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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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同生共死
當龍兒和小黑去救張道陵後,金蟬和玉蘭也是心急如焚,但一點忙也幫不上。兩人急得直轉,卻是無計可施。
金蟬急得在泉水旁邊坐下,默念佛經,求佛祖保佑張道陵無事。
玉蘭站在金蟬身旁,望著那一潭泉水,水麵中映著自己如花般的容顏,卻又是那麽的愁色滿麵。她想此番沒找到親人,卻累得張道陵出事,傷心之下,眼淚不由滴落水麵,水麵蕩起一圈圈漣漪,將自己的容顏打亂。
玉蘭心中輕輕地歎了一聲,將眼淚拭去,忽然見那還蕩著波紋的水麵上,忽然現出一個尖嘴的醜臉,正貪婪地望著自己。
玉蘭一聲尖叫,跌倒在金蟬身上。金蟬也嚇了一跳,忙扶玉蘭,二人定睛一看,在泉水的對麵,正站著一個矮小精瘦的道人,一邊揉著流淚的眼睛,一邊冷冷地望著他們,笑道:“哈哈,這女娃子長得不錯,正好供老夫恢複功力。嗯,老子好久沒嚐人肉味了。你這小子白白嫩嫩地,肯定好吃的很。”
金蟬聽了,心知不好,將身子攔在玉蘭前麵,喝道:“我張道陵張大哥馬上就到,他功夫蓋世,你若是敢動這姑娘一下,定然不得超生。”
“哈哈哈哈。原來這小老道叫張道陵。哼,老子一時大意,被他們傷了眼,等我借這位美女恢複了功力,還要去找他算賬呢。”
玉蘭見事情不好,張口急呼:“張大哥、龍兒、龍兒。”
那矮小精瘦的道人聽了,不由地打了個寒顫,回頭望了望,見沒有動靜,這才又用手擦了眼角的淚水,冷笑道:“他被人設計陷在羽淵了,想要出來,不死也得拔層皮。估計那個小妖女現在也陷進去了,他們已經自身難保了,哈哈哈哈!”
道人一邊奸笑,一邊越過泉水,來到他們跟前。金蟬心知不好,一推玉蘭道:“我纏住他,你快走,找他們去。”說完將身一縱,伸手要去抱住那道人,好讓玉蘭脫身。
那道人如何肯讓他抱住,伸腿一蹬,便將金蟬踹翻在地。金蟬腹中奇痛無比,但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伸手又抱住那道人的左腿,口中流著血叫道:“快走。”
那道人見了,一邊眨著發紅的眼睛,一邊大笑道:“你小子想死嗎?”說著右腳一踢,正踢中金蟬胸膛,將他踢得身子翻了個,金蟬但覺眼前一黑,一口鮮血,仰麵噴出,血花鮮紅,灑滿了金蟬一身。
那道人見了,有些可惜地道:“老子最愛喝鮮血了,這麽好的血,可惜被你浪費了一些。”說著伸出如爪子一樣的右手,一下子扼住金蟬的脖子,獰笑道:“臭小子想英雄救美嗎?嗬嗬,你給我去好好洗個澡,好等著老子吃你。”說完將手一抖,金蟬整個人就飛了出去。一下子落到泉水中,消失不見。
玉蘭見了,失聲驚呼,便要縱身跳入水中救助金蟬。那道人那容得她跳。一伸手,便抓住她的左手腕,那手如鋼箍一般,困得玉蘭動彈不得。
玉蘭心痛之極,眼淚簌簌而下,回頭望著泉水中,見水麵依舊蕩著紅色的漣漪,卻不見金蟬身影。她無計可施,用手一拭珠淚,毅然地對那道人道:“你先讓我去看他一眼,我什麽都答應你。”
那道人見眼前這小姑娘梨花帶雨,容色之美,為世間罕見。剛才她說那話時,眼神清澈,竟然一掃之前的驚慌,反而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之色。不由地心中一顫,冷笑一聲,問道:“此話當真?”
“我若騙你,讓我馬上就死。”玉蘭斬釘截鐵地回道。
“那好。我最喜歡聽話的人。”那道人向四外望了望,見一切如舊,這才將手鬆開,繼續道:“你放心,他死不了的,這泉水就半人多深。”他話剛說完,就聽嘩啦一聲,泉水一翻,金蟬如落湯雞般,從水中站起,擦了一把臉,叫道:“玉蘭。”
玉蘭一見金蟬沒死,大喜過望,轉過身來,將身一縱,也跳進水中,撲騰著奔向金蟬,叫道:“我在這,金蟬大哥,你沒事吧。”
金蟬見玉蘭也跳了進來,心中大驚,顧不得身子疼痛,額頭上出血,忙伸手扶住玉蘭,叫道:“你、你怎麽還不走?”
玉蘭望著他額頭上流出鮮血,想來必是剛才被扔進去磕的。心痛地想用手去擦。就在這時,那道人望了金蟬一眼,心道:“這小子還真禁打,經我這幾下子,竟然還能堅持。”他天性抓到獵物後,就喜歡戲弄夠了再吃,現在看到二人的慘樣,得意地冷笑道:“想走,做夢吧!”
玉蘭聽了,忙一邊向外推金蟬,一邊催金蟬道:“金蟬大哥,你快走。”用手一推他,示意他從泉的另一麵走。
金蟬不解其意,玉蘭急道:“你別管我,快點走。”
金蟬急道:“要走一起走。”
那道人聽了,冷笑道:“想走,門都沒有,你們倆好好地洗洗,一下好入道爺的肚中。”
金蟬見眼前的道人,竟然連玉蘭也不放過,饒是他一生行善,也被氣得無明火起,想到剛才自己頭碰到泉水底的一塊石頭,當下貓腰,伸手入水,卻摳那塊半陷在沙中的石頭。那塊石頭極是冰涼,金蟬用手摳了幾下,被石頭擦出口子,手指上的鮮血將石頭下麵的泥都染紅,又隨著泉水一縷縷地擴散開來。
他不管不顧,終於將石頭從水中挖了出來,金蟬用手舉著石頭,猶如拿著開天辟地的寶劍一樣,向前一步,擋在玉蘭身前,對那道人道:“阿彌陀佛,你要是敢進來,貧僧就要與你拚了。”
那道人見已戲耍了他們一番,準備動手。他見眼前這個小夥子,竟不怕死,還口誦佛號,迂腐中又帶著一股勇勁,當下冷笑道:“好,那我就先吃你。”
玉蘭聽了,拉著金蟬,哭著求道:“金蟬大哥,你快走呀!”
金蟬毅然地搖了搖頭,堅決地道:“除非我死了,否則不能讓他動你一個指頭。”說著手中舉過頂,左腳向前踏出半步。心想隻要那道人敢上前,我就用這石頭狠狠地砸他腦門。
玉蘭無奈,隻得在後麵緊緊地抱著金蟬,閉眼再不看眼前一切。
那道人見了金蟬的樣子,更是歡喜,笑道:“你這小子骨頭硬的很,正好對我的胃口,你用那隻手砸我,我就先啃你那隻手。”說著伸出舌頭,在嘴唇上舔了舔。作勢要上,來戲弄金蟬。
金蟬不知那道人是在戲弄他,右腳一用力,正好踩到挖出手中石頭的那塊地方。他用力之下,卻覺得腳下鬆軟,想要換個地方,卻又被玉蘭抱著,不好動彈,隻得右腳再向下用了用力,猛然間隻覺腳下一空,一股極大的引力,從下麵傳來,他手中舉著石頭,還未明白過勁了,他和玉蘭,已被那股大力吸了進去,兩個人隨著泉水,一同墜入地下。
那道人此時本可以出手抓住金蟬,但他天性好疑,見狀反而後退了兩步,眼睜睜地看著二人隨著泉水,打著漩渦地被卷了進去,卻並不出手相救。
等不見二人蹤跡,泉水也全部打著漩渦從地上那個黑洞漏了進去,那黑洞竟然合上,隻現出一個小口,金蟬手中那塊石頭,正好不倚不正地地落在小黑洞口上,蓋了個嚴嚴實實。
那道人這才動身,來到泉底,仔細查看一番,見無危險,這才伸手去拿那塊石頭,可是不曾想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拿它不動。心下好奇之極,心想那小子能拿得動,為何我卻拿不動,他當時就是借著水的浮力,也比不上我的一個小手指頭力氣大呀!
他試了幾次,仍是動不了這石頭一下。見石頭下麵又有泉水汩汩地冒了出來,心想這二人,掉到裏麵,縱不是摔死,也會被水淹死。隻可惜自己一時托大,竟然讓到手的鴨子飛了。
這道人等到泉水恢複原狀,又下水取那石頭,卻仍是動不了它一分。心中是奇怪之極。其實他那裏知道,這泉仍是當時有人用神法將石頭凍住下麵的水,形成一股玄冰,防止泉水漏進去。要除開這石頭,非得純陽之血暖開。偏巧金蟬的血是純陽,又被他用帶血的手去摳,竟然融化了幾千年未曾化的玄冰,露出裏麵的洞穴,並將二人吸了進去。而等金蟬之血隨水流進後,片刻之間,玄冰又重新凝結,封住洞口。這道人雖有法力,卻是破不開這玄冰的。
那道人正無計可施,隻得出水,看著水池中,隨著泉水流出,一切又恢複了原狀。他心想老子眼睛若不是被那破珠子弄得差點瞎了,到現在還瞎紅眼病的話,早就該看出這泉水中的古怪之處,結果慢了一步,讓這兩個人跑掉了。
正當他自怨自艾之際,忽聽得遠處有人呼喊之聲,聽聲音正是張道陵和那白衣女子。他心知自己受傷之後,更不是他們對手,當下身形一晃,趕緊隱身,向山下逃去,順著一條向東而去的土道逃匿不見。
這道人正是那日在嵩山被濟水神珠傷了眼睛的黃鼠狼精。他自嵩山上逃走後,就逃到這裏,羽山有一洞穴,正是它得道之前的藏身之所。
它回到這裏,經過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休養,眼力漸漸地恢複了有七八成,但卻得了眼睛見風就癢,眼角流淚,雙眼也被自己揉的通紅。這日他正想出去找個人吃,好助自己眼睛複原。不成想就發現了張道陵一行人。
它一開始以為是張道陵他們追它到此,嚇得不敢露麵,隻是遠遠地在旁窺探。等它弄明白並非是為自己而來,這才放下心,在暗中跟著。
它見到張道陵被困,龍兒又去救後。心想這一男一女正好用來給自己煉功,但是卻沒想到又讓金蟬二人被水衝走,讓自己白歡喜一場。
它恨恨地回到自己隱居的洞穴之中,躺在一張草席上,正賭氣咒罵之際,忽然聽得洞口處傳來了一聲冷笑。這一聲隻嚇得他魂飛魄散,心想我這洞,甚是隱秘,而且我來時,絕對沒看到有人跟著,怎麽會有人尋到此處。不過這洞狹窄的很,光是直角彎,就有三個,能到洞裏麵來,非得有他這樣子的身手才行,想來那道人和女子,絕不會追到此地來,當下屏氣凝神,靜待其變,那知又過了半晌,在離自己藏身之地最近的直角拐彎處,又傳來了一聲冷笑。
那黃鼠狼精聞聲,心中更是害怕,這時聽得那聲音問道:“你還不出來受死,是等姑奶奶進去動手不成。”
那黃鼠狼精聽了知道已躲不過去,隻得回聲問道:“道友是何方神聖,為何要光臨到貧道這陋居。”
“哼,你這可真是夠陋的。你快點給我出來,姑奶奶要問你話。”
黃鼠狼精何曾受過如此被人堵到家門口欺負的氣。當下冷笑一聲,一用功,一股毒氣已自體內排出,它對著毒氣用力一吹,同時用笑聲掩護道:“道友,你我素不相識,有何要問的呢?”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聲悶哼,隨即那聲音又罵道:“你這黃鼠狼精,竟然用臭屁來害我,瞧我不收拾你才怪。”
黃鼠狼精聽著那人是掩著口鼻說話,知她已中了道,心想此人能看出我的出身,看來本事不小。但那個叫龍兒的女子還中我神氣後倒地不支,我就不信此人禁得住。當下又運功排出不少毒氣,口中仍是繼續引那人說話道:“貧道之居,確實是氣味不好聞,不過道友要是問我話的話,那就請問吧。貧道眼上有疾,實在是不能出來見客。”
那聲音冷笑道:“你這點小伎倆,也敢用來對我。姑奶奶讓你嚐嚐我的手段。”隨著那聲音漸遠,人已又出了洞口。
黃鼠狼精心想我就不出去,你能耐我何。它正得意間,突然感覺一陣冷氣傳了過來。那氣極寒極冷,打到洞壁上,便凝化成冰。不一會洞壁上的薄冰,越來越厚,從裏向外結成冰塊,黃鼠狼精心知不好,再不出去,就會被凍在裏麵,它無計可施,隻得乖乖地出來。
等它到了門口,擦了擦流淚的紅眼睛,卻見麵前站著一個黑衣女子,連麵上也用黑紗包著,看不好麵相,隻覺得殺氣從她身上彌漫而出,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但它不願就此受氣,仍是一個打滾,複化為人形,站起身來,強作鎮定,冷聲道:“道友如此苦苦相逼,不知貧道哪裏得罪了貴客,要知道,貧道急眼了,也不是好惹的。”
那黑衣女子聽了,鄙夷地望了它一眼,冷笑道:“你不過五六百年的道行,竟敢在姑奶奶麵前裝大。”說著將袖子一揮,便向黃鼠狼精攻去。
黃鼠狼精想不到她說打就打,雖然已有防備,但還是慢了一步,它知這黑衣女子絕不好惹,本想乘機逃走,但這黑衣女子看樣子已猜到它的心思,一動手便是絕招。袖子一揮出,便影化九條,向黃鼠狼精纏去。
黃鼠狼精一縮身,還未等放出黑霧,便覺得四麵八方,全是袖影,瞬間自己就被袖子纏住,隨著袖子地不斷向它肉裏勒去,同時傳過來了陣刺骨的寒意,凍得它幾乎要昏迷過去。它情急之下,急忙大叫道:“大仙饒命、大仙饒命。”
那黑衣女子聽了,這才收法,袖子一抖,撤去了法術。黃鼠狼精得饒不死,再也不敢囂張,跪倒在地,連連叩頭。
那黑衣女子見了,臉上不由地浮出一抹微笑。隻聽她道:“抬起頭來回話。”那黃鼠狼精聽了,忙抬起頭來,還不忘擦下眼淚。
那黑衣女子冷冷地望了它通紅流淚的雙眼,忽然道:“你這眼傷,應是被洛水神珠所傷。想來天下人也沒有幾個能解得了洛水珠的傷,你也算是命好,今日遇到了我。”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小葫蘆,從裏麵倒出兩粒藥丸,一紅一綠,一揮手,扔到黃鼠狼精麵前,冷冷地道:“紅的內服,綠的分成兩瓣,分別外敷在你的眼睛上。”
黃鼠狼精聽了,雖然心下忐忑,但哪敢不聽。忙又謝了那黑衣女子。並不敢起身,仍是跪著將紅丸吞下,綠丸一分兩瓣,分別敷在自己的左右眼上。
黑衣女子見他上好藥,微掀起黑色紗巾,對著黃鼠狼精的雙眼吹了一口氣,一陣香風襲過黃鼠狼精的雙眼,黃鼠狼精先是渾身一個哆嗦,然後隻覺得雙眼涼颼颼地,甚時舒服。這時隻聽那黑衣女子道:“好了,你睜開眼吧。”
黃鼠狼精應了聲“是”,然後用手揉了下雙眼,慢慢地張開,但覺雙眼清爽,再無癢感,也不再流淚,而且視力更勝從前。他心中大喜,又跪下磕頭。
黑衣女子見了,冷冷地道:“你也不用謝我。我是看你有些用途,這才找上你的。那紅丸仍是我獨門煉製的忠心丹。此丹能助你長一甲子的功力,但隻要你心生異誌,就會催發丹毒,到時候會毒得你魂魄俱喪。不過你要是為我立下大功,忠心可鑒,我自會為你解去忠心丹毒。”
聽到這裏,黃鼠狼精是先喜後悲,又怕又恨,但也無可奈何,隻得連連磕頭道:“小的不敢,小的今後隻聽大仙一人之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黑衣女子又“哼”了一聲,慢慢地道:“今後你隻要乖乖地聽我的話,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我剛才來晚了一步,你跑到這洞前,都幹了什麽,見了什麽人。”
黃鼠狼精如今哪裏敢有所隱瞞,當下將他與張道陵相遇,到適才將金蟬等逼到泉水中消失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黑衣女子聽了,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現在給我暗中仔細尋找剛才跑丟了的小和尚和那個女孩。若是遇到張道陵他們,隻能暗中監視,不可打擾他們行事,更不可對他們下手,聽見了沒有?”
“是,大仙,小的從命。”黃鼠狼精恭恭敬敬地回道。
黑衣女子見了,滿意地點點頭,又從身上掏出一根白色的長毛,一擲出去,那根白毛如針一樣刺入黃鼠狼精的額頭上,隻聽她道:“你若發現了什麽情況,可以持令牌到黃河,隻需將令牌扔到黃河之中,在一旁等候,我自會與你相見。這根長毛就賞給你作護身吧,你要是遇到危急情況,隻要將此毛撥出來,我便知道了,自會來助你。不過你要是想弄什麽手腳,別怪我讓它刺入你的頭裏。”說完便消失不見。
等黃鼠狼精回頭四望,哪裏還看得到半分蹤跡。腳下卻扔著一塊黑色令牌,中間一個金色的圓圈,裏麵一個紅色的“九”字。黃鼠狼精忙拾起,對著自己的洞口歎了口氣,便化身為原形,鑽入林中不見了。
但是這些情景,張道陵他們如何能猜得出來,他們又在羽山四周找尋了半天,仍是一無所獲。當夜色降臨之時,隻得與龍兒一起,躡空向蒼梧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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