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南柯一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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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了,說是跟外省一個貨車司機跑了,跑前兩天還賣了工作,帶著錢連她自個親閨女都沒帶走就跑了。”

    “造孽啊,老白家呀,這回是真幹了糊塗事,工作留給長青那孩子多妥當,十五歲咋了,改大兩歲不就成了。”

    “噓,這事兒,聽說是白蜜那孩子當時自個先偷偷去找人要死要活要接班,書記嫌丟人不讓聲張出去。”

    ……

    “不知道、不知道,我還要找你們家要人呢。我好好的一個兒子就是因為娶了你家女兒結果至今生死不知。”

    “你跟她發什麽脾氣?回去吧。我們也不說我兒子娶了你姐是你家錯,我們就當他死了,孩子要留下就留下吧。”

    ……

    “爹,你和大爺幹啥不讓我告訴長青?她有權知道真相。我大姑父就是被方俊害死,那狗雜種要是沒偷錢跑……”

    “放肆!”

    “我咋就放肆了?不就是我姑父回家發現家裏遭了賊,怕家裏擔心他一個人去車站逮那狗雜種路上才出的事兒?”

    “還說,你還說?老子現在就削死你個沒腦子的玩意兒,是救人走了好聽還是家裏出了醜事傳出去好聽?”

    “這和長青知道真相有何關係?她就是再傻,她也不會到處嚷嚷。你們不告訴她就是對她不公平。

    方俊那狗東西是咋知道大姑家錢財藏哪裏?還不是白蜜那個害人精惹出來的禍,現在好了吧,雞飛蛋打還害死……”

    “你還說,你還說!”

    “行了!”一聲爆喝響起,“你當我和老子幹啥不想讓長青知道?她要是知道了鬧開那個家就完了。”

    門外,一道瘦弱的身影雙手緊捂住嘴,砰的一聲,滑到在地,止不住的淚眼裏想起了父親臨終之前的話語。

    ——想開些,不要去恨!

    爹啊,讓我如何不恨?!

    ……

    一夕發白的徐老太跪下,跪在了兒子兒媳墳前,“當著你爹娘的麵,你自個說你去不去考試?”

    “奶,別逼我。”

    “長青啊,家裏有我這個老不死在還能撐個幾年。聽話,去考試吧,你不能這麽下去了,算我這個老不死求你。”

    ……

    “老人家還是不吃?聽哥一句勸吧。要是想逮那狗東西,咱還得要去參加高考,走出去有資本才能報仇。

    你瞅瞅老天是不是給你機會來了,有多少年沒高考了,今年就來了,可不就是讓你去考,讓你有機會報仇。

    聽哥的,你奶如今都下了心絕食也要你去考,你就和哥一起去吧。咱又不是不回來,窩在這山溝溝裏你能幹啥?”

    ……

    “去吧,替你爹去看看大學是咋樣兒。不用牽掛家裏,家裏有你大爺大舅大姑他們照應保管出不了岔子。”

    看著繈褓中的弟弟妹妹,再看著年邁的祖父祖母,瘦成紙片的女孩抬頭深吸了口氣,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

    “什麽?”小夥子不敢置信挖耳,“啥?你說啥?你要休學?你瘋了啊!放著大好前程不要去南方?”

    “一年,幫我瞞一年,就一年。”

    “有那狗東西在南方消息?”

    ……

    繁華喧囂的城市,一道身影披星戴月早出晚歸,幽暗中的燈光下又在一張手描的地圖上劃掉一條街道。

    ……

    “靚仔,好生意呀,又來進貨啦?”

    “老板,這次我不是來進貨。知道你路子廣,想請你幫個忙,小弟我有事想去一趟對麵,還請你伸把手。”

    ……

    燈紅酒綠的都市,舉目無親的一道身影又是一次疲憊而歸。看著對麵不懷好意圍上來的三個混混,她拔出了把匕首。

    ……

    巷尾,無執照小診所,包紮好縫了針的胳膊,一道身影站起身掏錢謝絕醫生處理其他傷口轉身要走。

    “等等,是從北方來的?”

    “嗯。”

    “哪兒?”

    “北市。”

    “喲,老鄉啊。能不能說來這邊幹嗎?別誤會,我是看你臉熟。別緊張,我對黃毛丫頭沒興趣,黑大夫就能擔保。”

    “……找人。”

    “登報了沒有?”

    “仇人。”

    “哈哈哈……甭走啊,不是笑話你。這樣吧,看你身手不錯,我在前麵大街有家鋪子,正缺個送貨員,幹不幹?”

    ……

    看著跪在地上的孫女,老人一下又一下捶著孫女背的拳頭漸漸停下,淚眼瞟到一旁壘起的紙鈔,揮手錢撒一地。

    “奶~”

    “甭叫我,我不是你奶,是你仇人。人找著了?”

    “沒。”

    “還找?”

    “……”

    “算了,你翅膀石更了,我管不了你。”

    ……

    大廈一間麵積不小的辦公室,一身灰色西裝的年輕人讓秘書送走客人之後正要扯掉領帶,門突然被敲響。

    “大哥,有消息了。”

    ……

    停車場,路燈背陰處一道身影望著遠處,見到越來越近,就是化成灰也不會認錯的某人,“他”冷笑一聲。

    ……

    “大哥,幾時動手?”

    “按計劃,七月…”

    “大哥,有你電話。”

    “你好,哪位?”

    “是長青嗎?我是你大舅。你,白蜜那完蛋玩意兒突然回來氣得你奶住院,你能不能先回來一趟?”

    “我馬上回去,勞煩您先留下人。”

    ……

    醫院門口。

    “大爺大舅,你們咋全在門口,幸好我在車裏瞅見你們在這兒。我奶如今咋樣兒,醫生又是咋說……”

    “先甭進去。”徐大柱連忙打斷一身男裝的侄女,“書記,要不還是你來說吧?我說不出口,娘啊……”

    白新生瞪了眼徐大柱,看著臉色驟變的外甥,“長青啊,先甭激動。那個,你奶老了,你弟妹還小……”

    ……

    “不值得啊。她是啥,她是破瓦片。你忘了你爹,你爹當初是咋教你?你奶在天有靈也不想你髒了手。”

    白新生死死拽住一隻胳膊,生怕這條胳膊上的那隻手再掐下去出人命,“瞅瞅你弟妹,連你都出事兒,他們咋整?”

    “姐,我怕,我怕。”

    “姐,嗚嗚嗚……我們隻有你了。”

    看著嚇得連哭聲都不敢放大的年幼弟弟妹妹,年輕人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無力垂下手,“滾!”

    ……

    “大哥,下麵已經照你吩咐送女的去男的那裏。”

    “別一棒子打死,男的不是要入贅?助他一臂之力。我要讓他們如願得到再一一失去,一起疼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