

    而堂下的一眾人等,則是有如熱水上忽地撒了把細鹽,頓時滋滋作響地小聲議論開來。

    這般處置的方式,確是太不合常理。

    而現在,此事被李夔當場說出來,眾人頓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待眾人的聲音稍小,李夔又繼續道:“接下來,某再來分析一下這封信件。此信中說,是鄭世元去聯絡了能施貓蠱的術士,再讓上頭之人,與其具體聯係。這樣的話語,細加分析,亦是十分荒謬。要知道,這鄭世元不過僅是曹府直一名親隨護衛,每日都需隨時護衛在曹府直身旁,他又哪裏能有這般能力與機會,去與這樣向無交集的施放貓蠱之術士聯係?而他那所謂的上頭,既然有這般強大作案的能力,又何必要通過一個區區親隨護衛,去兜個彎子來聯係這貓蠱術士呢?他們完全可以直接相談,不是更好更方便,也更有利於保密麽?”

    “再退一步來說,就算他的上頭組織,必須要通過鄭世元才能與這樣的巫士取得聯係,但聯係上了這樣的術士之後,對於鄭世元來說,他的任務已然基本完成,那他的上頭組織又何必還要以信件的方式,再來對鄭世元講明作案的手段與接下來的行動安排呢?這豈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麽?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倒象是要故意暴露自已的計劃一樣。這樣的做法,根本就不合常理。”

    李夔說到這裏,忍不住一聲輕歎:“而這種種不合理,互相疊加起來,倒又是完全驗證了這封書信的突然出現,以及從他袖兜中忽地掉落,僅僅隻是為了誣陷鄭世元。似乎意欲要在其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來承擔曹府直一行人失蹤之案的罪責,這般居心倒是險惡得緊呢。”

    “住口!”

    韋縣令又從虎頭椅上騰地站起,他一臉紫漲,額頭青筋條條綻出。

    “李夔!你竟然在此大放厥詞,胡說八道!難道說,竟是某這縣令,要特意來誣陷於他麽?要知道,你之所說皆是推測,並無任何實證,今天在這力保此人,莫非是你也與他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聯係麽?你這廝這般信口胡言,究竟是何居心?!”

    李夔冷冷回道:“韋縣令想多了。某說過,某之所以這般為其辨護,不過是出於一份公心,出於一名不良人的責任罷了,安有半點私利雜謀在其中。現在,某的話已說完了,韋縣令要如何處罰,悉聽爾便。”

    “好!既然你執意與本縣作對,執意要為這賊廝辨護,那就休怪某下對你不客氣了!”韋叔澄獰笑道:“來人!先給李夔上夾棍!讓這廝好好嚐嚐夾棍的滋味。讓他知道,咆哮公堂,誣蔑上官,究竟是何下場!”

    “且慢!”

    韋叔澄話音剛落,一旁卻傳來一聲清亮的叫喊。

    是縣尉段知言的聲音。

    李夔心下一動,一扭頭,便見段知言急急前趨,來到桌案前,向韋叔澄叉手行禮。

    “韋公,還請開恩,放過李夔。”

    “哦?是段縣尉啊,你是來替他求情的麽?”韋叔澄一臉嘲諷的笑容。

    段知言一聲輕歎,苦笑道:“韋公,李夔他畢竟是某親自招來的不良人,他若犯有錯誤,某這個上級又如何能脫得了幹係。希望韋縣令看在某的一份薄麵之上,也看在李夔先前多破奇案為官府出了大力的份上,對其從輕處罰吧。”

    韋叔澄一雙三角眼,緊緊地盯著階下的段知言。

    他表麵故作嚴肅,心下卻是得意得緊。

    於是,此人裝模作樣地沉吟一番,便緩緩言道:“好吧。看在段縣尉的顏麵上,也念李夔這廝先前有破案之功,本縣令便暫且饒他這一次,對他從輕處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