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趕往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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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出征前的幾天,白天劉義真都在兩儀殿和群臣商議政事,晚上則和自己的親人家眷一起在一起溫存。
到了出征的日子,劉義真一個人還跑到太祖廟和孝宗廟待了一會。
王鎮惡、朱齡石、檀道濟、垣護之、王買德、範道基……
以及在關中中原的十餘萬大軍都是匯聚在河東,對著汾水誓師。
“昔有苗不賓,唐堯薄伐,匈奴僣虐,漢武行誅!”
“今索虜作亂於北境,朕恭承天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索虜,拯生民於塗炭,複漢官之威儀。”
“以先烈之靈,助戡定之力,便可出師授律,應機誅殄,在斯舉也,自當永清塞北!”
“永清塞北!”
誓師結束,王鎮惡便作為先鋒帶著兩萬大軍先行趕往鄴城。
而沈田子則是帶著一萬士卒繼續往北支援晉陽。
劉宋軍團此次集結的速度不可謂不快,等消息傳到平城的崔浩耳朵中時,宋軍主力幾乎已經快要翻越太行山,朝著河北前進。
崔浩在聽到劉義真居然這麽果斷的起兵後也是預感到了情況怕是要糟。
等他打探清楚此次宋軍出征的規模後更是如鯁在喉、如芒刺目、如坐針氈。
劉義真此時幾乎是將“老子這次要動真格”寫在了臉上,他那灼熱的野心便是遠在苦寒之地的崔浩也能看見。
“立即布置兵力堵死通往平城的關卡。”
“還有,趕緊給陛下發起軍情,讓他小心!”
崔浩此時心中其實也是有些許的急迫感。
拓跋燾此次進攻河北花的時間太長了!
可以說,在劉宋大軍未動的時候,才是拓跋燾的最佳時機。
但這段時間,河北方向一直沒有傳來什麽好消息……這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但願陛下能在宋軍主力抵達前突破防線,不然我大魏可就真的難了!”
遠在河北的拓跋燾並不知道河北和晉陽發生的種種。
有著杜驥和錦衣衛全力封鎖南邊的消息,拓跋燾對於南方的情報一無所知,隻能是悶著頭和沈慶之死磕。
其實拓跋燾一開始的戰事絕對算得上順利。
他突然率領大軍出現在東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右北平,幾乎將幽州的東北部全部吞並。
但是再往南打的時候,拓跋燾發現自己的敵人比想象中要難纏。
首先是朱超石。
朱超石作為朱齡石的弟弟,劉宋的名將,河北的主將,同時在早年跟隨劉裕的時候便已經稱得上聲名漸起,他的強大是拓跋燾早就預料到的。
但是此次真正死死拖住拓跋燾的並不是身在渤海的朱超石,而是名不見經傳的沈慶之。
之前拓跋燾攻打右北平,奚斤攻打範陽,丘堆攻打渤海的三路作戰意圖是相當明確的。
打下右北平,就能將這裏作為伸向河北腹地的橋頭堡,算是如今這些河北魏軍士卒的大後方。
範陽是河北北麵的門戶,隻要拿下範陽,北魏的騎兵就能直接抵達魏郡、河北,乃至飲馬大河。
渤海自不用說,打通渤海便可以兵進青州,大肆破壞劉宋的後方,削弱劉宋的戰爭潛力。
之前拓跋燾本以為範陽和渤海總會有一邊能占到些便宜。
接著無論哪邊隻要能將朱超石麾下的主力給吸引過去,在右北平的拓跋燾便可以支援另一方,迅速打通一路前往河北,讓北方震動。
計劃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朱超石確實被丘堆吸引到了渤海,但範陽並沒有因為朱超石的離去就變的不堪一擊。
沈慶之成為了範陽的守將,一度將北魏名將奚斤打的損失慘重,這樣的境地還是在拓跋燾親自帶著大軍前往支援的時候才有所好轉。
“陛下,這沈慶之就和個烏龜一樣,到底怎麽打?”
沈慶之的戰術其實用一個字就能概括——守。
這麽多天來,魏軍除非是爬上城牆,不然幾乎連宋軍的麵都沒見過幾次。
能用床弩就絕對不用弩機。
能用弩機就絕對不用弓箭。
能用弓箭就絕對不澆金汁。
能澆金汁就絕對不扔石頭。
能扔石頭就絕對不白刃戰。
沈慶之守城的花樣絕對是拓跋燾有生以來見過最多的,光看著這些五花八門的技巧就足夠稱得上是一場精神折磨。
“他們城中的糧食還沒有有消耗完?”
拓跋燾的問話讓一眾北魏將領有些支支吾吾。
特別是奚斤。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之前沈慶之便將周圍州縣的糧食都集中運往了範陽。”
“那為何當時不進行劫糧?”
“臣等……”
看著奚斤的模樣拓跋燾就知道奚斤是怎樣想的了。
奚斤作為鮮卑貴族的扛鼎人物,自然知道未來即將與崔浩的“正麵一戰”。
放任沈慶之將糧食運送到範陽,雖不說是養寇自重,但肯定也有借著沈慶之的手去削弱河北世家的意思。
不成想沈慶之可不是替他們招財的小貓咪,而是一隻凶狠的猛虎……不對,是堅硬的烏龜,大大拖延了北魏的進軍計劃。
“你們……”
拓跋燾怒從心起,但一想到這是在陣前,便將這股火氣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其他人看拓跋燾麵色不善,也是紛紛出言安慰:“並非我等計謀有誤,實在是那沈慶之就和一個縮頭烏龜一樣不願意出來!”
“但凡他敢出城,我軍騎兵隻消輕輕一衝,便能將範陽城中全部宋軍屠個幹淨!”
“廢話!”
對於這個主意,拓跋燾早就用過了。
但無論是辱罵沈慶之,亦或者是斬殺偶爾抓到的宋軍士卒,再或者去燒殺周圍的村鎮,沈慶之都是一副穩如死狗的模樣,反正就是打死都不肯出城一步。
“宋軍中還有如此沒有血性的將領,我也算是長見識了!”
因為劉裕的關係,他帶出來的那群武將一個個都是狂戰派,能進攻絕對不守著。
但沈慶之因為之前一直在趙倫之手下任職,而且還是偏幕後的參軍角色,用兵自然不如建國之初的那些武將那麽狂野。
可就是這樣,拓跋燾在沈慶之麵前也是隻能吃著啞巴虧。
“不能這麽拖下去了!”
拓跋燾年輕但銳利的目光鎖定不遠處的範陽。
“最多三日,拿下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