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什麽啊。”

    “我沒躲。”

    “你覺得沒意思，我教你嘛。”

    “你別動。”

    “我不動。”

    片刻後。

    “確實沒——唔……”

    很長時間後。

    “有意思沒。”

    “還、行吧……不是你脫我衣服幹什麽？？？”

    “……氣氛不是到了嗎？”

    “這麽冷的天！”

    “車裏空調也沒壞啊。”

    “我冷。”

    “那你還開窗。”

    “有點悶。”

    “這樣是生不了孩子的。”

    “我又不是智障，我沒說現在生啊。”

    “好的吧。”

    車繼續開。

    “你不放點兒音樂。”

    “沒什麽想聽的。”

    “出道後聽得太多了？”

    “可能吧，其實有點煩。”

    “但我看你出道後好拚啊，天天行程都排滿了。”

    “我表現的不敬業點也沒辦法現在和你見麵啊。”

    “……那我給你唱一首吧。”

    汪川說著看了眼車窗外。

    汽車緩慢的在公路上行駛，從一盞路燈到第二盞都能開五秒的時間。

    陰暗的天空看不到月亮，自然沒有明亮的雲，也沒有星星，隻有漆黑的一片。

    就在這黑黑的天幕下，一整條街通明輝煌。

    現在的雲海是一年中最安靜的時刻，現在的天空可能也是。

    “你唱吧。”

    黃慈恩專心開著車。

    “……”

    “你怎麽笑了。”

    “沒什麽，就是本來我還以為你會拒絕。”

    “為什麽。”

    “沒什麽，我唱了啊。”

    “唱啊。”

    “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你為我梳妝。這夜的風兒吹，吹得心癢癢，我的情郎，我在他鄉，望著月亮。”

    汪川看著黃慈恩的側臉，她的嘴角勾了起來，眼睛應該也在笑。

    可能是因為汪川唱歌的時候聲音中的笑意明顯，也可能是她沒有料到汪川會唱這樣一首歌。

    沒有任何音樂伴奏，隻是清唱。

    “都怪這月亮，撩人的風光。都怪這tar，彈得太淒涼。哦，我要唱著歌，默默把你想，我的情郎，你在何方，看著天亮。”

    汪川的美聲唱法也在這種時刻也顯得十分特別，聲音給人明亮又溫柔的感覺，關鍵是聽著他唱，就能感覺他一直在笑，笑得還越來越大。

    黃慈恩終於扭過來看了汪川一眼，臉上和眼睛裏都如汪川認為的那樣，滿是笑意。

    “我要美麗的衣裳，對你對鏡貼花黃。這夜色太緊張，時間太漫長，我的情郎，我在他鄉，望著月亮。”

    汪川把最後一句歌詞唱完，黃慈恩也剛好又把車停了下來。

    或者說她的這種車速，隨時都能恰好停下。

    “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特別好聽，唱得也好？”

    汪川先自誇一波。

    “但天上並沒有月亮，也沒有吉他，今晚也沒什麽風。”

    黃慈恩把胳膊撐在方向盤上，故意挑了問題，不過還是笑著的。

    “所以不是剛寫的歌啊。”

    汪川找理由解釋。

    “哦，最近寫的？”

    黃慈恩問。

    “有月亮有吉他有風的時候寫的。”

    汪川朝她靠得更近了一些。

    “……你別脫我衣服。”

    黃慈恩咬著嘴唇猶豫著開口道。

    “……我不是那種人。”

    “那種人？”

    “我，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麽。”

    “哈哈哈——”

    汪川被車帶回去的時候，都已經六點了。

    然後就看到了一臉幽怨的周茜。

    周茜這人真的對汪川是賊心不死，雖然她現在不敢直接講出來，但經常故意用眼神撩汪川。還在偶爾跟汪川聊天的時候，把自己和楊雪稚相提並論，那種意味就很怪。

    實際上今晚首映結束後，周茜自薦枕席的話都講出來一半了，又被汪川提前按回去了。

    所以以後還是應該少搭理她。

    汪川跟周茜眼神接觸後，點頭示意完，就準備回房間補會兒覺。

    “你的嘴上很紅。”

    開口後的周茜更幽怨了。

    汪川連忙看了眼旁邊牆壁上的合金裝飾，在嘴唇的下沿紅色暈出了一片，上嘴唇的周圍也有些痕跡，嘴唇也比平時看起來更紅。

    原來黃慈恩今天還專門塗了口紅！

    以前汪川跟她見到的時候，就沒怎麽發現她塗過。

    怪不得在車裏的時候，感覺她的嘴唇特別好看，光澤格外誘人……自己果然不是lsp……

    “用手帕擦一擦吧。”

    周茜遞了過來。

    汪川去找其他女人了……周茜心裏又是惆悵不已……明明是挺會玩的人……自己有那麽差嗎……

    “……我有，謝了。”汪川掏出自己的手帕擦著嘴，“我要去睡覺。”

    說著就起身離開。

    走出兩步，汪川沒好氣的回過頭。

    “我沒暗示。”

    “額……”

    周茜委屈得都感覺不怎麽尷尬了。

    汪川在十二點才起床，接了幾個拜年電話後，汪川才吃完飯下去和劇組匯合。

    其中阮秋水和楊雪稚的電話前後挨著，讓汪川感覺像是她倆商量好了先後打一樣。

    阮秋水的電話裏主要是關心，還誇了句汪川電影很好看，她很喜歡。

    楊雪稚就嘰嘰喳喳得說個不停，除了春晚後台的一些有趣小故事外，她還說今天她趕了最早的場去了電影院給汪川貢獻了電影片，影片真的很好看。

    就……像是她倆一起去看的一樣。

    還有一個汪川感覺很意外的電話，是來自凱瑟琳的，她也向汪川拜了年。

    尹莉絲都沒打來電話，她是在社媒上祝賀後艾特的汪川。

    這讓汪川對《愛樂之城》的預期更加看好了。

    因為看上去凱瑟琳對和汪川共同出演這部影片沒有了抵觸，而是完全接受了這件事，開始和汪川維護關係。

    說起來，凱瑟琳的表演據她接受的采訪稱，也是體驗派的，所以她在電話的最後喊的是《愛樂之城》中男主的名字塞巴斯汀，汪川就同樣稱呼她為米亞後才掛了電話。

    《乘風破浪》的宣傳汪川並跟不了多少時間，因為一個多星期後，汪川就要去東南亞開演唱會了，而且大年初三還要飛回美利堅一趟。

    來來回回又耽擱不少時間。

    這讓陸昂見到汪川的時候又絮叨了好多遍，說什麽現在電影的票房全看汪川，汪川還那麽不負責任，還質問汪川，難道不想一起努力創造華夏新的票房紀錄嗎？

    是的，大年初一的上午十二點，在票房統計網站上顯示《乘風破浪》的實時票房已經突破4億時，所有機構都更新了預測，普遍認為這部電影的票房會突破60億，打破此前最高58億的票房紀錄。

    即便今年的春節檔影片的整體評價要比近幾年都好——會說人話會好好講一個故事的電影有五六部。

    即便對《乘風破浪》的批評聲音開始加大。

    《乘風破浪》已經被按上了“拚命想隱藏，但爹味兒還是藏都藏不住”的帽子。

    “徐太浪為了他媽在徐正太麵前叛逆了小半輩子，結果穿越後就莫名其妙理解了他的廢物爹，還自我美化成了和解，小花隻是一個需要生下徐太浪的工具人……”

    友商拚命做得文章裏各種暴論真的沒眼看。

    但電影的上座率完全對得起院線的排片。

    而且更多的人走進影院後的評價是覺得還是可以的，雖然感覺快一百的票價還是有些貴了。

    ——當主流觀眾是這種風評時，隻要保持持續宣傳的勢頭，能夠在同檔期占據最多的排片資源，就一定能夠製霸同檔期。

    《乘風破浪》已經占據了打破記錄的天時地利。

    唯一可能出現問題的，是在更新預測後網上漸漸開始的討論，這樣一部電影成為國產影片的票房冠軍真的合適嗎？

    所以，網上又戰成了一片。

    先是負責發行《乘風破浪》的萬裏影業，與同檔期的友商你來我往的買水軍互相抹黑，然後帶動了更多的網友加入爭吵。

    《乘風破浪》在評分網站的分數也表現出了明顯的粉黑大戰票型，在70的評分附近反複拉扯。

    這種影片的空前熱度讓宣傳部門開心得不行。

    首日轟下11億的恐怖票房成功打破單日票房紀錄後，就更開心了。

    然後又有更多的人來勸汪川，還是先抓住機會宣傳電影，如果最後差一點兒沒能打破記錄，絕對會後悔死。

    於是汪川隻好聽從建議，把自己在百忙之中擠出來的一天假期貢獻掉了。

    “真的很抱歉，今年不能去看咱媽了。”

    汪川在視頻裏沉痛悲歎。

    “……我媽也沒答應要見你。”

    阮秋水無語道。

    “你跟咱媽提我了啊！”

    汪川立刻開心了起來。

    “……”

    阮秋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汪川正想著再找什麽話題。

    “……你房間裏是誰？！楊、楊、楊……”

    汪川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麽表情，甚至開始結巴了起來。

    “你不至於這麽意外吧。”

    阮秋水語氣雖然努力保持著平靜，但臉上因為驚訝到汪川的笑容也完全藏不住。

    阮秋水的這個表情令汪川更加驚訝了。

    倒是在鏡頭後一閃而過的楊雪稚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覺得自己意外漏了陷一樣，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你、你、你們都在家聊了什麽啊……我發現了，你又搬回樓下了！”

    汪川終於發現聊天視頻一接通，感覺莫名的熟悉感是怎麽回事了。

    “當然聊得是貓啊，我以前也養過。”

    汪川本能的感覺阮秋水的回答避重就輕了。

    “你不是馬上要搬到別墅了嗎？我回來住自己的房子怎麽了，我又買不起別墅。”

    阮秋水故意歎氣道。

    “我的別墅是買給你，們的啊，我這人完全不看重物質好吧！”

    汪川真要為了自己，出道兩年就買了。

    汪川現在想從這檔住宅區搬走，主要因為自己的這個住址在一定的圈子裏完全曝光了，人煙比過去熱鬧太多，而且一看經常發現熟臉。

    就連周茜都和汪川提過，她想搬到這個小區。

    所以還是決定買棟更清淨的別墅，這樣與阮秋水和楊雪稚幽會的時候也更方便。

    不過之前確實有點沒考慮好，就應該直接買兩棟，反正現在的汪川又不是買不起。

    “……你還是多努力宣傳電影吧，”阮秋水換了話題，“你既然不回來，那到時候我們就在美利堅再見吧。”

    “……我已經買了下午的機票，晚上就到家。”

    汪川堅定道。

    “你到了家裏也隻有我啊，雪稚本來就準備今天回家的。”

    阮秋水說完後把手機鏡頭移了下，正坐在她身邊的楊雪稚猝不及防。

    “是不是？”

    阮秋水問楊雪稚。

    “啊！是是！”楊雪稚的臉突然就變得通紅，但她還是別別扭扭的說，“本來是會有一些準備好的東西，但，就是……反正我一會兒的機票就回家了。”

    “……”

    ！

    ！

    “到了家後，發條朋友圈報個平安。”

    阮秋水對楊雪稚柔聲說道。

    然後視頻就被掛斷了。

    ……汪川終於想了起來。

    除夕那天淩晨自己沒忍住發了條朋友圈，“月亮、吉他和風。”

    然後應該是周茜通風報信了……

    “額，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周茜湊過來小聲說道，“我剛照了鏡子，沒發現啊。”

    “……”

    汪川緩緩搖頭，還是收回了周茜身上的目光。

    《乘風破浪》三天票房突破25億，劇組正在歡天喜地的慶祝，這個時候談論別的話題並不好。

    不過，其實真的說起來汪川還是應該感謝周茜……

    然後汪川又想了想，感覺好像自己又疏忽了……

    於是汪川拿起手機，給阮秋水發了微信過去。

    “是黃慈恩。”

    “？”

    阮秋水立刻回複了過來。

    這個問號應該標明她心裏嚴厲的態度？

    “除夕那天淩晨，朋友圈，是黃慈恩。”

    汪川繼續坦誠。

    “？？？”

    三個問號好像顯得更急促，也更嚴肅了。

    “我保證隻再有這一個！

    ！相信我，秋水！

    ！

    ”

    汪川情深意切！

    “你們見麵了？”

    阮秋水終於打字發過來了。

    “誰？”

    汪川本能的問。

    “黃慈恩啊。”

    阮秋水幹脆回複。

    “……”

    汪川無語了。

    阮秋水也沒再發任何東西回應汪川的省略號。

    “你讓楊雪稚發朋友圈報平安什麽意思。”

    “她每天都發朋友圈，你沒注意嗎？你除夕……那條朋友圈消息是在和黃慈恩秀恩愛？”

    “……”

    汪川忍不住了。

    “除夕那天的事情你告訴阮秋水了？”

    汪川抬頭湊過去小聲問周茜。

    “額，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秋水先問我，我作為她閨蜜，我，我不是怕她誤會嗎，我，我……”

    周茜也結巴了起來。

    “周茜坦白了。”

    汪川微信上給阮秋水發了過去。

    然後就石沉大海，完全沒了回音。

    好好的阮秋水現在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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