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戰爭詩,主戰,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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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園內,楊安提著筆。

    讀過萬卷書的楊安,自然有想法。

    他也明白李世元等人出現在梨園的用心。

    不想參軍東征,便不能表現太過出圖。

    剛才引導梨園內眾人的戰意,已讓他有些懊惱,再次表現突出,他想不參與東征都難。

    思索片刻,楊安並未急著動筆。

    反正楊延等人,還在冥思苦想。

    在楊安懊惱之時,已有人寫好詩詞,被書童送到梨園中央的亭台上。

    一侍女看向李世元等人,見眾人點頭後,開始誦讀寫好的詩詞。

    “大乾東征報太平。”

    “無人雲蒙議邊兵。”

    “縱饒奪得太和湖。”

    “蒙地桑麻皆不生。”注1)

    侍女沉鬱頓挫的念出。

    一句東征報太平,說出已看到東征成功。

    皆不生更是表現出,這人希望東征成功,滅雲蒙,奪其土,反抗之地,寸草不生。

    “好,雲蒙狼子野心,定戰敗!”

    有人站起來拍手讚歎道。

    “大乾威武,定馬踏雲蒙,開疆拓土。”

    一書生意氣風發道。

    “兄台此言差矣,大乾休養生息多年,怎能重啟戰爭,讓百姓民不聊生呢。”

    一藍裳書生站起來反駁道。

    “我有一詩請諸位品鑒。”

    說完,藍裳書生把寫好的詩交給書童,送到亭台上誦讀的侍女手中。

    “兵罷淮邊客路通。”

    “亂鴉來去噪寒空。”

    “可憐白骨攢孤塚。”

    “盡為將軍覓戰功。”注2)

    一詩念完,梨園眾人,鴉雀無聲。

    一首詩,不僅講了戰爭帶來的殘酷,還抨擊那些想要東征立戰功的眾人。

    孤塚二字表達戰爭的殘酷,也是說死去多少無名百姓。

    其後一句覓戰功,更是譏諷所有支持東征的權貴,一個個心懷不軌,隻想爭功,不管黎民百姓的苦難。

    藍裳書生筆直站立,麵對眾人的怒視。

    “就知道不會順利。”

    楊安心中默默的想道。

    梨園詩會,所有人都能猜到一二,求和派之人,又怎會任其順利開展。

    自王曦之後,又有人站出來了。

    乾皇心意,所有人都能猜到,自然也有人反對。

    “兄台說的不對,怎會攢孤塚,而不是滅其國。”

    一人腰間掛刀的壯漢站起來,斥責道。

    “泱泱大乾,人傑地靈,小小雲蒙,又豈能擋得住大乾,再者,不東征,雲蒙就不動兵。”

    壯漢越說,越興奮。

    “兄台,有詩嗎?狠狠的搏擊他。”

    一人連忙提醒道。

    這是詩會,辯駁也是以詩詞為主。

    “還沒寫好......”

    壯漢一臉尷尬的坐下了。

    藍裳書生依舊筆直站立

    “族兄可知那藍裳書生?”

    楊安好奇的問道。

    這人態度太明顯了,就是要用詩來打擊主戰派的人。

    楊延搖搖頭。

    他跟楊安一樣,第一次入京,認識的人並不多。

    “這孫家身為聖賢後裔,詩詞真是鋒利。”

    旁邊有人說出這人的身份。

    孫家、王家、梵家、姬家四大家族,都是傳承上千年之久的家族,經曆過幾次王朝興衰。

    大乾立國後,對四大家族,對其都隻能懷柔。

    這些家族底蘊太雄厚了。

    有人站起來拿出詩經反駁,可惜寫的詩並不好,根本比不上藍裳書生的詩,一個個不甘心的坐在地上。

    詩會辯駁,便是以詩詞辯駁,詩比不上,辯駁在有用,也沒用。

    就連楊安身旁的楊延,也拿出一首白話詩,反駁藍裳書生。

    可惜,詩比不上。

    這就很氣。

    人家的詩寫得好,都隻能看著藍裳書生一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

    原本,還有戰意的人,也有幾人倒向藍裳書生,一臉昂然的看向這群主戰之人。

    無聲挑釁。

    梨園眾人,議論紛紛。

    自古以來,主戰的人從來不少,求和的人從來不缺。

    不能說哪個不好。

    主戰便是滅帝國,占其國土。

    求和便是休養生息。

    都有必要的理由。

    如果說百姓選擇哪個,肯定是‘求和’。

    和平,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

    戰爭一起,征兵,征稅等搜刮民脂民膏之事就少不了。

    但曆朝曆代,是戰是和,都由肉食者決定。

    這中間,有多少齷齪,也隻有肉食者自知。

    又一書生出來反駁,詩卻不如藍裳書生。

    中央亭台上的李世元麵色很難看,戰意已凝聚,他的目的算是完成了。

    但詩會內,所有詩詞都被藍裳書生諷刺東征的詩壓下,這就讓他臉色不好了。

    他看向旁邊的十幾位書院院長。

    詩會不能讓一首諷刺東征的詩奪魁。

    不然,他完成引領戰意的任務,也會被乾皇安上辦事不利的帽子,這會讓他以後升遷之路更加艱難。

    十幾個書院院長互相對視,一個個麵色難看。

    藍裳書生這一首詩造詣很高,沒辜負聖賢後裔的名頭。

    他們這群人就算親自寫,也不一定能比得上。

    一個個麵露難色。

    在眾人推諉之中,最後還是推出一白裳書生。

    侍女誦讀。

    “月黑雁飛高。”

    “雲帝夜遁逃。”

    “欲派鐵騎逐。”

    “長弓取首級。”注3)

    一群人聽到前邊,還抱有希望,聽後後麵的話,一個個麵露可惜之色

    很明顯,逼迫的太急了,這人還沒做完。

    如果在等會,或許就能比得上,甚至超過藍裳書生。

    “可惜!”

    楊安輕歎。

    前邊兩句,已把意境提升,伏筆埋好,但後麵的詩句,就有點狗尾續貂的意味。

    這首詩如果多加雕琢,必然是上乘之詩。

    現在過早出世,失去那股意味了。

    楊安看向白裳書生,隻見對方眼中的光自詩詞念完後,變得無神,大受打擊。

    顯然,這人不僅今天的詩會敗了,之後的道門考核,肯定也參加不了了。

    他身上已經伸出頹敗之氣。

    帶著這股氣,不管讀書還是做事,肯定碌碌無為了。

    除非這人能破除身上的困境,或者看破自己的心境,才能有所成就。

    楊安見狀,下意識提筆在紙上寫著,寫完後,才反應過來,反手蓋上。

    “怎麽就差那麽一點!”

    一旁,楊延直拍大腿,大叫可惜。

    如果不是詩會,估計都想上去來硬碰硬。

    這也是大多數武人最喜歡做的事。

    拳拳碰撞,實打實的近戰,勝者站著,敗者倒下。

    ......

    大乾皇宮。

    太和殿。

    “他到玉京了。”

    乾皇停下手中的筆,問道。

    “今早到的。”

    黑暗中有人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