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我感覺就差一點點”
    從發布萬界潛龍榜之後，張無忌就一直將這句話翻來覆去的念道。
    在其之後借助鬼市的情報權限，查探到了目前位於第一百位，出自雲嶽石氏的石破天的個人信息之後，他更加確認如果這潛龍榜排到一百零五人，那麽倒數五位的行列之中，必有其一席之地。
    這也讓他對於沒有登榜一事感到格外遺憾。
    畢竟作為朱雀宮派係中的一員，他若是能夠成功上榜，那麽在鬼市中的地位，和給其這個派係帶來的好處和影響力也與如今截然不同。
    過去的張無忌是很排斥自己身上這份屬於朱雀宮的身份標簽。
    隻是因為張孤塵的犧牲，其有意背負上這層責任。
    “哎。”
    在其又一次長籲短歎之際，跟在其身旁的小昭和周芷若倒是已經見怪不怪。
    能勸的兩女都已經勸了個遍。
    她們很清楚張無忌糾結的不止是這個榜單名次的問題，更多的還是一份莫名的虧欠。
    他希望自己變得足夠出色，實力也更加拿得出手，唯有如此好似才能向黃天鬼等人證明，之前張孤塵的犧牲，不是將一腔父愛灌輸到一個不學無術的廢柴身上。
    他渴望得到過去那些並不被其太當回事的長輩們的重新認可。
    當然更多的是，他認為自己隻有足夠優秀了，才能勉強背負起其身上的那份以生命換生命的沉重代價。
    張二狗可以無憂無慮的做自己，一心可以去當什麽山賊王。
    但張無忌不行。
    現今他已經不是為了自己而活了。
    “任務任務任務.萬獸州巡察使的工作接了，但是等到那些勢力來到此州進行布局，還需要幾天的時間，這是一個長期工作，而短期的話，目前關於萬獸州的地圖繪製和凶獸分布也已經上交。
    還有那些輪回者.
    或許這輪回者.”
    “主神空間是不會對你開放的。”
    突然響起的話語讓張無忌一愣，他懵懵的看著現身的秦凡，一旁的兩女連忙行禮，更是將其襯托的像個呆瓜一樣。
    “走吧，帶你去長長見識。”
    秦凡在對著小昭和周芷若點點頭之後，不容張無忌拒絕就將其卷入一道剛剛打開的空間裂隙之中。
    等到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
    一直保持行禮姿勢的小昭和周芷若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在山海界，秦凡無疑已經站在了最頂端，其即便不外泄一絲威壓，單是身份地位給二人帶來的壓迫感，就已讓其喘不過氣。
    這也是秦凡沒有多說兩句的原因之一。
    當然其如今趕時間也是一方麵。
    等到張無忌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出現在被其標記為兩大危險區域之一的夢泉深淵。
    “鬼尊大人。”
    在其恢複鎮定後，補上了剛才已失的禮數。
    秦凡則是擺了擺手道。
    “你的成長潛力不弱，可不能就因為一張榜單，從而陷入不必要的執念。”
    “可是.就差一點。”
    “是真的差一點，還是說，你在占據了全方位的資源助力下，才從一個連潛龍榜都望塵莫及的平庸之輩，從而躋身到即將威脅石破天這個公認的天才的程度。”
    張無忌沉默。
    其實他要是把石破天擠下去，對方恐怕會比其剛剛的樣子更加魔怔。
    畢竟這一位是自從石之軒離開雲嶽石氏之後，一直被其家族當做族內第一高手培養的天才。
    五歲淬體，十三歲凝氣，十六歲通脈，十八歲先天，二十二歲達到禦空境，之後恰好趕上宿命身時代來臨，以及天道解封帶來的數次元氣提升。
    緊接著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便已經突破到法相境，並自行領悟領域。
    於舊時代，其作為族內的殺手鐧，一直對標的是道佛兩脈的道子·寧逍遙和佛子·智善。
    其默默潛修，等的就是一鳴驚人的時機。
    可惜，上一次山海界內的潛龍榜沒趕上趟，一直被其視作目標的道子退位，由雪無暇這個變態給其帶來無法追趕上的絕望。
    而佛子更加不是人。
    叛離禪宗，聯合密宗，創出魔宗，之後又開辟欲界六天，直接主導了一件席卷九州的重大事件。
    到了這個時期，石破天繼續潛修的意義已經不大。
    甚至其實力暴不暴露也無所謂了，因為同齡人中，能碾壓他的太多，後麵還有張無忌這個年紀比其小，且已經踩住其影子，將要超越他的後起之輩。
    也就是石破天在繼承宿命身後，也保持著自身的赤子之心，否則他說不定也會和應無缺一樣，走上一些拜義父、當贅婿的歪門邪道。
    此刻，張無忌的這道執念也因為秦凡這一句話，被無形化解。
    其實相同的言論，小昭和周芷若也說過，可有的時候，道理都懂，關鍵還是向其勸說的人選是誰。
    張無忌無疑是在心中格外憧憬著秦凡。
    特別是作為原朱雀宮的一員，他是親眼目睹著對方如何開掛到一路走至山海界極巔處。
    而其又有幸成為新一批的次級權限者，對於秦凡的感激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
    所以，秦凡說的話他都會發自內心的認真聽取改正。
    “鬼尊大人，接下來我們去核心區嗎？”
    “嗯，順便觀戰。”
    這夢泉深淵原本到處都是造化神泥，走幾步就容易陷進去，且進入內圈後，這神泥還會凝塑成各種曾經的闖入者來進行阻攔。
    隻是這一次二人這一路是暢通無阻。
    這並非是秦凡用了什麽手段，而是整個夢泉深淵中，屬於造化神泥的力量都已經被匯聚到核心區域。
    三分鍾後。
    兩人已然到達了交戰現場。
    張無忌怔怔的看著半空，一個正在發出哈哈哈哈的歡快笑聲的女子，正將在其印象中瀟灑倜儻，白衣不染塵的月飄零給揉捏搓扁。
    “這怎麽可能？”
    顯然張無忌是對月飄零有個人濾鏡的，或者說對於風陌和月飄零這對屬於秦凡左膀右臂的前輩，他一直也是抱以萬分崇拜的情緒，其私下更是收集過兩人的同人手辦和限量卡牌。
    隻是現在，在其印象裏同輩無敵，並且之前潛龍榜還是認證過其排在第二位的夜帥·月飄零。
    卻好像是一個玩具一樣，被那個同輩女子給一頓搓揉。
    之所以他對百裏樂潼有同輩女子這個評價，是因為對方的笑聲中有幾分傻憨憨的味道，這除了那種刻意扮嫩的老怪物，恐怕很少有人能模仿出這麽有些缺心眼（劃掉）
    這麽天真爽朗的笑聲。
    “這樣才是正常的。”秦凡對於這個結果倒是表示很淡定。
    月飄零要是能打過百裏樂潼才有鬼了，比師承比不過，比體質比不過，比武學傳承比不過，比實戰經驗也比不過。
    即便占據了一定地利又怎樣，這夢泉深淵中的造化神泥在法相境看來是絕地，也能讓一不留神的天衍境失足陷入，但想要給不朽強者造成致命威脅就太勉強了。
    而張無忌還是有幾分不解。
    “夜帥大人不是已經潛龍第二了嗎，這應該算作萬界之中，同齡人中的第二強者了吧，可那個女子.難道她是風陌前輩”
    “咳咳咳。”
    秦凡也是被張無忌這個跳躍的思維給驚到了。
    他沒讓對方繼續說下去，因為一旦其將設想的畫麵講出，那必然會給秦凡造成一定的精神汙染。
    隨即其主動介紹道。
    “她叫百裏樂潼，天驕榜第四。”
    “天驕榜？”
    “記錄五百歲以內的強者，隻是這排名會考慮很多因素，而她之所以沒在潛龍榜，原因和我一樣，境界到了就自動下榜。”
    “境界到了.”
    這平平無奇的四個字真是給張無忌帶來極大的震撼，同時其也更加認識到他之前執著的陷入潛龍榜排名的死胡同中，是一件多麽坐井觀天的愚蠢行徑。
    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唯有真正見識到來自天外的天驕，才能讓其更加清晰的明白這八個字的含金量。
    而此時的月飄零也注意到了秦凡的到來。
    同時其眼角還在劇烈抽動，因為光是秦凡見到自己的慘樣也就算了，反正都丟臉丟習慣了，可是其注意到秦凡身旁那位小迷弟一臉幻滅的表情。
    這就讓月飄零有些忍不了了。
    於是，其悄悄向百裏樂潼傳言道。
    “大小姐，能不能放放水啊！”
    “放水？不行噠，師傅說過一旦動手就要全力應對，即使是切磋性質，也要拿出自己的真正實力來表示對對手的尊重。”
    百裏樂潼一拳痛擊月飄零那俊俏的小臉蛋，這一擊很勁！
    而在注意到對方的半邊臉頰腫成包子後，百裏樂潼又開始捂著肚子大笑。
    “哈哈哈哈你這個樣子好有趣。”
    這一刻，月飄零忍不了了。
    其餘光有注意到張無忌這個小迷弟也是一副想笑又強忍著不笑的樣子，他知道自己不再挽尊一下子，今後在對方心目中恐怕會成為搞笑人物！
    這是一個多麽可怕的人物設定！
    隨即其一個瞬身與對方拉開距離，周身氣息爆開，然後硬頂著對方帶來的境界壓製，重新強製開啟領域！
    在一開始與之戰鬥中，他領域開了不到十秒鍾，就被對方的不朽氣息所衝毀。
    而之前的自己又沒有適應與一位不朽強者的戰鬥烈度，更讓其放棄了運用領域手段。
    但當下時機已經成熟！
    “領域展開！摩柯日月！一階·天相孤寒！規則之力增幅！造化100%加成！”
    本來準備將其領域再次衝破的百裏樂潼眉頭微挑，因為她發現想要瞬間擊潰其領域的難度突然攀升了數個等級，隨即其元神之力掃遍四周。
    她清晰的察覺到整個夢泉深淵好似都已經融於月飄零的領域範疇之內。
    “厲害啊，你還藏了這麽一手呢！”
    百裏樂潼一臉認真的向其豎起大拇指。
    而月飄零的額頭又皺成了一個井字，之前兩人戰鬥的情況也是如此，在對方真摯的誇讚下，他有些得意的客氣了兩句，然後下一瞬間就被對方的重拳擊倒。
    這誇讚是認真的，下手也是照樣不留情麵！
    所以現在的月飄零已經免疫了其誇誇誇神功。
    “二階·無日蔽幽！規則之力削減！力量100%消除！”
    武者戰鬥亦是情報戰，這一天一夜的奮戰中，已經讓月飄零察覺到對方最擅長的兩個規則，其一為時間，這與其聖體有關，效果主要體現在戰鬥中的提前預判。
    但隻要不直接作用傷害其身體，那麽這被動效果並不會觸發。
    其二就是力之規則，對方的風格頗有一種一力破萬法的意思，無論麵對任何招數，就是一拳、一拳，各種平平無奇的一拳就直接摧毀殆盡。
    與之相比，月飄零就有些花裏胡哨了。
    “四階·大千徹照！100%複刻！忘憂鬼市降臨！”
    轟！
    天空突然暗了下來，詭幽的死氣開始蔓延，轉瞬已經形成一條充斥著極陰氣息的無璃鬼河，鬼河之上血紅色的泥土開始浮現，其在眨眼之間形成一座小島。
    而於小島的中心，則是樹立起一座高聳的冥塔！
    隨即這塔身上冒出的黑氣形成一股肉眼可見的黑色氣壓，其一舉覆蓋了整個夢泉深淵，身處其中的幾人則是都感覺到了一種被壓製的感覺。
    “這是.唯我獨尊！”
    秦凡看向月飄零的眼神有些刮目相看了，他是沒想到月飄零的領域竟然能夠仿造鬼市中的建築屬性。
    【屬性：唯我獨尊】
    【詳細介紹：在冥塔範圍內，你是唯一的主宰，隻要目標不超過你一個大境界，就會被你強行壓製！】
    “你好厲害啊~”
    百裏樂潼一臉驚奇的握了握拳頭，她能感覺從二階領域開始，其力量就被削弱了不少，等到直接開啟四階之時，因為這唯我獨尊帶來的壓製，讓其已經無法積蓄不朽氣息一舉衝垮其領域。
    這也代表自己已經失了先手，接下來除非是同樣開啟領域與之搶奪此地的掌控權，但對方的領域因與地勢融合，即便其占據境界優勢，在這方麵也需要一番較力。
    而月飄零可能給其這個機會嗎？
    “呼”此刻，月飄零的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其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三階·萬相浮生！現！”
    隨即天地間響徹一聲詩號！
    【風動九淵龍，花葬青冥鋒！雪裂千山白，月懸萬劍空！雨崩天地脊，凡心撼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