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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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女被野性十足的赫連氏給嚇了一跳,沒想到赫連氏談笑間便要將十幾條活生生的人命弄死。

    這幅態度下,王皇後也是有些不知所措,隻得是在半夜去劉義真那尋求幫助。

    “全部打殺

    聰明、冷酷、狠心、順從。

    這名赫連氏居然是這麽快就將後宮中的生存法則摸的清清楚楚。

    作為劉義真這種強勢君王的嬪妃,像拓跋氏那樣的幾乎是自尋死路。

    反之,赫連氏這般則很對劉義真的胃口。

    “嗯,有時間可以多去赫連氏那獎勵一番

    “陛下?”

    王皇後見劉義真眼神迷離,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沒事,隻是在尋思國事。

    “那依陛下看,那些宮女

    “留著吧。”

    “朕還不至於容不下幾個婦人。’

    赫連氏雷厲風行的作風讓劉義真知道她能很好的管住手下的人,自然是不至於去殺戮那些宮人。

    反倒是拓跋氏身邊的鮮卑宮女,哪怕是分散到各處,不日也會以各種理由“暴斃”。“赫連氏,此女倒是有意思的很。

    對於赫連氏,雖然是自己的妃子。但二人之前並無太多接觸,除了一夜風流外,劉義真基本沒有去見過赫連氏,如今倒是讓劉義真有了別樣的心思。

    要是赫連氏那邊真的願意配合,倒是能狠狠坑赫連勃勃一把。

    赫連勃勃吞並了柔然的主要青壯,如今又南下攻打西秦,西秦怕是很難阻擋赫連勃勃的兵鋒。

    到了那個時候,聯合占據河西走廊的北涼,赫連勃勃勢力便會暴增。

    現在劉義真因為自己的內政還在梳理階段,確實沒精力去攻打胡夏,但並不意味著劉義真就要眼睜睜看著赫連勃勃做大。

    “之前留的一些後手,也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當晚,劉義真難得的去了赫連氏宮中。

    宮室中難得的點起通明的油燈,劉義真打量起這座宮室,見其雖為漢宮,卻頗有些異域風采。

    牆上掛著的不是書畫而是彩繪,內容也多是狩獵、遊牧等場麵。

    地上也是鋪著一層厚厚的羊毛毯,雖然洗的幹淨。但細聞之下多少有些羊膻味。

    就連一般庭院中的植被都被拔去,換上了常見的青草。

    此時的拓跋氏身穿一副寬大的襦裙從屋中走來,見到劉義真後彎腰屈膝,向劉義真輕輕行禮:

    “妾身見過陛下。”

    “免禮。

    劉義真坐在宮中的椅子上,這椅子上鋪著的是一張狐皮,躺上去格外溫暖。

    “皇後和你說過了?”

    “陛下問的可是宮女之事。”

    拓跋氏籌備了一番措辭,竟是引經據典的向劉義真解釋:

    “日居月諸,胡迭而微?心之憂矣,如匪瀚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妾身雖出自匈奴,亦知要對丈夫忠貞的道理,怎麽會因為娘家的訴求而讓夫家的利益受到損害呢?’

    “陛下懷疑妾身,那妾身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會和詩經中的這名女子一樣幽怨沉悶t產

    赫連氏此時就像是在和劉義真撒嬌一樣,並用國風,邶風,柏舟中的詩篇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幅小女人的姿態,很難想象她就在白天還說過“杖殺全部宮人”這類的話。

    劉義真見狀,也是心中暗道一聲厲害。

    在皇後麵前幹淨利索,擺脫了皇後的懷疑。

    而在自己麵前又是一副軟糯的姿態,不愧曆史上能在拓跋燾死後壽終正寢的太武皇後。隻是劉義真並沒有那麽好糊弄。

    他此行來找赫連氏,也不是為了尋覓一晌貪歡。

    劉義真的手指不緊不慢的敲擊著桌案,回蕩的聲音讓赫連氏後背隱隱冒出虛汗。

    “你既然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那朕問你,朕與汝父赫連勃勃誰能取得這天下?”

    赫連氏麵色變得蒼白起來。

    饒是她有再多智慧,但到底還是個女兒家。

    驟然聽聞這等國事,還要她在自己父親和丈夫做一個選擇,赫連氏也是膽戰心驚。

    劉義真見赫連氏踟躕不言,便微微眯起眼睛:“怎麽?是在想個理由好騙朕?”

    “妾身不敢。”

    如今的劉義真,已經是天下,真正意義上最有權勢的人,沒有之一。

    不怒自威,已經是不足以形容麵對他的感觸。

    隻有如赫連氏這般,親自麵對劉義真時,才能感受到那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懼。“妾身隻是在想到底如何能活下去。”

    “活下去?”

    劉義真沒想到得來的是這麽個答案,有些不解:“何以見得?”

    赫連氏此刻似乎也是沒了束縛,或者說,隻是在今天,她突然的想發泄一番。

    輕咬紅唇,赫連氏眉目低垂:“妾身父親乃匈奴大單於,如今控弦十萬,投鞭斷流。並且曆經艱險才將匈奴複國,打造為一方勢力,縱觀史書,也足以稱的上雄主了。”

    接著,赫連氏看向劉義真,目光變得柔和:“比之父親,陛下雖不是創業之主,卻接替太祖皇帝北伐大業,於危急存亡之秋時扭轉乾坤,光複河北。文治武功,遠勝前朝。”

    “妾身的父親與丈夫都是英雄,而妾身自己不過一個婦人,哪有什麽資格能比較兩位人傑呢?”

    這話中,有怨。

    這怨裏,有恨。

    恨誰?

    劉義真?

    還是將她作為政治籌碼的赫連勃勃?

    或許都有,但赫連氏今晚已經不再在乎這些,隻想痛痛快快的發泄自己孤身一人嫁往長安的悲苦。

    “陛下與家父都是大英雄,不被兒女私情所困,妾身的存在。在您二人眼中並沒有那麽重要。”

    赫連氏自嘲了一句又開始分析自己的局勢。

    “之前陛下問妾身為何在思慮自己活下去

    “若陛下勝於匈奴,以漢家製度。妾身哪怕不受寵幸,也能在這漢宮中活下去。”

    “反之,若匈奴勝於陛下

    赫連氏眼角有一滴淚珠留下:“那妾身的身份,將不再是單於之子女,而是天子之妻妾。

    “那個時候,匈奴是不會放過妾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