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另類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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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在太學內招納賢才,還算是比較順利的,扶南國雖然偏僻且遙遠,但是畢竟是朝中新設立的諸侯國,編製極缺,有著大量的崗位。
    劉姈作為諸侯王來說,是不能直接許諾與他們官爵,諸侯王並沒有這樣的權力,但是諸侯王是可以為自己的諸侯國進行宣傳,號召大家過去,講述前往的好處等等,這些倒是不違背任何的律法。
    劉姈連著幾天都是在想辦法推廣自己的新諸侯國,扶南國需要大量的官吏,而且升遷的機會很多,撈軍功的機會更多,在整個大漢,目前還能撈到大量軍功的地方可不多了。
    大漢的功勞,以軍功為最,劉姈相信他們不會錯過這樣撈軍功的好機會,而衛文君也是一直都在幫襯著她,衛文君長期幫著劉安處置家內的事情,做起這些事情來,那也是得心應手,沒有什麽紕漏。
    劉賜也難得沒有在這個時候來搗亂,看到妹妹有了跟自己一樣的愛賢之心,他是相當的欣慰,不過,妹妹還是很聰慧的,對自己所教導的內容還做出了全新的突破。
    看她那個訴苦,把那扶南國說的比夏國還要慘,真不愧是自己的妹妹啊,這繼承的還真的快!
    劉良則是又領著那些文人們為扶南國和女王來造勢,引導各種輿論,給與她支持,兩位兄長做的都還是很不錯的,在他們的幫助下,劉姈也還真的就吸引了不少人前往扶南國。
    畢竟,在劉姈的講述裏,扶南國百廢俱興,很缺乏人才,有大量的軍功,有大量的蠻夷等待著被教化,無論你是想要建功立業,還是想要教化一方,這裏都是你的首選之地!
    就在大漢諸侯王們為自己做起宣傳廣告的時候,劉安和韓信的馬車也是在迅速的逼近長安。
    劉安沿路都是走走停停的,他還需要看看各地的變化和情況,偶爾還要下車來詢問當地的官員和百姓,故而他的速度比較慢,即使是走馳道,估計短時日內也是無法趕到長安的,但是韓信就不同了。
    韓信什麽都不在乎,他隻是鑽進車裏,對周圍的一切都是漠不關心的,一個勁的讓車夫加快速度。
    因此,在劉安方才來到了汝南的時候,韓信卻已經靠近了長安。
    剛剛來到潼關,韓信就看到了沿路的民夫,這些百姓的數量非常的多,分別走在不同的方向,他們都各自拿著各類的工具,看起來頗為勞累,有官吏正在組織調配。
    若是過去,韓信定然是沒有興趣詢問的,可是如今,韓信卻多了些好奇心,忍不住將其中一個官吏給叫了過來。
    這位官吏顯然並不知道麵前的人是誰,但是看到對方的出行規模,前後的甲士,他也知道麵前這個人是不能招惹的,他急忙行禮拜見。
    「我問你,這些人都是去做什麽的?」
    「乃是徭役,長安內有大徭役。」
    韓信一愣,「長安內的徭役??」
    官吏解釋道:「因為道路堵塞,長安正在進行擴建,對城內的很多老建築進行拆毀和翻修,要擴大道路,重新規劃,擴大長安的城區……」
    他這麽一說,韓信就明白了,這些年裏,長安的道路確實是越來越擁擠,當初陽成延設計這城池的時候,估計也沒有想到長安的人口增加會如此迅速,整個關中此刻都有些撐不住人口壓力了。
    韓信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就沒有再詢問,讓官吏離開,自己則是繼續趕路。
    這次皇帝征召了不少的人,沿路都是農夫和官吏,還能看到有些甲士正在巡視,是怕眾人聚集之後惹出什麽事來,而城內因為在返修的緣故,韓信想要前往自家府邸還得繞遠路。
    當韓信準備進入城區的時候,迎麵卻碰到了前來迎接他的官員,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官員,可官
    爵卻並不低,正領著人,站在那裏,等候著韓信的到來。
    韓信看到他,臉色頓時就有些不好看了。
    來人正是陳買。
    韓信當然是認識他的,他這模樣跟他阿父有著七八成的相似,那氣質更是如出一轍,韓信完全能肯定,劉長那個豎子是故意讓這廝來迎接自己的,不為別的,就是為了找樂子。
    可是,韓信對陳買卻沒有什麽惡意,他方才生氣,也隻是因為劉長這混蛋行為而生氣而已,對陳平的不滿早已隨著對方的逝世而無影無蹤,而看著麵前這個模樣酷似其父的家夥,韓信的眼裏甚至有了些欣慰。
    能被韓信所認可的人不多,可那些被韓信所認可的人,後代就沒一個靠譜的,例如張良那個隻會阿諛奉承的兒子,蕭何那個一臉癡呆相的兒子,曹參那個酷似癡傻的兒子,還有夏侯嬰那個完全癡呆的兒子。
    也就陳平的兒子,聽說做事頗為不錯,有點他阿父的那個影子,這是在是太難得了。
    陳買小心翼翼的上前行禮拜見,隨即又連忙解釋道:「太尉有所不知,工部正在城內做事,處處設障,怕他們不長眼的阻礙了太尉,陛下方才令我來迎接太尉,護送太尉,…」
    韓信冷笑了起來,「他是什麽想法我還能不知道嗎?無礙,這不關你的事,不過,那個豎子為什麽沒有親自來迎接我?」
    陳買無奈的說道:「出了點事,陛下頗為忙碌。」
    「狩獵去了?」
    「是真的出了事。」
    他們兩人朝著韓信家府邸的方向行駛而去,走在路上,韓信方才明白,原來這廝還真的沒有說謊,長安內確實發生了一件事,還必須要劉長親自去解決的那種。
    來自河西,西庭,北庭三國的使臣分別坐在了劉長的麵前,他們看起來都不是很開心,看向彼此的眼神裏都帶著些敵意,劉長坐在上位,冷冷的看著他們三個人,誰都沒有開口,場麵格外的安靜。
    就在長老爺忙著治理南邊之事的時候,西北三傻又給劉長獻出了一份豪華的大禮。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劉啟本著有錢大家一起賺的原則,號召自己的兩位兄弟,大家一同在身毒謀取暴利,北庭國有大量的棉花種植園,這裏自然就需要身毒的人力,而河西國的製造業不錯,當然就需要市場。
    至於西庭國,則是通過幫助兩位友邦進行商業貿易來掙差價,在劉啟看來,這絕對是一個很不錯的想法,大家強強聯手,一同發財,一同強大,多好啊。
    可問題在於,他這掙的差價有點太狠了,劉卬和劉祥自然很快就發現貿易做的越來越多,而隔壁這個劉啟卻越來越富,這怎麽有點不對勁呢?好處怎麽感覺都落在了這廝的手裏??
    於是乎,西北三傻再次就著利益開始了談判和交流,為了公平起見,他們決定在三國的交界處見麵,但是也不知是什麽原因,談著談著,他們就動起了手,劉卬將劉啟給揍了一頓,要不是劉祥勸的及時,雙方當場就要火力全開了。
    三個兄弟都忍不了這樣的委屈,急忙派人前往廟堂,紛紛開始向皇帝訴說自己的委屈和痛苦,要求皇帝為自己做主,懲罰那幾個不講道理的兄弟。
    於是乎,這三位使臣就倒了大黴,被派往長安,前來與皇帝上書。
    劉長的臉色當然是極為難看的,本來想著將西北的事情都交給那三個傻子來做,自己可以安心與南方的事情,沒想到啊,這才多久啊,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自己當初就不該相信這三傻能治理好西北。
    呂祿站在不遠處,已經聽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上前讓那三位使臣先回去等待消息,自己則是湊到了劉長的麵前。
    「陛下,不必為了
    這件事而發火,就是夫妻都免不了爭吵,何況是諸侯王呢,何況,這三人又不是調動大軍來彼此攻伐,隻是動手了而已,算不上什麽大事。」
    「你的意思是等他們調動大軍來彼此攻伐我再出麵?」
    呂祿清了清嗓子,認真的說道:「陛下,並非是如此,我隻是在想,其實他們三個人做的還不錯,北方那個貿易幾乎是由廟堂來決策的,可西北這可不是啊。」
    「三國互通有無,通過與身毒的貿易,讓彼此富裕強大起來,這絕對是正確的決策,看他們這些年裏的成果,北庭國都被帶動的發展了起來,上一年的寒冬,他們的棉花可是賣瘋了……」
    「我看目前的主要問題在於,沒有人能做主…劉啟最聰慧,劉卬最勇武,劉祥最年長,三人彼此不太服氣,都想著自己為主導,讓兩個兄弟輔左自己,因此出現一些摩擦也是不可避免的。」
    劉長冷哼了一聲,「這還需要你來告訴我嗎?這三人都是心高氣傲的……他們要是再這樣下去,我就讓晁錯去那邊當都督,總領三國事務了…」
    看得出,劉長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就在他跟呂祿交談的時候,就看到太尉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殿內,劉長急忙站起身來,一臉的諂笑。
    「師父??您沒回太尉府內休息啊?」
    韓信沒有回答,隻是自顧自的坐在了一旁,整了整衣裳,讓自己做的更舒服一些,方才詢問道:「西北三國交戰了??「
    「倒也不是,就是諸侯王之間打起來了,無礙的,這點事,不必驚動您出手,我自己就能解決了,我稍後就派個人前往那邊,好好處置這件事。「
    韓信冷哼了一聲,又問道:「你要讓姈當諸侯王?「
    劉長當即將諸多原因一一說了出來,韓信哦了幾句,看起來對原因不太關心。
    當劉長又詢問起水軍之事的時候,韓信的話方才開始變多,韓信說起了自己前往琅琊郡後的諸多想法與施政。
    劉長聽的很是認真,韓信說起了自己對水軍的重新整編,對戰船的重新分配安排,以及最為重要的,對水軍的操練計劃和戰術戰陣等等。
    這些聽的劉長都忍不住滴咕了起來。
    何等強大的天賦啊,簡直就是個怪物!
    這才去了南邊多久,現在這一開口,懂得似乎比自己都多,劉長都說不出那麽多的水軍陣型來,韓信確實做了不少的事情,可水軍並不像陸軍,能在短時日內就能完備。
    韓信在最後說道:「琅琊設立造船廠,是很不錯的想法,但是水軍操練,應當還是放在扶南等地進行,琅琊距離身毒和安息等地都極為遙遠,而水賊大多聚集在扶南地,若是在這裏操練水軍,想必能迅速加強水軍的實戰能力。「
    劉長眯起了雙眼,「師父,您費盡心思的說了那麽多,其實就是為了最後一句話做鋪墊對吧?就是為了將水軍的操練點從琅琊改到扶南國去吧?「
    「混賬!先前我的解釋你不曾聽嗎?木材來自南邊,敵人來自南邊,而且此處還是最重要的通道,南邊是很多可以前往探索的荒島,難道這裏不是最適合修建水軍基地的地方嗎??「
    劉長抿了抿嘴,好吧,你這麽說那確實是,他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那就按著師父的想法,在扶南國也設立一處水軍基地吧,不過,這港口的修建等具體工作,還是要師父你自己來………「
    韓信從劉長這裏得到了詔令,便心滿意足的回到了自家府邸內,稍微休整了一下,就樂嗬嗬的去找孫女去了。
    當韓信在南越王的府邸裏找到了劉姈的時候,韓信看起來也不是很開心,劉姈很是開心的撲上去,緊緊拉著山羊大父的手,韓信撇了一眼趙佗,隨即拿出了禮物。
    韓信給劉姈帶了一個楚冠,趙佗忍不住嘲笑起來,這分明是男子戴的冠!居然還送給孫女??
    可劉姈卻很喜歡,抱著那冠喜笑顏開。
    趙佗看起來頗為得意,他坐在一旁,看著麵前的韓信,笑嗬嗬的說道:「劉姈已經是扶南王了,扶南國啊,就在南越國的一旁,你知道嗎?你完全不必擔心了,我會親自送她前往就國,到時候你就安心留在長安寫你的兵法!「
    看到趙佗如此得意的模樣,韓信也忍不住了,他說道:「是啊,南越國和扶南國倒是很近,可惜啊,我這在外操練水軍,按著陛下的命令,這水軍的操練之處,應當就是在扶南國的王城了…到時候我坐鎮在王城,你就安心留在南越國養你的猴子好了。「
    劉姈再次瞪大了雙眼,好奇的問道:「您要來扶南國?「
    「我去幫你掃除一些障礙,長居然讓夏侯灶來擔任你的國相,這簡直就是想滅你的國,還是得我親自前往,你大哥快要到了,等你大哥到了,還有幾件事與他商談,然後,我就得前往你那邊,開設基地,操練水軍,將周圍的水賊和盜賊都殺的幹幹淨淨。「
    趙佗急忙說道:「你還沒到,那裏的水賊和盜賊就已經快被我南越國的將士給殺的差不多了!
    「
    韓信眯著雙眼,再次說道:「到時候,我還可以幫你操練一下扶南國的軍隊,稍微幫襯一二。「
    趙佗本來還想要爭論,「到時候…嗯??你要幫扶南國練兵??「
    趙佗急忙反應過來,笑嗬嗬的拉住了韓信的手,「太尉啊,這放一隻羊也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不如這南越的軍隊您也幫著練一練??「
    …………………
    劉安的馬車緩緩靠近了潼關,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各地頻繁來往的民夫,可具體原因他也早就知道了,劉安很早就想到了會是這樣的情況,這不是光靠著擴建城池就能完成的,還得想其他的辦法啊。
    劉安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前來的消息,一路上都在,故而這次前來,其實也沒有什麽人來迎接他,前來的就隻有劉良一個人了。
    雖然隻有劉良一個人,可劉安還是很開心的,拉著弟弟的手,讓他與自己同車,隨即朝著城內行駛而去。在劉安離開後的這些時日裏,長安實在是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劉良是完全不藏著,詳細的與兄長說了起來,包括黃老與儒家的爭鋒,忤逆桉,連兩個小家夥準備去劫獄然後被抓獲的事情都被說了出來。
    劉安的臉色不斷的變幻著,當他聽到自家那個小崽子聯係了縣學的同學去劫獄的時候,臉色複雜到了極點,怎麽感覺自己與這些人格格不入呢??
    感覺他們似乎都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就自己一個是外人,哦,對了,還有自己這個乖弟弟。
    劉安看向了自家三弟,覺得一定不能讓三弟也變得如此,他要守護好這個善良且真誠的弟弟。
    劉良又說起了劉賜的事情,提到劉賜,劉安就搖晃著腦袋,就如劉安所想的一樣,劉賜被抓進了牢獄內,隨即,劉良樂嗬嗬的說起了自己的操作。
    「大哥,你有所不知啊,當時我就讓我麾下的文人們去罵那些魯儒,但是這些儒生居然敢看不起我們,不還嘴,我們就隻好自己假裝是魯儒,自己與自己吵……「
    劉安隻覺得眼前一黑,壞了!
    又一個被帶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