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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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不離奔至溪泉岸邊,發現通往白玉石床的路,根本不存在。既然不存在,馬駒又是如何過去的?看得出,他衣服上一點水漬都沒有。

    正猶豫,石床上的人忽而痛苦的呢喃了兩聲,聞聲,殷不離再顧不上思考,趟著溫熱的泉水,嘩啦啦的走過去。

    “馬駒,你怎麽弄得?”殷不離將秦食馬攙起,心疼的看著他身上斑斑點點的血跡。

    秦食馬淒然一笑“你心疼?”

    殷不離“廢話!”

    她不心疼誰心疼?

    “廢話”二字剛吐出,但見柔弱無力的秦食馬忽然變了一張臉,猙獰可怕,就在殷不離不知所措時,對方狠狠一推,把殷不離推入溫泉之中。

    殷不離“……”

    馬駒瘋了麽?

    “啊!”似乎有什麽東西咬了她的腿。

    劇痛傳至腦海,那一瞬間,殷不離已無法正常思考。

    她撲騰著,掙紮著,千辛萬苦爬到石床上時,眼前哪還有秦食馬的影子,倒是一條一米多長的青蛇衝她吐著長長的芯子,眨眼功夫沒入溫泉中。

    殷不離盯著那罪魁禍首留下的漩渦,直發呆。

    又一瞬,溫泉不見了,假山不見了,眼前的景致已化為花紅柳綠,春意盎然的世界。殷不離摸著身邊的白玉石床,感受著微涼逼真的觸感,盯著小腿還在流血的傷口……這一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究竟是真是假,她已然分不清。

    這時,她隱約又聽見秦食馬的呼聲,頓時警鈴大作。

    不多時,那聲音已來到她眼前。

    “混賬東西!還敢來!”殷不離大喝,隻當對方是鬼祟。

    對方見到殷不離的瞬間,立刻架起雙臂,弓著身子,做打架姿態“鬼東西,還敢裝成不離,有本事光明正大的打一架!”

    殷不離“……”

    “我殷不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沒什麽可裝,倒是你,裝成受傷的馬駒害我喪失怕判斷,而後被蛇咬,何其歹毒!”

    秦食馬“……”

    “你,你當真是不離?”

    殷不離見其收起打架的姿態,凝眉思考,卻始終未敢上前。當此時,殷不離已經斷出,眼前的人,馬駒無疑。

    隻是還要試探一番。

    於是,她問道“馬駒,我最喜歡你什麽?”

    秦食馬愣了愣神兒,須臾回道“不離最喜歡看我笑。”

    殷不離大喜。

    這等隱秘之事,殷不離敢保證,除了馬駒,再無第二人知曉。

    正要上前一步,隻聽秦食馬大喝“打住!別過來!我且問你,我最喜歡不離什麽?”

    殷不離毫不猶豫地道“馬駒最喜歡被不離管著。”

    秦食馬“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嘴裏嘟囔著,眼裏的笑意卻遮不住,殷不離拖著受傷的小腿兒,一瘸一拐的要打他。

    不多時,倆人終於緊緊抱在一起,訴說方才見到的種種怪異。

    得知彼此都是因為對方才受的傷,那個擁抱似乎更緊了。

    “咳咳。”薑鑒慢慢朝二人走來。

    秦食馬看到,立刻上前一步,把殷不離擋在身後“不離,別輕易相信,這國師十有是假的,有可能是大青石,也有可能是木頭樁子……都是幻,幻化的……”

    話未完,薑鑒已經走到秦食馬麵前,照著他的腦袋親昵的拍了一下,哭笑不得道“吾乃國師,如假包換。”

    “你,你,你有什麽證據?”秦食馬結結巴巴道。

    薑鑒無奈笑了笑,伸出大掌在倆人眼前輕輕滑過,倆人齊齊感到一陣眩暈,好一會兒才睜眼,再看四周,哪還有什麽萬紫千紅,春意盎然,頂多算是老樹出新芽,凍土剛融化。

    “您真的是國師!”倆人齊聲道。

    薑鑒輕輕點頭,看了看秦食馬的肩頭,掃了掃殷不離的小腿,歎道“去正堂包紮傷口吧。”

    “切記,此生,你二人既是彼此助力,又為彼此魔障。”

    殷不離大抵明白薑鑒的意思,卻不大讚同“國師,弟子等在那種境遇下,無論看到誰負傷,都不會丟下不管的。”

    薑鑒微微搖頭,“任何人,但凡陷入吾之迷心之境,所見者,為當局者最牽掛之人。”

    殷不離、秦食馬恍然,謝過薑鑒,由童子引著走向正堂。

    ……

    薑鑒目送二人離開,又去尋另外四人,先後找到楚淩霄、班茁葭,二人皆負了傷。幻境中,楚淩霄為救姬羌而中了暗箭,班茁葭為救負傷的楚淩霄觸動機關,弄的傷痕累累。

    倆人從幻境中走出後,薑鑒把迷心之境的意義告之,楚淩霄又羞又愧。

    他心係一人,不曾想自己也被一人這般心係。

    “茁葭。”他喚道,卻不知說什麽,班茁葭卻落落大方回他“茁葭的第二條命都是王爺給的,心係王爺乃天經地義之事。”

    楚淩霄動容。

    薑鑒告誡班茁葭,若將來有一天戰事起,沙場之上,他當尤為注意,心有牽掛,最易吃埋伏。

    班茁葭受訓,躬身相拜,“謹遵國師教誨。”

    薑鑒滿意的點點頭,對於欲言又止的楚淩霄,並無一言勸誡。

    隨後,倆人也相互攙著,前往正堂。

    薑鑒長籲一口氣,去尋白扶蘇。

    當此時,白扶蘇正懶洋洋的躺在大青石上曬太陽,看見國師走來,他騰的跳起,隨後,姿態灑脫的蹲在大青石上打量來者。

    幾息功夫,他笑著跳下大青石,拱手道“終於來了個真的,弟子拜見國師。”

    聽他的話,似乎已經見過許多幻化成薑鑒模樣的假象。

    薑鑒收了幻境,對白扶蘇語重心長道“吾知你一心想做下任國師……經過種種考察,你並不適合,扶蘇,陣前軍師才是你的歸路。”

    白扶蘇不甘“國師,弟子早已識破幻境本境,也找到幻境出口,之所以沒急著走出,乃是為了等國師現身。”

    薑鑒仍堅持,以白扶蘇的本事,做個運籌帷幄的陣前軍師,最為適合。國師一運,並未落在他身上。

    白扶蘇不服,曆數七堂課裏,他種種異於常人的表現,還有他對術法的癡迷,天賦等等。

    薑鑒卻搖頭道“國師者,最忌私念與牽掛,你的心境中,吾頻頻現身,足以說明,你私念甚重。”

    “國師就沒有私念麽?”白扶蘇反問,“國師敢不敢帶弟子一起進入陛下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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