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稍微誇張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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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臣聚集在宣室殿內,拜在劉長的麵前。
    這幾個大臣都是如今國內的重臣,張蒼,周昌,
    劉敬,趙堯,叔孫通,陳平,王恬啟等等,當然,“內朝”的年輕士子們也來了,他們在群臣之後,這些人看起來眼神惶恐,臉色不安,長拜不起。!
    “你們何必如此激動呢?”
    “大王啊!國庫沒有糧食,臣願意率領百官變賣
    家產補上,但是千萬不能賣官賣爵啊!”
    周昌驚懼的叫道“若是如此,官治定然,
    軍隊再無戰力,民不聊生,豪強作亂”,周昌就差對著劉長喊“大漢要完”了。
    劉長撫摸著下巴,看向了其餘重臣,“你們也是
    這麽想的嗎?”
    “大王,可以另辟蹊徑,但是絕對不能如此啊
    幾個大臣都是紛紛勸阻,沒有開口的大概也就陳
    平一個人了。
    劉敬連忙說道“大王,您何必擔心糧食呢?如
    今國庫沒有糧食,可民間有啊!”
    劉長非常的不喜歡劉敬,畢竟當初打匈奴的時候
    ,這個家夥就一直反對,說什麽和親議和之類的話,劉長不喜歡這個軟骨頭的家夥,他不屑的瞥了劉敬一眼,“宴人就是再缺少糧食,卻不會做強盜,劫掠百姓的糧食,這像話嗎?!”
    劉敬呆愣了片刻,“大王,臣也不曾說要劫掠百
    姓啊”
    “不劫掠百姓,那你要劫誰?”
    “誰有糧食,我們就劫誰。”
    “那誰有糧食?”
    “原先諸國之貴,富戶強豪大賈,這些都是有糧
    食的。”
    劉敬認真的說著,周圍幾個大臣卻不由得皺起了
    眉頭,劉敬在朝內外的名聲很差,將領們不喜歡他談和親議和,而文臣們不喜歡他提強遷徙,這位劉敬在劉長看來是軟骨頭,可很少有人知道,這位是七國舊貴族的“掘墓人”。
    當初秦國平定天下,各國的舊貴族勢力猖獗,無
    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謀反,哪怕是始皇帝還活著的時候,這些舊貴族就不安分,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某位舊貴族反賊還要刺殺始皇帝來複國。到後來,造反事業轟轟烈烈的展開,各地的舊貴族即刻動手,遍地開花。
    這個問題在漢初依舊是大問題,根深蒂固的舊貴
    族,在地方的影響力極大。
    劉敬便上奏高皇帝把齊國的田氏各族,楚國的
    昭、屈、景三大宗族,燕、趙、韓、魏等國的後裔,以及豪門名家都遷移到關中居住。
    高皇帝欣然接受,然後就強行召了天下各地的十
    萬多人,舊貴族和潛在的舊貴族,全部遷徙到了關內既實了這裏的人口,又將舊貴族在地方的影響力消除幹淨。
    令西漢豪強們咬牙切齒的守陵製,就是出自這位
    的手筆。
    劉敬此刻,也是冷靜的說道“大王可以賞賜天
    下有德之人,賞賜他們關內的戶籍”
    劉長咧嘴笑了起來,“我素來以為劉公怯弱,沒
    有想到,劉公對外雖軟弱,可對自己人下手那還真是有一套!””
    劉敬臉色一黑,為自己辯解道“先前匈奴強盛
    ,大漢疲敝,臣提出議和,並非是為了給自己謀利,乃是為了家國大王若是因此而怨臣,請大王責罰!”
    劉長搖了搖頭,“寡人先前還很生氣,可真正跟
    匈奴作戰之後,就不怪你了若非師父出麵,那還真不好說冒頓確實很強大,你的擔憂也並不是沒有道理寡人以後不會再怨恨你了!可議和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提了!”
    “大王若是不顧國內百姓的情況,一味的求戰,
    那臣還是會上奏求和的。”
    “哈哈哈~~”
    劉長大笑,卻沒有要問罪的意思。
    周昌不悅的上前,說道“大王,劉公的想法,
    實在不妥,豈能如此對待無罪之人?!”
    劉長揮了揮手,說道“放心吧,暫時我還不會
    跟他們動手,豬都還沒養肥,怎麽能就先下刀呢?”
    周昌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周昌跟劉敬並不對付。
    就在此時,擔任少府屬市的顯錯卻站起身來,若
    有所思的看著劉長,“大王,我有奏!”
    “嗬,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趙堯很是不悅,對於劉長召開重臣商議,卻要將
    一群毛頭小子叫過來的時候,他很是不滿,劉長愣是將少府的位置抬高到了一個足以跟三公叫板的程度,進出皇宮,批閱奏表,對國相發號施令,被一群娃娃騎在頭上,這些開國功勳心裏很不好受,人越是老,便越是看重所謂的資曆,天生的就對年輕人產生一種輕視,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晁錯被趙堯訓斥,板著臉,卻沒有跟這位大臣爭
    執。
    “怎麽少府的官就沒有開口的資格嗎?”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陳平緩緩睜開了雙眼,盯著趙
    堯,輕輕說道。
    被陳平那刺撓的眼神一盯,趙堯頓時就慌了,哪
    怕是在開國的這群猛人之中,那也是有著高下之分的,陳平顯然就是屬於高的那一方,周昌也是開口說道“各地的官員都暮氣沉沉的讓後生開口又如何呢?!打壓後生算什麽道理?!”
    劉長也很是不善的看向了趙堯。
    陳老爺高,周老爺硬,長老爺又高又硬。
    這三個人裏哪一個都不是趙堯能對付的,急忙說
    道“並非排擠隻是擔心他說錯了什麽”
    晁錯冷冷說道“多謝趙侯的關懷。”
    隨即他認真的看著劉長,說道“大王,賣!必
    須要賣!!”
    “要全力去賣,在各地去賣,賣的越多越好!”
    晁錯大聲的說著。
    那一刻,宣室殿內靜悄悄的。
    包括陳平,臉上都有一絲愕然,他看了一眼晁錯
    ,沒有說話,叔孫通卻冷笑著說道“法家為了吹捧大王真的是無所不用今日算是見識到了我羞與這種人為伍!”
    群臣也都沒有想到,叔孫通有一天也能義正言辭
    的罵別人阿諛奉承,沒有底線,畢竟在這方麵,我們的叔孫大儒是頗有造詣的,可顯錯如此公開的站在劉長這邊,這確實要超過了叔孫通。
    “哦?你也覺得應該賣?!”
    劉長眼前一亮。
    晁錯重重的點著頭,認真的說道“軍功製有利
    有弊,秦興與軍功製,同樣亡與軍功製蕭相雖然進行了改進,可弊端還是很明顯的,唐國燕國這些國家,因為地理位置,可以通過與匈奴作戰的方式來獲得獎賞,那中原百姓呢?爵位限製了太多對大漢的發展極為不利!”
    “大王應當提高大夫,侯等爵位的獲取難度,讓
    他人不容易獲得,允許各地的富戶商賈捐獻糧食,獲得底層士爵能消除軍功製的弊端,同時也不會影響軍隊的戰力我並非是信口開河,當初秦國出征趙國,因為缺少糧食,並允許百姓通過拜粟的方式來獲得低級爵位…”
    “甚至,大王應當時不時的賜予百姓們一些底層
    爵位,逐漸消除軍功製的影響”
    晁錯大聲的說著自己的想法,看得出,這些想法
    並非是他早就想好的,是聽到劉長的話之後,臨時起意,因此有些混亂,可想要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確,給爵,不給官,破壞軍功製,增加國庫的收入,把控中上爵位的獲取難度,隻有軍功可以獲取,增加底層爵位的數量,隻要大家都有爵位,軍功製就漸漸會脫離對社會百業的影響,隻存在與軍旅之中。
    群臣聽的目瞪口呆。
    劉長大概並不知道,在曆史上,消除了軍功製的
    惡劣影響,完成了從偽裝成軍隊的國家到真正封建國家的過渡,並且大賞爵位,允許百姓們用粟來換取爵位,並且維持住了軍隊戰鬥力,更大的刺激了軍中將士們封侯願望的,便是這位晁錯。
    劉長驚疑不定的看著麵前的晁錯。
    隨即大聲說道“不錯,你居然能看破寡人的心
    思!寡人就是這麽想,各位愛卿,寡人的想法如何啊?”
    方才還在全力爭辯的大臣們,此刻卻陷入了沉思
    ,軍功製的弊端,他們也不是看不到,秦國是一個純粹的耕戰之國,整個國家就是一個偽裝成了國家的軍隊,耕作,打仗,耕作,打仗,全國上下就這麽兩件事
    大漢全盤繼承了大秦,也是這麽一個國家,全民
    皆兵,好戰,好軍功,好砍頭可大漢麵臨的情況與秦國又不同,好處還沒體會到多少,弊端倒是先感受到了。蕭何就一直在思索著如何解決這件事,早在在蕭何之前,秦國的李斯和呂不韋也曾想過如何改善這項製度。
    這項創立在天下大亂,需要大一統時的政策,在
    此刻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晁錯的話,卻給目前的大臣們提供了新的思路
    ,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張蒼,他認真的思考著晁錯的這番話,說道“雖操之過急,但有可取之處。”
    張蒼有些意動,而周昌卻覺得很不合理。
    “將士們幸幸苦苦獲得的爵位,就這樣賣給他人?這豈不是動搖軍心?”
    “何況,就那些商賈富戶,哪裏有資格獲得軍功?”
    “他們想要獲得軍功,便去戍邊作戰!”
    周昌憤怒的說著,晁錯卻不以為然,他說道
    當初施行軍功製,是要宰相必起於州部,猛將必發於卒伍!為的是讓底層的人也能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往上走,可如今呢?百姓再無出頭之日,大漢又不能頻繁的對外作戰!”
    群臣即刻爭吵了起來,劉長卻很是不滿,寡人想
    出了這麽好的計策,你們還敢反對?
    “吵什麽吵?!”
    劉長即刻打斷了他們的爭吵,隨即看向了張蒼和
    周昌,“這件事,就由你們兩人自己商談,自己去辦!”
    “若是辦不好,那就寡人來推行!”
    劉長對比劉盈,最明顯的一個優點就是敢直接推
    行,沒什麽顧忌,哪怕是錯了,也不要緊,可以賴在這兩位國相身上,與寡人有什麽關係呢?寡人也是受害者!被奸人所欺!”
    群臣無奈的離開了廟堂,晁錯卻被劉長單獨留下
    來。
    “哈哈哈,錯,你可比你師父要厲害多你師父
    也就說話本事了得不像你!”
    劉長招了招手,讓晁錯坐過來。
    “這些老臣啊越老越怕事,啥都不敢做,安於
    現狀,這可不行,匈奴都開始變革了,我們卻什麽都不做?嗬,你回去之後,就跟少府的人多交談,看看這件事的可行性,若是還有其他的想法,先來告知寡人!”
    “你們不會在少府待太久的,寡人準備讓他們一
    一來接替如今的老臣。”
    劉長給晶錯畫了一個很大的餅,“不久之後,你便是我大漢的國相了!”
    在許諾唐國相位之後,劉長又將毒手伸向了大漢
    相位。”
    晁錯卻很是激動,再三拜謝劉長,這才離開了宣
    室殿。
    送走了這些人,劉長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這
    才大搖大擺的朝著厚德殿走去,當他趕到了厚德殿的時候,曹姝正在跟樊卿說著些什麽,兩人低聲聊著天,看到劉長走進來,就不說了,每次都是這樣,這讓劉長很是鬱悶,可他詢問的時候,兩人從不告訴他,她們到底在聊什麽。
    “卿姨母可還好?”
    “嗯兄長正在陪著她。”
    “沒想到,伉也是長大了啊,他小時候就是純愣
    頭青,見誰都想要砍連市人都想砍。”
    劉長坐在她們麵前,看了看周圍,“那豎子呢?
    “在長樂宮。”
    “唉,阿母對他就是太寵溺了,這樣寵愛,這豎
    子又能有什麽出息呢?”
    曹姝頓時就不樂意了,“太後對大王也是百般寵
    愛,大王也沒有學壞啊!”
    “對我寵愛?我可是挨打挨過來的,阿母揍過他
    一次嗎?”2
    聊了會安,曹姝這才問道“大王,您那本著作
    ,完成了嗎?”
    “當然完成了,張蒼在編輯呢,很快你們就能看
    到了!”
    看到樊卿的心情平複了不少,劉長也算是放心了
    ,告訴自己今晚不在宮內用膳,便離開了厚德殿。當劉長走出皇宮的時候,張不疑正在等著他,這場景,讓劉長頗為感慨,還記得當初,自己一出門就能看到一眾舍人的場景,這許久不見,自己也很是想念,看來,還是得偷偷跑唐國一趟,見一見那幫子舍人。
    7
    “陛下!”
    張不疑笑嗬嗬的上前拜見。
    “走,去唐王府!”
    到了唐王府,劉長便派人去將能抽出空來的群賢
    給叫過來,做了這麽多事,不跟群賢吹一吹,實在是不妥,總感覺哪裏不得勁。
    樊伉自然是來不了,但是呂祿,呂種,夏侯灶,
    周堅,陳買,灌阿,宣莫若等人很快就趕來了,群賢畢至,劉長也不含糊,直接就說起了自己這些時日裏的偉大事跡。’
    “哈哈哈,寡人創了字,這是什麽樣的功德啊?
    堪比倉頡,寡人隻用了十餘日,甚至都沒有怎麽費力,群臣見到之後,也是驚呼萬歲,對寡人那是讚不絕口啊…”
    “大王這樣的功勞,應當在各縣都修廟,使天下
    百姓每日拜,敢不拜的,就以謀反罪誅殺!”
    夏侯灶沒有讓眾人失望,一開口就說出了一個人
    神共憤的提議來。
    呂祿失望的看著他,沒有了周勝之來跟自己爭鋒
    ,自己當真是舉目無敵啊,這大傻子顯然不能成為自己的對手,拍馬屁都拍不對地方。
    呂祿能出來是因為他跟舞陽侯有親,呂種,周堅
    ,宣莫如能出來是因為他們還在太學讀書。
    陳買和灌阿能出來是因為他們目前為吏,到了點
    就可以外出。
    而夏侯灶能出來是因為校場的牆太低。
    呂祿開口說道“大王的功德,實在令人敬佩
    大王有這樣的才能,有心懷天下的仁心,我實在是不知說什麽”
    劉長大笑,他看了一眼夏侯灶,說道“灶啊,
    立廟的事情也不急,我將來遲早都是要入太廟,受後人所敬仰的!”
    夏侯灶的臉色卻變得很複雜,他遲疑了許久,方?”  才低聲問道“大王?太廟可以入嗎?這怎麽入啊
    “要入太廟啊就得有大功”
    劉長解釋著,忽然反應過來,明白了夏侯灶的意
    思,勃然大怒,“好你個豎子,敢戲弄自家大王是吧?!”
    群賢從不令人失望,經曆了這麽多年磨礪,夏侯
    灶但凡是有點長進,也不至於一點長進都沒有,他還是原來的那個他,總是能給劉長無數個驚訝。
    就在群賢在這裏聚集的時候,陳平也單獨會見了
    一個人。
    這個人,正是從唐國緊急押回了長安的那個匈奴
    人,被劉長所俘虜的那個大巫。
    可此刻,這人穿著唐國的服飾,操著一口趙地方
    言,基本都看不出這家夥的匈奴身份,他笑嗬嗬的看著麵前的陳平,低頭彎腰的,陳平也見過不少匈奴人,就是沒見過這麽慫的。
    “聽聞你曾是有十萬民眾的大部落的首領?”
    “啊?”
    巫瞪圓了雙眼,“貴人,我因為占卜出錯,因此
    被懲罰部族不過百,士卒僅有十人”
    陳平的臉抽了抽,劉長當初說自己單槍匹馬搞定
    了一個十萬人的大部落的時候,陳平知道他是在吹噓,他以為大王是多說了個十,沒想到,原來是多說了個萬啊,這也太離譜了。
    看到麵前這位貴人沉默了下來,巫或許意識到了
    什麽,急忙說道“我對冒頓的情況很熟,對他身邊的情況也了解,我曾在他身邊待過很長時日您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您我雖然身份卑微,可我知道的很多”
    陳平笑了笑,“你不必如此害怕。”
    我讓你過米,不走要求你走要裏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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