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阿美戰略部門主動聯絡了炎國商務部。

    消息剛傳回國內，商務部裏上至高層下至普通員工全都歡聲笑語，興奮不已。

    所有人都在歡慶這一偉大的勝利，這絕對是炎國和阿美這麽多年來曆史性勝利的一刻！

    很快。

    振奮的消息傳到胡來耳朵裏。

    因為這次阿美提出的和談方案裏涉及到鳳凰集團的芯片價格戰，所以第二天一早，陳海和商務部的同誌早早就來到鳳凰工業園區找胡來商量此事。

    “胡總，阿美方麵提出有關鳳凰集團的方案是，他們放開咱們鳳凰所有產品進入北美市場的限製，相應地，我們國內同等解除對高通等芯片企業的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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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以外，他們還提出希望i、高通等企業與貴公司成立‘芯片價格對話機製’，共同維護芯片市場價格穩定。”

    “說人話就是希望終止價格戰，穩定芯片價格。”

    陳海說完，胡來並不意外。

    全世界所有國家中，炎國的芯片市場就占據接近40%的份額，如此大的市場，高通、i等芯片廠商願意就此放棄才怪了。

    而價格戰就更不用說了。

    如今鳳凰集團在一條龍idm模式下銷售一顆芯片的利潤都僅僅隻剩10%，像高通這種隻有設計端，其他測試、封裝、製造等環節全靠代工的企業利潤早已逼近虧損線。

    而附屬在高通產業鏈下的產業也早已減少了大量利潤，現在全產業鏈基本都是咬牙撐著。

    如此困境，自然著急。

    “陳局，你們的意思呢？”胡來反問道。

    “上麵昨晚連夜開了個會，意思是從大局出發，還是願意和阿美和談，借此爭取更多的利益。”

    說完這句，陳海看了胡來一眼，見胡來神色澹定，繼續說道：

    “阿美和我們在經濟上有很強的互補性，而且他們是我們最大的出口國，我們很多企業都需要他們強大的市場消費力。”

    “如果雙方經貿往來正常，對我們的經濟，對我們的外貿企業來講都是有很大的好處。”

    “不過，我們還是要先征求您的意見，聽聽您的想法。”

    胡來微微一笑。

    不管怎麽說，陳海的態度讓他感受到了尊重。

    他心裏對此事早就有了預桉，也不墨跡，略微整理下思路後說道：

    “陳局，放開高通進入炎國市場的限製我沒有任何問題，我聽從上麵的決定。”

    “不過，他們提出的‘芯片價格對話機製’就算了，我不會答應。”

    陳海顯得頗為意外。

    芯片價格戰對於高通、i來講確實損失巨大，但鳳凰集團的芯片產業也同樣受到巨大影響。

    這無疑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麵。

    “胡總……恕我直言，這次阿美主動提起成立‘芯片價格對話機製’，我認為是我們一次不錯的機會。”

    “我們完全可以借此占據主動地位，從而在未來芯片定價中獲得更大的話語權。”

    胡來聞言笑了笑，片刻後又搖搖頭。

    最終，他目光看向陳海，緩緩說道：

    “陳局，我們不需要什麽所謂的‘芯片價格對話機製’，我們不需要。”

    “未來，芯片的價格必然由我們說了算，也必將由我們說了算。”

    陳海微微一愣，目光也變得嚴肅許多。

    半晌過後，他緩緩呼出一口氣，看著胡來說道：

    “胡總，既然你已經拿定主意，那我就不多說了。”

    “正好此次最重要的事情是關於是否放開高通的限製，‘芯片價格對話機製’倒是其次，既然如此，我就按照您的意思擬定談判內容了。”

    “好！”

    ……

    經過了前期的溝通，雙方的第一次會談終於定在一周後。

    這一次雙方的會談將以線上的形式進行，雖然阿美強烈要求在第三國展開現場會議，但炎國方麵完全無視了阿美的要求。

    負責聯絡的工作人員對此隻有一句話：

    愛談談，不談滾。

    無奈之下，阿美最終隻能接受了線上會議。

    僅僅隻是會議前的接觸就讓阿美感受到炎國強硬的態度，這也讓阿美的戰略團隊對凱恩關於炎國的判斷更加堅信幾分。

    很快，雙方的第一次線上會議正式開啟。

    阿美方麵派出了以柳宜修、凱恩為首，以及芯片集團、航空發動機集團為主的公司代表。

    而炎國這邊，雖然涉及到鳳凰集團，但胡來根本不打算在價格戰上妥協，索性讓張廠長代為出席這場重要，但又不那麽重要的會議上。

    視頻會議啟動，雙方代表團成員的圖像出現在屏幕之中。

    最先說話的是炎國代表。

    “各位好，寒暄的話就不多說了，今天的會議我們直接進入主題。”

    “根據我們雙方前期的溝通，我們在主要問題上已經達成初步共識，今天的會議就是在此基礎上進一步的討論。”

    “首先，我們發表一下我們的意見。”

    “對於貴方提出放開高通在炎國的銷售限製，我們可以同意，但貴方提出的‘放開鳳凰集團進入北美市場銷售’，這點我們還需要補充。”

    “不僅是鳳凰集團，還有如下炎國企業同樣需要放開限製，並且貴方需要保證不再以非正當理由幹涉其在北美市場的正常運營。”

    “名單如下：中航工業、蜀飛公司、景嘉微……”

    炎國代表按照名單逐一往下念，幾十家企業的名單足足念了兩分多鍾。

    剛剛念完，屏幕那頭馬上就傳來反對的聲音。

    “no！我們無法接受。”

    “根據我們雙方之前的溝通，高通和鳳凰集團屬於同等條件相互解除限製，貴方剛才提到的公司明顯不屬於我們本次會談討論的範圍。”

    “這樣的要求，我們不可能接受！”

    “嗬嗬，高通和鳳凰集團屬於同等條件那是以前的共識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現在，就按照我們說的來！”

    會議一開始就非常激烈，炎國官方的態度明顯強硬許多。

    緊接著，雙方開始對這個問題展開激烈的博弈，占據了絕對主動的炎國表現的瑕疵必較、分毫不讓。

    如此強勢的態度讓阿美有些招架不住。

    一個多小時後，阿美妥協了。

    為了解除高通的限製，也為了能讓和談繼續下去，他們同意了炎國提出的絕大部分企業的限製。

    談完這件事後，屏幕那邊大洋彼岸的談判團明顯有些壓抑，所有人臉色凝重。

    而炎國這邊卻恰是氣勢正盛。

    “很好，很高興我們能在芯片市場問題上達成一致，接下來我們要討論的就是貴方提出的成立‘芯片價格對話機製’這一方案。”

    炎國代表說完這句話，屏幕那頭的芯片集團代表們頓時來了精神。

    嚴格地說，高通的問題涉及的更多隻是高通，已經高通附屬產業鏈的問題；而價格戰，無疑是阿美整個芯片產業鏈的問題。

    一旦價格戰的問題可以達成協議，那麽阿美的芯片產業鏈無疑將大大緩一口氣，與此同時也能更好地執行涅墨西斯計劃。

    連分析員凱恩也都不由打直腰杆，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對於“芯片價格對話機製”這個方案，阿美派出的代表是i總裁帕特。

    他輕輕撥弄了一下話筒，隨即滿臉嚴肅地直視鏡頭，然後開口說道：

    “非常開心我們雙方能在高通的問題上達成一致，這至少說明了一件事，我們雙方有著共同的利益。”

    “我相信最近貴方也注意到了，現在全球各種芯片的價格明顯屬於不正常的價格區間，長此以往，不僅會對我們雙方的利益產生巨大影響，也會對全球芯片市場造成無法預料的影響。”

    “所以……我希望我們雙方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一起成立一個‘芯片價格對話機製’，這個機製類似於石油產業裏的歐佩克（opec）組織，我們共同維護全球芯片的價格。”

    雖然帕特已經用極盡修飾的語言描述“芯片價格對話機製”這件事，但不管他怎麽回避核心的問題，但誰都能聽出來他話裏隱含的另一層意思。

    沒錯，那就是：

    求求你們了，我們認慫了，別打價格戰了吧！

    現在既然都和談了，那麽就趕緊恢複價格，不要影響咱們雙方賺錢了。

    炎國在場所有參會代表都不由露出一絲心照不宣的笑意，會議代表接過話，輕聲說道：

    “貴方提出的‘芯片價格對話機製’主體是鳳凰集團，今天我們也邀請了張總經理參加會議。”

    “我們炎國一貫秉承自由經濟，市場經濟，目前我們的芯片價格是由鳳凰集團自主定價，那麽這個問題我們還是交給張總經理。”

    “張總經理……”

    在會議代表的話語聲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張廠長。

    張廠長絲毫不怯，臉上露出澹澹的笑容，目光透露鏡頭直直看向了i總裁帕特。

    他緩緩說道：

    “帕特先生，沒記錯的話，上次您來鳳凰集團的時候我們就見過一次，今天是第二次了。”

    帕特臉上頓時有些尷尬。

    “上一次來鳳凰集團的時候，帕特先生就是為了維護芯片價格而來；我們胡總看在您的麵子上同意了，給你們機會了，但是你們呢？”

    “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爾反爾挑釁我們！你們真當我們鳳凰集團是廁所嗎？想封鎖就封鎖，想和談就和談？！”

    “所以……”

    “我明確的告訴你們，我們對你們提出的‘芯片價格對話機製’沒有任何興趣。”

    嘶——！

    屏幕那邊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場合下張廠長的態度會如此強硬，略微一愣後，帕特快速反應過來。

    “張先生，您要相信我們這次的誠意。”

    “現在全球芯片產業鏈頂端就隻有我們和貴公司，我們一起成立‘芯片價格對話機製’對大家都有巨大的好處！”

    “我們一起壟斷全世界的芯片產業難道不好嗎？”

    張廠長鼻孔裏哼了一聲，已經滿臉不屑。

    他目光看向屏幕，似乎將所有人都籠罩在他不屑的眼神之中，澹澹地說道：

    “你，在教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