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死後的流程,趙國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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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忘川河邊才會生長的花,也是你在黃泉路上能看到的唯一顏色。”
“它們叫什麽?”
“彼岸花。”
不知何時兩個鬼差已經消失不見,陪在丁秀梅身邊的換成了一位七品陰鬼使,他得知有身具功德之輩進入地府,因此來親自相迎。
地府正式規範定製沒多久,丁秀梅還是第一位進入地府的善人,所以得到了很大的重視。
當然,地府變動的這段時間,楚國也不是沒有善人義士去世,隻是他們都是虔誠的城皇信徒。
因此被當地土地神親自接走,此後無論是繼續留在神域,還是輪回都由善信自己選擇。
他們這種信徒,積攢的香火功德,夠在神域繼續活上幾個人世。
丁秀梅不喜沒有生機而冷漠的世界,誰料通往地府的卻是這麽一條“火照之路”,處處都盛開著彼岸花,算是在這長長黃泉路上增添了唯一的色彩。
而且這絢爛紅花還散發著迷人的花香,她輕輕一嗅,前二十年的記憶紛紛湧入腦海,心中滿懷喜怒哀樂。
陰鬼使沒有阻攔丁秀梅去借助彼岸花回憶,她是天生的善人,應予以尊重。
就這樣,陰鬼使陪著她走了很久很久,方才走完漫長的黃泉路,而這時丁秀梅也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她感激地朝著沉悶無聲的陰鬼使稽首行禮,隨後看向麵前的浩蕩河流,它橫阻於陰間和黃泉路之間,作為分隔。
“這是忘川河,現在要過的橋是奈何橋。”陰鬼使不吝解釋,因為他知道後麵丁秀梅就會失去這些記憶。
“好美的名字。”她輕聲讚歎道,可很快又被忘川河裏麵嚇得不再說話了。
忘川河河水呈血黃色,裏麵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蟲蛇滿布,腥風撲麵。
黃泉路的盡頭就是忘川河,忘川河上有座橋便是奈何橋。
橋分三層,上層紅,中層玄黃,最下層乃黑色。
“走吧,你可以走最上麵過去。”陰鬼使見她懼怕河裏的孤魂野鬼,提醒道。
愈下層愈加凶險無比,裏麵盡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
生時行善事的走上層,善惡兼半的人走中層,行惡的人就走下層。
“銅蛇鐵狗任爭餐,永墮奈河無出路。”這是如今地府各鬼城中流傳的奈何橋情況,很多鬼民都對忘川河十分畏懼。
惡人的鬼魂過下層的橋,多數鬼魂會被河中的孤魂野鬼拖入汙濁的波濤,然後被銅蛇鐵狗狂咬。
奈何橋兩頭都有日夜遊神把守,他們自有一套鑒別方法,沒有阻攔丁秀梅通過上層橋麵。
上層很安穩,她很快就走過奈何橋,跨越了分界的忘川河。
走到另一端,迎接她的是一個亭子中的句僂鬼婆,還有旁邊矗立的巍峨高台。
“那高台是望鄉台,你可以最後看一看你的陽世家人。”陰鬼使一如既往地提醒道。
丁秀梅聽後,怔了怔,思念和鄉愁頓時湧上心頭,高台上眼淚縱橫。
正所謂:“望鄉台上鬼倉皇,望眼睜睜淚兩行。妻兒老小偎柩側,親朋濟濟聚靈堂。”
一番痛哭後,丁秀梅步履蹣跚地走下望鄉台,她心善,知道自己耽誤太久,可能會連累送自己的陰官。
陰鬼使微微頷首,一向沉悶嚴肅的臉龐也露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笑容,護送這等善人投胎轉世,他心甘情願。
“這位是地府的陰神孟婆,喝下她給你的孟婆湯,你將失去今生記憶。”陰鬼使介紹孟婆時很客氣,不敢有絲毫得罪。
因為孟婆不是地府管轄的陰官,而是神君親自敕封的陰神,不管地府之事,
隻管熬製她那一鍋孟婆湯。
丁秀梅又是一個稽首,高尚的修養讓孟婆心中一動,幹枯的手掌上彈出一點白光,落於渾濁漆黑的孟婆湯。
“您這是?”陰鬼使驚詫不已,不知道孟婆要做什麽。
“隻是讓苦湯好喝一點,哼,你小子知道結緣,老婆子就不行了?”孟婆白了陰鬼使一眼,將一碗孟婆湯遞給丁秀梅。
“人生在世,多苦多難,這一碗下去,徹徹底底地與前世做了一個了斷。”
丁秀梅朝忘川河對岸看了看,那長滿火紅彼岸花的黃泉路,已經不能再帶她回去。
這是一個人最後擁有今世記憶的時候,無論是誰都會有沒有完成的生前心願,可這些再也無法實現。
“奈何,奈何~”
長長的歎息後,丁秀梅將孟婆湯一幹而盡,不苦,很甜。
一塊立在忘川河邊的紅黃色石頭,靜靜地看著這裏,波瀾不驚。
此之謂:“奈何橋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無對錯,望鄉台邊會孟婆。”
失去記憶後的丁秀梅,有些茫然無知,隻是呆呆地跟隨陰鬼使去轉輪殿。
她是身具功德的善人,地府早就關注到了,所以她不用再接受判官審問,也不用下十八層地獄消除罪孽。
“丁秀梅,下一世投胎成人,為楚國國士山羅之女,送入輪回!”
鬼門關、黃泉路、彼岸花、忘川河、奈何橋、望鄉台、孟婆亭、三生石,一路通過重重關卡,最後接受審問,判定功過,方能輪回轉世。
陳堯收回自己的目光,他觀察丁秀梅的死後下地府的流程,十分滿意,地府製度已趨於完善。
也正是地府在陰世的作為,原來元衍界的地府碎片,彷佛受到了什麽吸引力,開始加速聚合。
地府的輻射範圍已經開始超出楚國地域,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都已經出現鬼差拘捕鬼魂。
……
陽世,北方諸雄,聽聞楚國又攻下吳國,加速了征戰步伐。
總得來說,分為兩個戰場,一是秦魏之戰,以秦國大勝收尾。
秦王應鴻羽派大將自漢中攻劍閣,震懾楚軍不敢隨意北上,隨後應鴻羽親率十萬大軍增援尹洛盆地。
本來尹洛戰場就有十數萬秦軍,他們不僅要在洛陽城和魏軍對峙,還要派兵駐守其它重要關隘,靡費甚多。
光是每日的錢糧消耗,以及為前線動用的夫子輔兵,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現在應鴻羽又親自率兵增援,還是傾巢而出十萬老秦軍,這簡直是在拿秦國的國運相賭。
曆史上有名的兵法聖人曾曰:凡興師十萬,出征千裏,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費千金。內外騷動,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
也就是說,除開前麵一直在尹洛戰場的耗費,這次十萬大軍出征,又要有七十萬戶關中人家,放下所有,全力支持大軍出征所需的輜重供養。
秦國占據雍州、沙洲、甘州,以及漢中梁地,地域廣袤,人口接近兩千萬。
但一個國家立足和賴以崛起的基本盤往往不多,楚國是荊州,而秦國則是關中。
可以說,為了洛陽之戰,應鴻羽已經把自己的基本盤全部壓上,萬一不勝,基本盤崩潰,大業難成。
不過,應鴻羽賭贏了,魏國也沒想到他膽子這麽大,傾全國之力也要拿下尹洛。
當時,魏軍自以為有堅城為依靠,在和秦軍對峙期間,還插足了兗州戰場,想分一杯羹。
誰料秦軍新增十萬老秦兵,洛陽守軍震駭,在秦軍不計損失的強大攻勢下,殘兵突圍。
秦魏之戰,秦國大勝,不僅攻下了戰略意義和政治意義都極為重要的洛陽,還乘勝追擊,拿下洛陽八關之五。
秦國正式踏足中原爭鋒,魏國元氣大傷,全麵龜縮防禦,試圖憑借s轅關、旋門關、廣成關扼秦兵鋒。
還好秦國戰線拉得太長,後勤不足,這才讓魏國得以穩固關隘。
不過秦國以洛陽為中都,已經向山東諸國宣告了它的雄心,衰弱的魏國將何去何從。
北方諸國爭霸的第二個戰場,便是齊晉聯合瓜分趙地,第一個滅國的中原大國,正是趙國。
這種大事,就算不啟用暗間傳遞消息,也能很直觀看到。
畢竟一根將近百米的天柱垮塌,兩龍分食趙龍之景,隨便一個能望氣的異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中原三國,魏、趙、晉,這是當初各國局勢尚屬均衡時,天下諸侯所公認的大國。
三國互相製衡,時而聯合,時而對立,都想當中原唯一的霸主。
本來要是沒有外力幹擾,三國可能還要維持很長一段時間的默契“和諧”,畢竟這個亂世和曆史上的百國並立時期非常相似。
多數國家的君主,都認為這種百國並立的時期最少也要持續百年以上,可誰也沒想到,南方蹦出了一個荊楚,刺激到了北方雄心勃勃的雄主們。
青州齊國君主,齊小白便是看出亂世不會維持太久的雄主之一,在他看來,西秦和南楚都有可能提前結束亂世。
秦國占據關中,接納了前朝的遺產,隻待積蓄一夠,便能東出橫掃山東諸國。
楚國在南方一支獨秀,哪怕再不看好楚國的人,也不得不承認,楚國很有可能統一南方。
齊小白不甘心,於是起家業相博,一戰統一青州,二戰西進兗州。
齊國使者奉齊小白的親筆書信,邀請晉國和魏國瓜分趙國,能拿下多少地盤全看自己打下多少。
作為主動挑釁進攻的一方,齊國當然吸引了趙脛饕精力,這種情況下,魏晉可以占盡便宜,哪能不同意臨時結盟的邀請。
事實也是如此,趙軍主力在東線抵抗齊軍,其它兩麵都被魏晉兩國打成了篩子,連丟十數城。
後來秦軍東出,魏軍回防,這才給了趙國喘息之機,同時齊軍放緩進攻,趙軍抽掉部分主力北抗晉軍,勉強算是守住。
魏國被秦國東出偷襲,丟掉要崤函道附近大量土地,自然想在其他地方補回來,而趙國就是一團肥肉,隨時等魏國吃下。
因此,在憑借洛陽堅城擋住秦軍的進攻後,魏國不顧兩線開戰的大忌,從背後偷襲趙國。
魏軍長驅直入,一度迫近趙國都城三百裏之內,逼得趙國隻能抽調東線趙軍,因為齊軍這個時候好像暫時休戰了。
適時,齊國內部發生叛亂的消息瘋傳,聽說是被齊國平滅的北海和城陽兩國遺老,發動複國之戰。
這不很合理?
趙王因此放心抽掉東線趙軍,回師救援都城,整個毗鄰齊國的東線城池,僅僅隻留下堪堪守城的少量士卒。
北線對抗晉國的趙軍,趙國君臣都沒想撤,因為晉國對於趙國,地勢居高臨下,一旦邊關失守,很容易陷入全線崩潰的境地。
回師救援的東線趙軍,抱著保家衛國的心態和魏軍血戰,軍力一向強盛的魏軍居然不能獲勝,兩軍陷入糾纏和泥潭之中。
應鴻羽得扶龍異人告知形勢,決定以舉國之力,打破尹洛戰場的僵局。
超過二十萬秦軍,圍攻洛陽一城,而魏國一半的軍隊還在趙國,無力救援。
就這樣,洛陽城的魏國守軍在等不到援兵的情況下,uu看書 隻能棄城突圍。
同時,齊國於趙國東線發動全麵進攻,他們養精蓄銳已久,少量趙軍根本守不住城池。
趙國君臣恍然大悟,紛紛抱頭痛哭,怒斥齊小白非雄主,慣用詭譎之計。
他們哪裏還不明白,齊國內亂就是自導自演,迷惑趙國放出來的消息。
為的就是讓趙國撤軍,然後在其無力回防時,以最小的代價攻城略地。
說到底,還是趙國不夠強大,處於中原四戰之地,居然以防守為主。
露出弱勢,當然會被豺狼盯上,趙國在鄰居的眼中就隻是肥肉。
這一戰遷延日久,楚國攻占吳國,從興平九年打到興平十年,趙國滅亡的進程,也直到今歲四月方才結束。
為此,中原大地的很多地方,還耽誤了春耕,眼看饑荒之災就難以避免。
北方在興平十年的春天,紛亂不休,而南方除了閔州,其它地方大體上保持和平態勢。
李隆在掛滿整個參謀院的諸國輿圖上,對著北方戰報,細細品讀。
“大王已占據南方一統的先機,何必憂心。”一位參謀近侍看李隆眉頭緊皺,不由得說出一些舒心的話語。
“大王的擔憂是可以預見的,趙國一滅,中原歸屬將進入最終決戰。”另一位核心參謀張平,直指北方形勢核心。
這時一封來自越國情報,打破了眾人對於北方的關注。
越王錢敘,似有投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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