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是吧！”
    啪！
    “魔尊之子？”
    啪！
    “伐天大人？”
    啪！
    孔璘跟個街頭混混一樣，對待被完全束縛住的伐天，叫囂一句就接上一巴掌。
    “搶老子的地盤！”
    啪！
    “還敢說我天生就是給你們當狗的！”
    啪！
    “你們配嗎！一個水貨魔尊，一個二貨太子！”
    啪啪啪！
    看得出來這些日子孔璘過得很不如意，要不然也不會如此沒有逼格的欺負這個伐天。
    而一旁等待其審問出一個結果的範萬千，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是很了解孔璘的情況，無論是原作還是現實，也是經由多重考慮才決定將其吸納進通天商會。
    隻是現在看著對方這相當沒品的流氓樣，他都有那麽一丟丟的後悔。
    當然了，他也理解孔璘在心態上的劇變。
    畢竟在二代原作中，他作為前中期的大BOSS，或者說在千葉禪師沒有展露真麵目之前，他就是一直被當做最終BOSS來看待。
    也是因此其具備BOSS的各種特性，陰險狡詐、狠辣無情、足智多謀卻又寡情忠義。
    孔璘這宿命身原主的目的一直很明確，就是為了搜集三魔器來複活混天魔尊，而為了達成這個結果，他誘困一代主角·李逍遙，欺騙在鎖妖塔結拜的大哥·天鬼皇，威逼二代女主之一的蘇媚，更是將二代主角團戲耍的團團轉。
    因此基本很少見到他失態的一麵，這BOSS逼格也一直維持到最終被二代主角團圍殺為止。
    實際從結果論來看待他的作為，其無疑是成功的，因為混天魔尊確實被複活了，盡管剛剛冒頭，甚至隻展現出半邊身子，就被李逍遙一劍給殺了。
    但就說活沒活吧。
    所以在最終和二代主角團血戰的時候，孔璘隻是遺憾於無法在魔尊的帶領下成就大業，卻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一絲失態。
    可現在呢。
    這不知道從哪兒跳出來的小流氓又是誰~
    “和你孔爺爺囂張是吧！”
    啪！
    “還等你爺爺好久了，你等個得兒啊！”
    啪！
    孔璘一臉猖狂極致的嘍囉笑容，讓一旁的範萬千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收收味，用不用這麽小人得誌。”
    “我”孔璘欲言又止。
    他心裏的苦，別人根本不懂，更無法感同身受。
    畢竟自己在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盤待的好好的，突然就跳出來個類似於前世的大哥，其蠻橫的收攏了自己的一切財富和小弟，還特麽睡著自己的妞，讓其隻能暫時低頭表示臣服才能活下去。
    而又因為宿命身之間的羈絆吸引，他竟然逐漸適應了這種低頭做小的生活，甚至看那可惡的水貨魔尊睡著自己的妞時，心裏還覺得無限的光榮！
    這已經不止是要奴役他的身體，還是要扭曲他的心靈。
    可力量上的差距一直讓其不敢妄動，當然可能也因為宿命因素，讓其難以對水貨魔尊完全升起反抗之心，而能預知的未來是，他會成為仙劍二代裏那個為了這蠢貨魔尊拋頭顱灑熱血的二逼孔璘。
    這讓其更為恐懼。
    幸運的是，轉機來了。
    一個身披龍鱗之甲，看上去跟個小龍人的家夥直接抄了他的老窩，曾經的小弟被殺了大半，雖未將蠢貨魔尊幹掉，但也拚了個兩敗俱傷，借此也讓其找準機會脫離這個泥沼。
    但緊接著他就被小龍人盯上了。
    孔璘豈能不知道對方安排他前往九州是另有所圖。
    但他有的選嗎？
    小龍人和蠢貨魔尊他都得罪不起，繼續在這戰亂紛飛的破妖境混下去，他更是難逃一個死。
    稍稍慶幸的是，小龍人有點人性，還以五劫辟魔錐作為條件交換，這才讓其好不容易穿過鎖妖塔這個名為塔，實際為一層層迷宮天地的破地方。
    裏麵七繞八繞的把他都給轉吐了。
    最終迎來柳暗花明，其自以為能夠喘口氣安穩一會兒，結果又被旁邊這濃眉小眼的陰險胖子給重新帶回到這比之前要危險千百倍的破蜀山！
    丫的，遍地天衍境八階大佬亂竄，這讓他這個在法相境都屬於末流的鐵廢物怎麽維持BOSS逼格！
    現在要不是有伐天這個小崽子供其心中發泄一下情緒。
    孔璘覺得自己都能當場抑鬱到心態爆炸！
    “抓點緊，問出我想知道的事情。”範萬千也是個人精，他雖無法與孔璘達成感同身受，卻也能猜測到其幾分心裏的苦澀，於是他很體貼的忽略對方這沒品小黃毛的行徑。
    如今，他隻需要一個答案。
    而伐天明顯也不是一個看起來那麽硬的硬漢，在孔璘以其獨特的妖魔之氣凝結成上千個小蟲，開始啃食其身軀，並已經在其內髒鑽了幾十個孔洞後。
    他開始將其知道的事情如實相告。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其之前說的等了很久，是在赤鬼王發動血海與眾人對峙時，就已經將現有信息上報至蜀山這些大妖耳中，盡管除了他這個魔崽子外，其他的大妖並不在意這些情報。
    而他因為確認鎖定了孔璘的存在，才有了幾分準備。
    當然在其預計中，孔璘早就該死在那些八階大妖手中，他的準備也無非是碰一碰運氣，或許有那麽微小的可能會與孔璘直接對上。
    隻是從結果來看，他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至於壞消息，盡管伐天可能自己不覺得，但範萬千已經確認對方就是棄子，因為其本身得到的信息還不如自己這些人知道的多。
    比如他根本不清楚混天魔尊的背後大概率是伏羲天宮。
    其隻認為這是一次眾妖魔聯合組織的入侵行動，最重要的是，他因為宿命身之間的吸引仇恨，在知曉要毀掉蜀山時，就已經無法冷靜下來，一頭紮進來便是無腦的搞破壞。
    一個鐵廢物！
    這是範萬千的結論。
    當然若往陰暗一點的思維去深入分析，他更加覺得伐天這個棄子是混天魔尊主動推出來的。
    因為早在之前混天魔尊就和李拾舟拚了個兩敗俱傷，作為魔尊之子的伐天可不缺少野心，像是他們這種出身，更不會顧忌什麽親情關係。
    而法相境後期的伐天又確實對重傷的混天魔尊造成了一些統治力的威脅。
    恰好此次行動也需要混天魔尊這邊出個有力人選，所以對方不止將伐天踹了出去，更把之前那個嘯狼也作為附帶的犧牲品。
    畢竟對方按照宿命軌跡，今後有大概率會成為千葉禪師的看門犬。
    這種存在隱患的中高層將其早早踢出隊伍，再來一招借刀殺人，豈不是順手的事。
    而在想到這些可能性後，範萬千看向梗著脖子隻圖一個痛快的伐天，盡顯憐憫之色。
    於是心有不忍的範萬千決定將伐天交給孔璘自行解決。
    他有大慈悲，見不得太血腥的場麵。
    “不能繼續探索了，我們去和其他人匯合。”
    範萬千瞄了一眼都快被刮成羊蠍子的伐天，對著臉上被濺滿血漬，神情極其凶殘的孔璘說道。
    而沉迷於虐殺的孔璘在愣了好幾秒，才看向幾個方向仍舊傳來的激烈打鬥。
    北方，雷霆與冰霜分庭抗禮，時有道道電弧向著四方迸射。
    西方，互相席卷的兩股暴風愈演愈烈，其形成的風災已經攪毀了蜀山這千年來打下的穩固地基。
    東北方向，極致的黑暗下，似有佛音梵唱，溢散的迷霧中，更隱現一座巨大的高山，隻是那高山不斷發出震動，又仿佛悲哀的龜鳴。
    西南方向，妖霧再次匯聚，隻是內中奔騰的大河劍意也在不斷衝刷著襲來的妖獸。
    就這裏了！
    在與範萬千目光相對後，二者都已經確認了最安全的地方。
    隻是孔璘還有幾分疑慮。
    “這自己人該不會”
    “你是在擔心被下黑手？”範萬千下意識揚起了他那有些膨脹的大腦袋。
    “你怕是不懂我們通天商會的排麵！”
    “我懂！通天商會很威噠！”孔璘連忙解釋，“隻是現在那些掌櫃都各回各家，有些貌似還死的死，退的退”
    “我在！通天商會的牌匾就不會倒！”
    撂下這句話後，範萬千自覺霸氣的朝著西南方走了幾步，然後確認周遭沒危險之後，立馬運用土遁之術，見此孔璘隻能拖著他的羊蠍子緊緊跟上。
    而東南方向突然暴起的煙塵，讓兩人同時一驚，但其腳下速度卻未慢上半分，甚至隱隱又提了一個檔。
    ——
    以範萬千和孔璘所站位的東南方向，即是蜀山的住宅區。
    負責進入這裏探索的是司徒鍾和龍溟。
    司徒鍾也沒有想到過，以往隨意穿梭的大本營，如今真的就步步危機。
    特別是穹武、古藤老人、嵐翼，甚至包括伐天的一波小小露麵，其依次打了個樣之後，也讓司徒鍾的探入更加慎重。
    “情況不太對。”在掃除周邊的一些妖獸後，司徒鍾的神色愈發凝重。
    此處作為門人弟子的住宅區，共分為五座山峰，也是由蜀山五老坐鎮五大峰頂，可在司徒鍾和龍溟穿過濃鬱的妖霧後，見到的卻是嶙峋的山丘。
    本應該映入眼簾的高大山峰卻消失無蹤，或者說眼下這坑坑窪窪即是他們蜀山門人原本的居住地。
    “幻術嗎？”
    司徒鍾有些無措的看向龍溟，因為就這麽個地方能囚禁的門人弟子絕不會超過一百之數，而蜀山門人總計是達到五千，根據司徒鍾對那些門人弟子的了解。
    或者說是針對他和獨孤宇雲，包括七聖這個團體比較五老加掌門·太清真人的魅力值來推斷，至少應當有三分之一會選擇追隨他們。
    至於可能出現的性命威脅導致立場改變，放在蜀山這裏根本不存在。
    因為經過道域這邊的層層選拔，能入蜀山之門的都是極具骨氣的主戰派，其中對於鎮守這邊境所要麵臨無法踏入繁華九州的孤獨堅持，以及守護道域和整個九州人族的堅定立場。
    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
    包括蜀山五老和太清真人，他們也絕對不是受到區區生命威脅，便會改變自身立場和信念之人。
    也是因此，之前獨孤宇雲會直接給出將其全數斬殺的建議。
    因為不存在勸其回頭的可能性，包括他們這已經站隊的青壯派領袖代表，也絕不會受到一些蠱惑和利誘，就輕易轉變立場。
    所以.
    一個不太妙和一個非常不妙的推論從司徒鍾腦海中升起。
    “要麽選擇求仙之心加入伏羲天宮的蜀山門人達到了九成五以上，要麽那些堅定立場的弟子直接被斬殺，甚至可能淪落至一些妖獸的口糧，惟有少數具有天賦的門人被帶走，亦或將其留在這裏牽絆住我們。
    畢竟宿命身之間的那種隱隱聯係，他們應該了解的更加清楚。
    所以不排除接下來我們麵臨的會是一場誘殺之局。”
    龍溟一語揭破了司徒鍾這無法麵對的猜測，並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咕嘟.”
    司徒鍾拿出酒葫蘆，又猛猛的灌下一大口酒。
    “你認為是哪種可能？”龍溟不給司徒鍾選擇沉默的機會。
    “.前者。”司徒鍾能明顯的感覺到龍溟投來的視線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無奈。
    九成五之上的蜀山門人，也就表示在排除調派到道域參加傳位大典的那二百精英弟子外，至少有四千五百名以上的弟子選擇毅然決然的追隨太清真人和蜀山五老。
    一個看似很正常，實際很滑稽也很不切實際的猜測。
    作為掌門的太清真人自然具備極大威望，也有這個能力號召大部分門人弟子追隨他，但其選擇卻與一直以來現實蜀山的宗旨背道而馳，而其中宿命身雖然都是高手，也更能接受原作蜀山本就是天界代言人這個設定。
    但這裏麵的人數不會超過一百。
    這還包括了七聖以及獨孤宇雲和司徒鍾這有著自己堅守的原則，且並不感冒要繼續走老路的宿命身。
    所以，從始至終第一個猜測就隻是第二個選擇，亦是真相的鋪墊。
    “現在的你，不合格！不要辜負那些門人對你的信任，也不要忘記自己當前肩頭已經扛起的重任。”
    龍溟抬起腳，將粘在長靴上的一塊青藍色衣服碎片取下，然後遞給一旁的司徒鍾。
    司徒鍾神色黯然的接過，隨其右手劍指掃出之後，地麵暴起的沙塵和陣陣微風被盡數抹平，視野在這一刻變得開闊又清晰。
    分布在四麵八方，但數量卻有些龐多的武器碎片和衣服碎片已然映入二者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