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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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老範的對白中有點bug,已將師弟改為六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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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廟祝的這座小院占地不大,院門朝南而開,裏麵僅有三間屋子。
從院門進來,左右兩側都貼著院牆開了幾壟地,種了些菜。
迎麵是間坐北朝南的主屋,便是老廟祝和劫兒爺倆居住的地方。
內裏除了有廳,還有兩個房間。
主屋兩側是兩間頗為矮小的屋子,左側靠近軒轅廟這邊是柴房,其對麵便是廚房了。
老範將撿回來的人搬進主屋的小房間後,見這人體內除了經脈俱裂之外,倒也沒有別的傷勢,呼吸也還較為平穩。
倒是丹田裏有股不知名的氣息遊走於經脈之間。
不太明白其中原因的老範想了想後,便風風火火的向老廟祝告辭下山而去。
說是去找他五弟,看看這人還有沒得救。
被他搬到床上的人,自然是剛從射雕世界破界而來的黃麟了。
而小金因為體型大了點,進不了房間門,便被老範隨手丟在了外麵的廳堂角落。
日落日升,轉眼已過三天。
黃麟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他好似渾身的在沙漠中頂著烈日不停的前行,被撲麵而來的沙子刮得渾身刺痛無比,沙子還不時往嘴裏鑽。
迷迷糊糊中天外偶爾會有聲音傳來,然後便有清泉憑空而生,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會覺得體身如幹枯的大地一般,饑渴的吸收著這股清泉。
對天外的聲音也越加期盼。
“這醜人怎麽還不醒呀?”
今天的聲音似乎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耳邊一般。
隨後,那股清泉又突然到了嘴邊,黃麟不自覺得張嘴吞咽。
沙漠突然支離破碎,眼前一片黑暗。
醒過來的黃麟,頓時發出一聲悶哼。
痛!
似乎渾身上下、裏裏外外處處都被刀割一般!
好在,這些年又是粹骨又是泡煉體湯,他的耐受力已強到離譜。
這疼痛,他還能忍受!
剛才隻是突然醒來,沒有心理準備罷了。
“爺爺,他醒了!”
睜開眼,黃麟茫然間看到一個小男孩雙手捧著什麽東西跑了出去。
回過神的他,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下所處環境。
頭上是一頂蚊帳,上麵打了不少粗布補丁。
側過頭,入眼隻能看到兩麵磚牆,隻是當中磚塊破損頗多,上麵釘了些木樁,掛著些物件。
牆角有個不太規整的櫃子,中間是張四方桌,其中一隻腿還短了一截,下麵墊著石頭。
房門半掩飾,外麵的擺設看起來有點像是廳堂。
這是一間舊破的小屋,自己應該是被這戶人家給救了。
可小金呢?
沒見到小金,他心下有些著急。
但此時渾身刺痛,他隻得按下心思,先查看自身傷勢。
內視下,他處都還好,包括五髒六腑,除了有些萎靡,也隻是稍稍有些輕傷。
但晶瑩剔透的經脈裏,裂紋密布,仿佛隨時會碎開一般。
丹田裏的元氣,在他昏迷時自發的於經脈中四處遊走,似乎在滋潤著各處經脈,修複著裏麵的裂紋。
他剛才就有感覺到,隻是清醒過來後,丹田裏的元氣便停了下來。
正要進入識海查看推演盤,聽聞腳步聲傳來。
黃麟便退出了內視,等待來人。
隨後,就見一皮膚粗糙的老頭推門而入。
老頭的打扮有點像神棍一般,發須灰白,倒是收拾的一絲不苟。
其身後還跟著個小孩子,好像是剛才跑出去的那個小男孩。
“小官人終於醒啦。”
老廟祝見黃麟側頭看向自己,憨笑著說道。
黃麟的身子已被他擦試過了,不像是燒傷,但皮膚仍然是黑一塊紅一塊的,有些嚇人。
劫兒躲在老廟祝身後,抓著他的衣角,小心的探出頭,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好奇的打量著躺在床上醜得嚇人的黃麟。
“多多謝老人家。”
黃麟忍著疼痛抬起右手向老人家道謝,聲音幹啞無比,如沙石般顆粒感十足。
他這才看到自己的皮膚,瞳孔不由得縮了縮。
臉上不會也這樣吧?!
“莫要亂動,你身上都沒一處好地方,老範將你搬回來的時候還說你什麽經脈全裂了,老漢也不懂,總之你躺著別動就是。”
老廟祝見他人清醒了,還頗為有禮,下心也挺高興。
“鳥鳥呢?”
壓下有可能毀容的心思,黃麟問起小金。
此時小金還在廳堂昏迷著,身下已墊了些草料等物,都是老廟祝帶著劫兒一點一點塞到它身下的。
聽他問起鳥,老廟祝的視線稍稍往他身下移了些。
“鳥沒事,就是毛全沒了,等你恢複了,應該還能長出來。”
語氣中帶點羨慕,想當年,他米老漢也
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黃麟有些懵。
什麽叫等他恢複?
愣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
“一隻大鳥,和我一起的,老人家有見到嗎?”
自己那話兒他能感受得到,還在!也沒出毛病!
聽麵前這老人家的語氣,是有人在野外將自己救下的,不知道有沒有將小金一起救回來。
“哦,你是說那隻大鳥啊?”
老廟祝尷尬的笑了笑,挪了挪腳步,將身後的房間門露了出來,然後指著門說道
“那大鳥還活著,這門太小搬不進來,就在外麵廳裏,喂水也能喝下,隻是還昏迷著沒醒過來。”
“哼~在下姓黃,單名一個麟字,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
黃麟掙紮著坐起,發出一聲悶哼後,朝老廟祝低頭拱手。
正常來說,剛到一個陌生世界,沒弄清楚實具體情況前他是不會隨意說出自己真名的。
可他剛才仔細觀察過眼前這兩人,小孩子不說。
這老人家雖然一副神棍打扮,但一臉憨厚,腳步沉重氣息渾濁,隻是個尋常老年人,加上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
他便報了真名。
“嗨小官人可別謝老漢了,老漢也就給你喂了些水,是老範救得你。”
老廟祝連連擺手,然後又說道
“老漢這幾天都有熬著粥,正好小官人醒了,我去端點來。”
等他和那小孩子都出去後,黃麟翻手摸出一粒雪蓮子,又撕了幾片瓣以上的雪蓮花瓣塞入嘴中。
然後拿出清水喝了幾大口。
頓時便感覺丹田中為數不多的元氣在緩緩增加。
三焦五髒饑渴的搶奪著蓮子散發出的藥力,五髒六腑的傷勢也隨著藥力的吸收緩緩恢複著。
一顆蓮子消耗完,五髒間仍然未有飽脹感。
想了想,黃麟沒再吞服。
他怕再吃一粒後,會直接生發換皮。
那樣也太打眼了。
而且就算他髒腑的傷勢恢複了,經脈上的問題仍然會限製他的實力發揮。
倒不如先這樣,等經脈好了再說。
忍著渾身疼痛,黃麟腳步蹣跚的出到外間。
終於見著了黑紅相間的無毛小金。
一看到它,便能想到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非常嚇人。
“讓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這下吃大虧了吧?!”
見它氣息還算平穩,黃麟也放下了擔心。
輕聲笑罵了兩句,見那老人家還沒過來,便如法炮製的喂了小金一粒雪蓮子。
小院後門外,有片不大的樹林。
黃麟正盤坐於此,搬運著體內元氣。
身邊站著一隻巨大的無毛金雕,正是醒過來的小金。
此時的小金不公沒了羽毛,皮膚也是黑一塊紅一塊,巨醜無比。
這家夥不時扭動著身子,似不習慣沒有羽毛覆蓋一般。
幾次想張嘴咒罵,又忍住憋了回去。
兩腳獸在打坐,不能吵到他!
小金的另一邊還有個小男孩,正是劫兒。
黃麟這幾天也問出來了,劫兒姓沈,是米廟祝撿來的棄嬰。
沈劫烏溜溜的大眼睛這會正盯著小金看個不停,每次伸手去摸的時候,都會被小金躲開。
但都未發出聲音。
軒轅廟偶爾也有遊人上來祭拜,黃麟現這樣子太過嚇人,這幾天便躲這裏搬運元氣,以求早日康複。
隻是搬運元氣而已,不像搬運內息或內力真氣那樣存在危險。
一人一雕玩鬧良久,才見黃麟緩緩收功睜眼,吐出一口濁氣。
“黃大哥,下棋真那麽有意思嗎?”
沈劫挺聰明,每次過來見黃麟在打坐,就一直不出聲。
老廟祝不忙的時候,都在那石桌上把玩著新到手的棋子,自娛自樂。
小劫兒看不懂,無聊之下,便來找黃麟玩。
嗯,絕對不是來找旁邊那個一臉晦氣的無毛大鳥。
“那是因為你爺爺喜歡下棋,就像你喜歡找小金玩一樣。”
黃麟沒去看小金那邊的沈劫,板著臉說道。
他現在可不敢笑了。
醒來的第一天,黃麟接過沈劫端來的粥後,對他笑了下,當場就差點把人給嚇哭了。
“咕咕!”
一旁邊的小金擺了擺無毛的鳥頭。
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它破界前嗓子就受了傷,現在還沒完全康複。
若不是兩腳獸說打坐時要人看護,它肯定躲一邊去了。
身上沒毛的感覺太不好了!
“那小金什麽時候能長出羽毛啊?這麽大的鳥,能帶人飛起來吧?”
沈劫伸出小手,再次試探的朝小金摸去,被它熟練的側身躲開。
“應該要一兩個月吧,到時候讓它帶你飛兩圈。”
閑聊了幾句後,他正要再次搬運元氣,便聽到山下有聲音傳來。
“米老頭,那人還活著沒?老範我總算將人找來了,他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醫。”
米老頭他知道,就是老廟祝。
老範?
應該是救他的那個江湖中人了吧?
正好可以向他打聽些江湖消息,老廟祝長年待在山上,所知太少。
黃麟到現在也隻摸清了時間點,北宋元佑三年。
具體是什麽樣的世界還未嚐得知。
當下便起身,前小院後門走去,打算見見來人。
從院中穿過,才出小院大門,便看到東側有兩人已到了近前。
看到黃麟,兩人停下了腳步。
雙方便隔了些距離相互打量著。
打頭那人,圓臉小眼,短須稀疏,一身黑白相間的格子袍。
怪異無比!
落在這人身後半步的,是個一身白袍的中年人,隻是這人長發半披,一把長須半黑半白,頭頂發髻上還掛了個碧綠色的葫蘆。
也挺怪異!
殊不知,在這二人眼中,即無頭發,也無眉毛,皮膚黑一塊紅一塊的黃麟才是最怪的那個。
一時間,三個怪人就這樣在老廟祝的小院前相互看著,也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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