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四章 案情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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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等刑警支隊的警察們上班時,就看到張宇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辦公室中的白板發呆。

    而白板上,此時正貼滿了案件照片,還寫了好幾個關鍵字。

    有同事好奇地湊過去,卻是皺眉。

    上麵的照片太熟悉了,&nbp;那是去年發生的一件分屍案,到現在死者也沒有被確定身份。

    因為被捆在漁網中,並綁上泡沫板的死者已經完全化成了一具白骨。被發現時,剛剛下過一場罕見的大暴雨,死者沿著街道,也不知被衝了多遠,同時也衝刷掉了所有的痕跡,連沿途監控都沒有拍攝到可疑身影。

    死者骨骼沒有外傷,更無病變,單從腐化程度看,應該死亡時間超過半年。偏偏軟組織完好,從鈣化程度看,又好像死了沒有多久。紫外熒光照射橫截麵,還很新鮮。

    在找不到頭顱的情況下,能判斷死者為女性,死亡時年齡在35歲左右,身高一米六五,有生育史,分屍手法並不專業,應該是鋸子和斧頭,且屍體經過了冷凍。可隻憑借這些,連死者的死亡時間,死亡方式,具體麵貌都不能確定。

    也因此,&nbp;在調查了近期所有的失蹤報案,無一能與骨骼對上的時候,&nbp;調查陷入了僵局。

    沒想到,今天,張宇又重新將這件案子擺上台麵了。

    等全員到齊,大隊長秦森也捧著個泡著濃茶的茶杯走了進來,對張宇點了點頭。

    後者便將《殺手日記》前三章的文字截圖發到了微微群裏。

    總共幾千字,看完也就幾分鍾,看大家都看了,張宇才問道“大家有什麽想法?”

    其實,在的期間,就有人不斷地顯示出了驚訝神態,並不停地瞄著麵前的白板。

    “我剛剛上網查了一下,這部的作者是梅謙,難道他與拋屍案也有關?可不對啊,案發時他還在看守所,根本沒有作案時間。”李晨積極地舉手。

    “他不是重傷了嗎?這種情況還能寫書,可夠敬業的。”有人小聲地嘀咕道。

    “他既然沒有作案時間,又是從哪裏得到了細節?要知道這件案子的消息可是一點都沒外露。”

    張宇和秦森對視一眼,才點頭道“不錯,如果能確認梅謙就是凶手,咱們上班的第一件事就不是開會,而是拿著搜查令去四季花園了。”說話間,他拿起了炭素筆,現在白板上的“時間”兩個字畫了個圈。

    “中的時間是8月14日,其實與案發差了六天,真正的拋屍時間是8月20日,不過有一點非常準確,就是暴雨。”說著,他在時間的下麵寫下820,又寫下“暴雨”兩個字。接著又圈上“地點”兩個字。

    “梅謙中的下關區明顯是虛構的,但咱們轄區內,地勢低的地方僅有幾個,這便縮小了排查範圍。”

    “等等!”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咱們憑著一個尋找凶手,是不是有些太過兒戲了?”

    張宇笑了下,解釋道“盡管我也感覺很扯,但書中多處細節與案件吻合。不知道他從哪裏得到的消息,是查到線索也好,胡編濫造也罷,卻給我們提供了新的破案思路。”

    然後,他在“處理屍體”上麵畫了圈,並拉了個箭頭,寫下“蠅蛆”兩個字。

    又慢聲道“屍體的處理方式,與法醫推測基本上一致。凶手殺人分屍後進行了冷凍,將肉從骨骼上用刀剔下,殘餘部分,則交給蠅蛆腐蝕。這也是死者程度與法醫推測時間對不上的原因。”

    “而我所謂的破案思路,則在於書中的一段描寫。首先,凶手肯定是老住戶,這也解釋了為什麽監控沒有拍到身影的原因,他熟悉附近的所有地形和監控設施,加上大雨,很容易逃過監控。而且,中也重點描寫了捆綁屍體的漁網,這就不能用簡單的巧合來形容了。”

    “但我們也調查過近幾年沒有孩子,且女性外出,再無消息的坐地戶家庭,毫無收獲。”

    “如果是夫妻全部失蹤,又沒人報案呢?”張宇反問,又道“書中有段描寫‘我到了他們的新家,度過一個很美妙的夜晚……’這裏用了他們,我個人推測,很可能還存在另一名死者。當初咱們初步懷疑是殺妻案,又從失蹤報案中核對死者身份,自然是沒有結果的。”

    接著在死者屍體照片下麵寫下“佳慧”兩字,想了想又畫了個問號。又在暴雨下麵,寫了“十幾張照片”,拉個箭頭,直接與“佳慧”連接上。

    “梅謙的,給出了時間、地點,拋屍方式,甚至凶手的殺人動機與心理都有重點描述,我且綜合現有線索以及內容,做了個側寫。”

    頓了頓,他喝了口水,才朗聲繼續道“我認為凶手具有以下特征--

    心理方麵,凶手可能有戀hi的癖好,對喜好的事物,有超越常人的占有欲。

    應該是個相貌普通,身材肥胖,性格孤僻,表現出來的是自卑和內向。年齡大約在40歲左右。就算走在大街上,也很容易被忽略,甚至比較油膩的那種人。

    住處或者工作單位,應該在夏都的老城區,而且是坐地戶,起碼在最近幾年,沒有離開過夏都。熟悉附近的地形和所有監控,善於隱藏。

    少年時期有個青梅竹馬,並一直在暗戀對方。大概率沒有固定伴侶,獨自居住。

    職業肯定不是醫生、屠夫等相關專業,因為分屍方法粗暴,毫無醫學常識。但他能知道運用蠅蛆,應該是刑偵或者電視劇的愛好者。

    家庭不詳,大概率過得並不幸福,因此導致了性格的自卑以及扭曲。

    有自己的交通工具,起碼,能讓他很方便將分屍後的死者帶回家中處理。

    從拍了十幾張照片發到網上這種舉動看來,他也比較喜歡展現自己。大雨中拋屍,或許也是為了炫耀……”

    說完這番長篇大論,張宇便提著水杯,找了個凳子坐下來,慢慢地喝水,看著同事們對自己的話議論紛紛。

    直到隊長秦森直起身,拍手,辦公室中才安靜下來,他沉聲道“暫時鎖定轄區內所有的新建小區,並且聯係各個物業或者居委會,調查一下拖欠物業費或者衛生管理費兩年以上,夫妻雙方都找不到人的家庭。另外,找到去年暴雨時,在網上發布照片的本地人,逐個排查。”說到此,他歎了口氣“雖然我不認為梅謙的能成為破案的關鍵,但這件案子拖得也夠久了,這起碼是個新的切入點,大家辛苦下,給死者一個交代。”

    等會議開完,大家都去忙活了,張宇卻跟著秦森進了隊長辦公室。

    “隊長,如果這本《殺手日記》能被證實,是不是說明梅謙的盜墓也純屬巧合,他就是個倒黴的烏鴉嘴?畢竟,地鐵線路兩次改道都沒逃過去,說出來也確實不合理。”

    秦森望著他,沉吟良久後才歎道“從本心來講,我也不希望梅謙是罪犯,否則,此人就太可怕了,將警方和所有人耍得團團轉。但你想過沒有,那張衛星照片怎麽解釋?”

    張宇一愣,也是無語。

    這個,還真沒法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