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嘴賤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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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經幾個世界,黃麟其實已隱隱察覺到了自己身上有問題。

    但所謂醫不自治,也能說是旁觀者清。

    他自己難以發現的問題,在魯妙子這個老江湖眼中一下就指了出來。

    心性!

    黃麟上輩子隻是個普通人,而後以現代人的思維進入笑傲世界,借著當時身體年幼之機,又有推演盤的幫助,早早的確立了優勢。

    這才使得他在師門長輩的眼中看起來是個絕世天才。

    但他內心深處知道,並不是!

    如今回頭想想,他的內心還真脆弱的一批。

    在天龍世界碰到李滄海雕像時的失措,推演盤固定《玄元真經》這名字時的驚慌,赤凰破碎時的殺心,這幾件特別突出的事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但黃麟當時並未察覺。

    好在,現在也不晚!

    魯妙子大大方方的受了黃麟這聲“魯師”,撫著長須臉帶欣慰。

    “以你現在的年紀,又有如此實力,還不避諱自身缺限,未來可期!”

    黃麟被他誇的有些麵紅耳赤,好在,在火光的照耀下不太明顯,他連忙說道

    “前輩別再誇了,若非前輩指點,晚輩還在洋洋得意,可能要到大禍臨頭才能發現這隱患。”

    魯妙子搖了搖頭,沒接這話,抬頭看了下天色後,說道

    “行了,夜色已深,今天就到這吧,等你來取赤凰時,咱們再聊聊。”

    “還有一事,想勞煩前輩。”

    見要散場,黃麟連忙將魯妙子喊住。

    “哦?還有何事?”

    “是小金”

    黃麟將小金的狀況細細的說了下。

    魯妙子雖說被黃麟當成獸醫心裏不太爽,但也看得出小金對他的重要性,上前仔細檢查了一番後,搖了搖頭,說道

    “老夫隻覺得這鳥兒強壯的不像話,除了眼中有些萎靡之色,完全就是一隻好得不能再好的大雕了,你真能確定它出問題了?”

    黃麟非常肯定,小金是出了問題,但見到連魯妙子都檢查不出來,心中頗為失望。

    歎了口氣後,走過去抱了抱小金。

    “咕咕咕”

    小家夥俯下身子在他懷裏拱了拱,似在安慰他一般。

    揉了揉鳥頭,黃麟轉身朝魯妙子說道

    “前輩,待我忙完四大寇的事,便去牧場找您,屆時還有些事可能需要商談一番。”

    “嗯,老夫基本上一直都在後山,到時候你直接過來就是。”

    告別魯妙子後,黃麟披著星光,帶著走路一搖一擺的小金向蠻河方向行去。

    “你現在叫聲都沒力氣,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咕~~”

    “難道是想找個母雕嘿嘿嘿?”

    “咕咕咕咕!”

    “嘖,話說你是男的女的?”

    “咕!!”

    “嘖”

    一人一雕有一搭沒一搭的隨意聊著,沒多久便到了蠻河。

    黃麟看了看對岸某處,帶著小金踏水而過,徑直走了過去。

    “商場主,可是在等黃某?”

    還未過河,他便察覺到了商秀珣的氣息。

    河邊一塊巨石的陰影下,走出一人,正是一身武士裝的商秀珣,皎潔的月光使得她皮膚白晰了許了,臉上的線條也似乎柔和了些。

    走到河岸,商秀珣看著對麵淡淡的問道

    “是他嗎?”

    這話問的沒頭沒尾,但黃麟心中清楚,肯定是在問魯妙子。

    “商場主說的是誰?”

    “你!”

    大概是牧場中的人對她奉承貫了,商秀珣一直就很不適應黃麟的說話方式。胸前起伏比平時的頻率高了些。

    “黃少俠深夜不在營中,可是去見魯妙子了?”

    “哦商場主早說嘛,黃某擊殺向霸天時,便發現了魯前輩的氣息,所以過去打了個招呼。”

    黃麟隨意前行幾步,和商秀珣並肩站在河岸。

    商秀珣似乎極度不適,側移了兩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嘖

    黃麟也沒靠過去,他沒別的想法,隻是覺得這樣說話舒服些,不然搞得跟小弟向老大匯報工作一樣。

    “哼!老家夥這次違背約定了,回頭我就將他趕走!”

    商秀珣緊了緊小拳頭,抬了抬下巴。

    黃麟咂了咂嘴,一臉無語的側頭看去,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道

    “可憐啊,八十老漢被閨女趕出家門,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商秀珣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腦子懵了好幾息,回過神來後瞬間便怒氣中燒,胸前起伏加劇,轉身抬手指著黃麟。

    “你你你無恥!”

    “唉你們父女倆的事,我本也不想多管,但有些事黃某不吐不快。你要知道,魯前輩早年被人重創,如今沒幾年好活了,這次伱親自押馬,他可是拖著病體前來照顧你的。”

    黃麟歎了口氣,一臉可惜樣子,那表情好像魯妙子活不過今年一般。

    聞言,商秀珣頓時雙眼大睜,眼中一片慌亂。

    “你之前就說他是舊傷,可他何時受的傷?為何我一直不曾知曉?”

    “三十年前吧,那時候都還沒你呢,你上哪知道去,具本是誰幹的,黃某不便多言。”

    黃麟隻能說到這了,有些魯妙子的私子,他是真不方便講。

    “三十年前?”

    商秀珣怔了怔。

    從她記事起,魯妙子的臉色就一直有些蒼白,她還記得小時候提起過這事,魯妙子隻說是練功過度引起的,是以一直不曾知曉他有傷在身。

    想到這幾年她一直沒給魯妙子好臉色,還動不動就跑去找茬,心中一時間五味雜陳。

    “魯他他還能活多久?”

    “這誰能說得準?若是心情積鬱,可能也就半年了,好好養養,大概也能活個兩三年吧,這種事,在下實在沒個準確時間。”

    黃麟搖頭歎息,看著商秀珣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話不太方便說一般。

    商秀列正神情緊張的看著他,哪能注意不到,當即就抱拳說道

    “多謝黃少俠告知秀珣此事,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唉若是普通人家,黃某肯定會說,老人家有什麽想吃的想喝的,盡管讓他吃讓他喝,能活到這個年紀,怎麽都是賺了。

    可你們的家事,黃某多少也知道些,前輩最大的願望,便是想和商場主的母親葬在一起,此事我這外人”

    他話未說完,便被商秀珣揮手打斷。

    似乎被觸碰到了逆鱗,商秀珣臉上極為難看,看向黃麟的眼神也似仇人一樣。

    “你知道什麽?”

    “啊?!”

    “我母親病重,他竟然外出不歸,母親到死都想見他最後一麵,拖了一天又一天,整整四天!”

    “四天啊!”

    “你知道那四天她是怎麽過的嗎?!”

    黃麟怔怔的看著情緒似乎有些崩潰的商秀珣,這事他真不知道,估計魯妙子也不知道吧。

    “我到死不都不會忘記那一幕!”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說完,商秀珣轉身踉踉蹌蹌的跑向營地。

    月光下,還能看到一串晶瑩墜落。

    黃麟頭皮都麻了。

    他覺得,他很可能被會魯妙子砍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