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桑有點懵。
    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妖，如若不然，也不會上百次潛入人族邊境，斬殺數十名聯盟高層，還能從容退去。
    她一直引以為傲。
    聯盟高層也為此而頭疼，多次布局，依舊無法留下她。
    而且她還是妖帝唯一的弟子，修行上古之法，體內流淌著強大的血脈之力，用天資聰慧來形容她，都遠遠不夠。
    可現在……遇見這兩個小丫頭，她的聰慧，在兩女的身上，似乎不起作用了，又或者完全被碾壓。
    打不過，鬥不過。
    連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
    比如，不久前在千城關時，她自以為暴露了，仍然可以離去，可……事實並非如此。
    封天絕地這樣的領域，不是一般的聖境能夠施展出來的。
    一路走來，紅桑也在倚靠言語維持著所謂的驕傲，直到現在仍是，她很篤定兩女不敢把她怎麽樣。
    不敢殺她，不敢闖入妖族大地。
    鎮壓她，隻是運氣使然罷了。
    隻是現在薑妮兒的一句話，讓她徹底破防了。
    不是妖族在追她，而是她在引妖族……
    瞅瞅這話。
    聯盟高層內部中，誰敢說？
    三位決策者都不敢，麵對妖族大軍，他們隻會躲在邊境，進行防守。
    反之……薑妮兒不同，她自主走來，從容不迫，神情一直很平靜，連語氣都是如此，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這種平靜，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姿態，讓紅桑想起了妖帝。
    唯有強大的實力，以及絕對的掌控，才能平靜麵對一切。
    薑妮兒便是這種人。
    可她體內毫無靈氣波動，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她哪來的自信？
    紅桑吐血，回頭看了一眼追殺過來的妖族，是蛇妖一族的強者，以速度為主的修行，故此……才能追上他們。
    境界平均在聖境五重天左右，再加上血脈爆發，和數量的緣故，應該可以幹掉這兩個小丫頭。
    這下穩了吧？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你很自大，聯盟高層的強者都不敢這樣做。”
    薑妮兒停下步伐，任由冷風吹過，衣袂獵獵作響，一雙烏黑的眼睛注視著殺過來的妖族強者。
    一旁的紫姬看了看她，見她遲遲沒有下達命令，也不出手。
    “聯盟？”薑妮兒側目過來，眼含少許的笑意：“師兄的計劃中，沒有聯盟。”
    所有一切不穩定的因素，都不能列入計劃中。
    嗬嗬！
    紅桑想笑，隻是又想起了這兩個小丫頭的能耐，還是別笑了，待會又要被打臉怎麽辦？
    等妖族大軍如數抵達，她們完全失利，沒有抵抗之力時，再來嘲笑薑妮兒吧！
    距離，越來越近。
    薑妮兒抬起頭：“你看好！”話畢，她一腳將毛球踢了出去，旋即對著紫姬說道：“協助。”
    數百裏之地，還是太近了。
    但現在薑妮兒沒有選擇，妖族大軍已經追上來，她必須出手，不僅如此，她還要速戰速決。
    在所有人族強者趕過來之前，幹掉妖族大軍，包括……眼前這個女人，紅桑。
    “一個小丫頭，一個小妖……”紅桑輕蔑：“蛇妖一族的強者，血脈之力雖然不如其它妖族強大，但……他們的血脈之力，向來以詭異著稱，每一個成員誕生時，所凝聚的血脈，以及悟出來的天賦能力都不同。”
    “有何不同？”
    “速度，力量，五行，空間，大道之法……”
    這樣啊？
    薑妮兒沉思了一會兒：“所以，你是認為小師姐她必死無疑了嗎？”
    “……”
    這句話，紅桑不敢說，怕被打臉。
    但她可以確定一點：“重傷垂死。”
    彭！
    十多名蛇妖強者迅速爆發，上來就是強大的攻擊，有人化出本體，有打出術法，甚至還有張口吐出劍道的，一點也不比人族劍修差。
    他們從不同的方向殺入這裏，一時間，戰場被包裹起來了。
    強大的妖力肆意在空氣間。
    危局。
    紅桑眯起視線，剛想要說話。
    紫姬便斬出不是劍道的劍道，禦氣術。
    刹那間，這片天地間狂風大作，不斷的呼嘯，每一縷凝聚而來的風，都如利劍一般，發生精鐵碰撞的聲音。
    很詭異。
    可怕的是，她的禦氣術範圍之大，遠比十多名蛇妖族強者的還要大，一下子包裹起來，而後化出劍道。
    空氣間一凝，劍道斬落。
    雖然沒有靈氣波動，也沒有神芒以及道法，但……斬出來的力道，每一絲一縷，都重逾億萬鈞。
    蛇妖族強者似乎感知到了什麽，眼瞳驟縮，呼吸一滯，打出來的攻擊，瞬間被粉碎了。
    他們露出驚容，難以置信，想要倒退出戰場，奈何……禦氣術密集殺來，鋪天蓋地，充斥著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當然了，紫姬並沒有結束他們的生命，隻是將其重創而已。
    這時，毛球一張口，吞噬了所有妖族強者。
    簡單幹脆。
    “？？？”
    紅桑張大著口，渾身都在顫抖，一雙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什麽修行？
    為何如此詭異？
    她到底什麽境界？
    不過一個回合，便重創了十多名強大的妖族。
    還有那個毛絨絨的小家夥，瑪德……它居然一張口吞噬了十多名妖族的軀體。
    不怕被撐死嗎？
    妖族軀體蘊含大量的血氣，是人族的三倍之多，還有他們強大的力量，妖丹之源，以及聖境的領域等等。
    這些力量貿然吞噬進去，必然遭遇反噬啊！
    可是？
    毛球除了一臉興奮以外，幾乎沒有被反噬的樣子，它咿呀咿呀個不停，揮舞著小小的爪子。
    因為它感受到了那一大群妖族。
    來了。
    快了。
    薑妮兒深吸一口氣，終於露出了踏入邊境以來的，第一份凝重。
    她相信毛球和紫姬的實力，可是……她並不知道這一群妖族大軍中，是否有真正的大妖，同等人族大聖之境的那種？
    是否帶來了強大的底蘊，比如大聖兵，準帝兵。
    “鳳凰……”薑妮兒接著下達命令：“布陣。”
    紅桑：“？？？”
    猛地一個抖動，從震撼中回過神，又陷入了另外一個震撼中。
    她剛才說什麽？
    鳳凰？
    在哪？
    那隻雞嗎？
    紅桑死死的盯著土雞。
    比起以前的它，現在的軀體壯實了不少，羽翼豐滿，看起來有模有樣，像是一隻脫離的雞的雞。
    總而言之，不是尋常的雞。
    她大步前行，開始丈量。
    身後的八珍雞鬼叫一聲：“大哥，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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