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李銳居然會沒覺醒？”
    “哈哈哈，我以為我已經夠菜了，沒想到他比我還菜。”
    “確實，我肯定比他強點。”
    “可惜了，以前成績那麽好。”
    學生們的小聲議論帶動了旁邊的家長，一些沒有關注過的三三兩兩的打聽著關於李銳消息。
    一問才知道，哦，這個就是那個一直考第一的同學。
    好奇、嘲諷、憐憫、同情，浸透著各種情緒的眼神和話語不斷地被湧向李銳。
    他麵無表情，就這樣從人群旁邊經過，慢慢的走向隊伍後方。
    李銳忽然間更深刻的明白了什麽是現實。
    目之所及，皆是現實。
    就這樣赤裸裸的展現著他的麵前。
    出自網絡小說的很火的一句話叫“輝煌迎來虛偽的看客，黃昏見證真正的信徒。”。
    xs.com
    許多人回憶起學生時代都覺得十分美好，就像呆在象牙塔裏，無知又幸福。
    然而，這不過是存在於鹹魚腦海裏的虛幻記憶罷了。
    現在的學生尤其是重點班的學生之間競爭之殘酷已經難以想象，一周班級小排名，一月全校大排名。
    兩眼一爭，開始競爭。
    這句話在蘇城的重點中學已經司空見慣，班級前列的尖子生之間暗地裏較勁的程度堪比冷戰。
    當考試成績發下來，班裏名列前茅的學生們湊在一起交流成績，看似氣氛融洽實際心裏全在想著下次肯定超你（下次照樣超你）。
    遇見發揮失常的，便湊到旁邊安慰幾句，但是實際上有幾分真心隻有自己清楚。
    人，總歸是自私的或者說自我的，尤其是在卷王們身上更能體現，目標明確，我想成功。
    相比之下，稱兄道弟的後排生之間真友誼的概率確實大一些，尤其是當畢業之後還有可能繼續聯絡。
    而平常穩坐第一名、趙翰雅同桌、不怎麽愛和其他同學交流的李銳早就是許多人心裏羨慕或者嫉妒的對象了，學生時期成績可以取代金錢在人心裏的地位，帶入一下社畜們對有錢人的心理一切就明白了。
    哪怕你不仇富，但是聽到某某公司破產、公子淪落街頭的消息，功德難免會少十年。
    但是很不幸的是，在靈氣時代似乎學習成績被另外一種東西替代了。
    在通向隊伍尾端不長的道路上，不少人都對他說了安慰的話語，包括趙翰雅，但是李銳都沒有回答。
    在方林的感應裏李銳的內心就像是籠罩在一層陰雲裏，他不禁撇了撇嘴。
    好家夥，還以為這小子有奇遇，原來真是修煉·廢柴。
    他有些哭笑不得，說實話這一路過來他很少感應到和李銳一樣的，至少二班的學生和家長裏沒有。
    畢竟靈氣之前就蘊養了5年，然後世界升格的三天裏又相當於給了生靈一次洗禮。
    除了天生靈智未開的野獸之外，號稱萬物之靈的人類不覺醒的概率還真的蠻小的，畢竟人族立足之本就是智慧、天賦、悟性。
    沒有這些，怎麽去和擁有血脈優勢的靈獸比較。
    天賦不行還挺正常，但是這都不覺醒就有點牛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趙翰雅的那種擔憂，世上總會有倒黴的人跟不上時代的人，這和他哈大帝沒什麽實質的關係。
    黃仙明注意到現場的情況聽了兩句就差不多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一身黑衣的他望了望那個單薄的背影想說什麽，但是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保持安靜。”
    他拋去雜念站在人群麵前壓了壓手。
    “很幸運能在九中的測試現場發現第一位能夠加入靈氣實驗班的學生。”
    “靈氣實驗班的標準就是潛力達到c級及以上。”
    黃仙明再次看了看名單：“應茂傑的家長請出列和他站在一起，等會兒會有專人和你們商談後續事宜。”
    “誒好。”
    應茂傑的母親十分高興的應了一聲，然後回頭和周圍剛才聊天的家長們親切告別。
    “我先去了哈。”
    “去吧去吧，你家孩子真爭氣。”
    “羨慕呐。”
    “看看人家。”
    在家長們的讚譽中，應茂傑的母親笑吟吟的走到了應茂傑身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繼續看著現場。
    而人群中後方瞅見這一幕的楊媽撇了撇嘴，心裏十分不屑，她對這一對母子都沒啥好感。
    站在楊媽身邊的一個女生的家長和她搭起了話：“您家孩子天賦怎麽樣？假期裏練過嗎？”
    “一般，練過幾次效果還行吧，反正進步不小。”
    “唉，我家姑娘天賦也一般，我原本是想著咱們家長辛苦半輩子，讓孩子以後快快樂樂生活就好了少吃點苦，結果現在又趕上這什麽靈氣複蘇。”
    “我這心呐，從過年到現在就沒放下過。”
    楊媽聞言看向了旁邊的這位家長，也是一位母親，麵容比她要老不少，但是眼神裏滿是對孩子的關心。
    話語裏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在新時代怎麽怎麽，放眼全是孩子。
    楊媽在心裏感歎道，這就是父母們無私的愛啊。
    同時這也讓楊媽想到了自己，也是為了兩個孩子付出了那麽多，逛街都少了。
    感動，感動呐！
    楊媽拉過她的手熟練的嘮起了家常。
    “沒辦法，咱們都是為了孩子，唉。”
    “誰說不是呢。”
    “不過你也別多想，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就盡力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像這種就隻能交給孩子們去闖了，況且龍國這麽好也不會讓咱孩子餓死，你說是不是？”
    “嗯嗯。”
    女人點了點頭。
    楊媽繼續說道：“而且總有一天，她們要離開咱們的。她們總得自立，學會自己生活，我們也得給自己考慮考慮。你總不能從孩子出生就一直奉獻到死吧？適當讓她們獨立是好的。”
    女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而旁邊的女兒有些不對勁的望著林雨清，她總感覺自己以後的生活和待遇似乎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林雨清則是當作沒聽見，側頭數著方林腦袋上的毛。
    ......
    “下一組。”
    “過，下一組。”
    後麵的測試進行的很順利，每組學生從坐下到感應出幻想也就耗時一兩分鍾的時間。
    而結果自然也符合黃仙明的預料，沒有一個合格達標的。
    他在名單上勾勾畫畫，心裏卻默默歎了口氣。
    人才，還是太少。
    剛才的那個c級天賦，已經是前百分之十幾的人了，這就代表著絕大部分龍國人終生都沒辦法點亮第三顆星核突破d級。
    而在獲得的信息裏，c級才能將將在未來的靈界探索中發揮作用，d級去了隻能做後勤，遇到危險就是炮灰。
    再往上能擁有b級乃至a級資質的人，就更加稀少，簡直是再次百裏挑一，也得虧是人口基數大，算是又吃了一波人口紅利。
    對於各年齡段中的這百分之十幾，（）最重視的就是其中的學生群體。
    學生，代表著青春代表著未來，可塑性高學習能力強，最重要的是價值觀念還並沒有完全形成，可以引導到正確的軌道上來。
    社會人士裏達標的人，乾坤會向他們發出邀請輔以各種資源利益，或許私人企業會用重金砸向他們。
    但是切實的修煉資源，隻有龍國有，其中的抉擇看你個人，我想絕大部分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黃仙明在一排三人的最後一個後麵打上了x，然後開口念道。
    “閔澤鬆、趙翰雅、....”
    “到雅雅了！”
    林雨清精神一振，暗地裏給她打了打氣，她可太希望自己這個從小玩到大的閨蜜天賦很好，要不然她以後豈不是連伴兒都沒了？
    趙翰雅深吸了口氣，走向了第二個玉蒲團盤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點點熒光照例開始從玉蒲上產生向上縈繞，光芒開始在趙翰雅頭頂迅速交織，星圖浮現。
    一顆星核、兩顆星核...
    原本在思索其他事情的黃仙明忽然凝神望向了趙翰雅。
    三顆星核、四顆星核。
    “哇~”
    “厲害。”
    人群不禁讚歎出聲。
    而黃仙明頓時喜上眉梢，握著筆的手不禁握緊，仿佛是他在憋著一股勁一樣。
    加油！
    他在心裏喊道。
    除了看到有人才湧現作為乾坤成員心裏高興以外，其實作為一個測試區的負責人，他也是有業績可以跟著沾光的。
    這也是乾坤給這些功臣的些許福利，更何況他作為親手發掘驗證這些天才天賦的人，這份關係也相當可貴啊。
    這些人會想到自己檢驗天賦踏上真正修煉之路的時候怎麽都能想到他，處理得當說不得就是未來的人脈。
    為了防止出現舞弊等情況，隔壁城池的人員會暫時交換，他也作為即將突破d級稱為c級的wx乾坤分部中流砥柱，自然是動用了一些關係，先行挑了一個感覺地域不錯的中學。
    開個盲盒，沒想到真的中獎了！
    然而當四顆星核出現後，星圖就緩緩隱去，趙翰雅也隨之睜開了眼睛。
    “恭喜你，趙翰雅，你的天賦達到了中三域擁有在修煉之路攀登頂峰的資格。”
    “攀登頂峰？”
    趙翰雅站起身有些疑惑，之前官方發布的統一信息不是說的什麽等級的天賦大概率以後就隻能修煉到這個等級嗎?
    黃仙明看出了趙翰雅的疑惑，沒有任何猶豫示意她跟著自己往稍遠處走了一段距離，然後小聲講解了起來。
    人群直接被晾在了原地有些迷茫，其餘兩位d級成員對視了一線宣布測試暫時停止。
    不遠處。
    “趙翰雅同學我知道你心裏有疑惑，我可以先告訴你一些信息，以後你慢慢也能在靈氣實驗班中學到。”
    黃仙明那張被太陽摧殘又有些麵癱不苟言笑的臉，擠出了一絲笑容“溫和”地繼續說道。
    “你知道天地之力是什麽嗎？”
    趙翰雅茫然地搖了搖頭。
    “天地之力就像是一串鑰匙，可以打開你真正和自然、天地、世界之間產生聯係的大門，同時也是由c級晉升入b級的必須條件。”
    “天賦達到b級，這代表著你擁有領悟天地之力的潛力，而天地之力也勉強是這個世界裏的基石法則，因此後續天賦的高低隻是決定你領悟自身法則速度的快慢。”
    “.....”
    法則？
    趙翰雅傻了，這都是什麽玩意兒？
    黃仙明也有些尷尬，這些知識都是一串連在一起的，一教就是一大片。
    時間緊迫他思考了一下說道：“你就當b級天賦是一個門檻，天賦達到以後就可以一直向上修煉，而後續修煉的快慢就取決於天賦的高低，比如如果有a級天賦的話，別人的修煉速度就會比你快。”
    這下趙翰雅算是明白了一點，她好奇的問道：“現在有a級天賦的人嗎？”
    黃仙明搖了搖頭：“測試才剛剛開始那有那麽簡單，b級天賦中千裏挑一才會出一個a級。”
    “上三域的天賦代表著她踏入a級之前的路暢通無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需要的僅僅是時間的積累罷了，目前已有的a級天賦那都是大人物。”
    “那個鄧什麽...”
    “......鄧總，是的，他是a級天賦。”
    黃仙明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這初生牛犢就是不怕虎，什麽名字都敢叫。
    好啊，年輕就是有朝氣。
    他看著趙翰雅越看越滿意。
    這時，操場大門處的動靜忽然引起了現場所有人的注意。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出現在了大門外，安防人員上前詢問後便敬禮放行。
    “這是哪個領導來了嗎？”
    “好像是，看架勢感覺來頭不小呢。”
    在議論聲中，黑色越野車直接停在了足球場邊上，一個和這些人同樣穿著黑色製式製服，隻有胸前黑龍徽章更加奔放酷炫的男人從後座下了車。
    一股比黃仙明更有威勢的氣場便鋪了下來，來人慢悠悠關上車門摘下了墨鏡，目光掃視著中央等待的人群。
    “楊鎮？”
    楊媽麵色古怪的念叨了一句，旁邊的家長好奇的詢問道：“你認識？”
    “沒有沒有，認錯人了。”
    方林則看著騷包的楊鎮十分無語，這怎麽越來越會裝了，肯定私下裏偷偷對著鏡子練過。
    他在心裏惡意揣摩著。
    楊鎮這一身確實挺帥，乾坤的製式製服參照了武、特、野等各種作戰力量的服裝設計，整體流暢合身又極有力量感，讓人看到就是眼前一亮。
    作為等級劃分的徽章似乎是隨著等級的提升不斷變化，楊鎮這個比起黃仙明佩戴的就更顯威嚴霸氣，有點類似遊戲裏那些不斷花哨的段位圖標。
    黃仙明示意趙翰雅在玉蒲前等待，自己則帶著名單跑向了楊鎮，到達跟前後站定敬禮，把名單遞了過去。
    楊鎮就在原地慢慢翻看著名單和測試結果，兩人簡單交流了一下便一前一後地向這邊走來。
    有時候地位的差距總是會在對比中體現的淋漓盡致，尤其是乾坤這種從前軍隊化管理即將麵向社會的實權力量部門。
    包括學生和家長們都緊緊的盯著慢慢踱步過來的楊鎮，應茂傑眼裏都閃爍著亮光。
    太帥了，一路上挨個給他敬禮。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廚子，應茂傑已經想象起了自己以後功成名就的畫麵。
    “趙翰雅？”
    楊鎮來到有些不知所措的趙翰雅麵前詢問道。
    “嗯...”
    趙翰雅抬頭看著他緊張地點了點頭。
    楊鎮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天賦不錯，我是蘇城乾坤分局的局長，楊鎮，也是南行省靈氣教育委員會委員、暫時兼任蘇城靈育局的顧問。”
    “我很看好你，加油吧。”
    一大串的頭銜說出來把現場直接炸的七葷八素，尤其是趙翰雅直接沒有反應過來。
    楊鎮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然後示意黃仙明繼續測試，自己則和剛下車過來的易霏站到了一邊觀看。
    中間不經意的和方林對視了一下，眨了眨眼，給方林惡心的夠嗆。
    “是個什麽委員誒好厲害。”
    “靈氣教育委員會的委員，而且還是靈育局的顧問。”
    “靈育局是啥？”
    “你沒看發布的信息嗎？教育局你總知道吧？一樣的。”
    “哦哦，那豈不是專管靈氣實驗班的官方？”
    “大領導啊。”
    除了議論紛紛的家長們外，靠近趙翰雅老媽的紛紛向她表示祝賀，一時間竟成了眾人的焦點明星。
    再次展現了現實的參差。
    她隨口應付了幾句後就扭頭和楊媽打了聲招呼一個人來到了趙翰雅身邊，她和楊媽早都通過氣了，知道林雨清的天賦更好。
    等會兒還不得把你們嚇死？
    她心裏嘀咕了兩句，然後帶著趙翰雅往旁邊挪了挪離靠過來的應茂傑母親遠了點。
    應茂傑母親見她不是很熱情後，便慢慢湊到同樣在旁邊站著的楊鎮旁邊想嘮嘮嗑。
    “您好，楊局長，我是應茂傑的母親，孩子也是剛才通過了測試。”
    笑。
    “你好。很不錯繼續努力，未來很廣闊的。”
    “謝謝謝謝。”
    “孩子什麽天賦？”
    “c級。”
    “哦，也還行，加油吧。”
    “嗯嗯。”
    不理這邊的寒暄，2班的測試依舊在照常進行，並且速度依舊很快。
    幾組過去很快就剩下沒多少了。
    “林雨清、張梓傑、....”
    聽到這名字，楊鎮頓時精神一陣，示意旁邊的女人停下無聊的拉瓜，認真看向了測試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