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蒼喬的執念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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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蘭若呆了一呆:“你……說什麽?”

    蒼喬從書架上取了一幅畫下來,鋪開在桌麵上,提了筆沾墨,危險地眯起眸:“怎麽,不願意?”

    明蘭如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不知怎麽心底就是一股子濁悶的氣。

    就算她不願意,他也會逼她“願意”

    她捏緊了自己衣襟的手指鬆了又緊,最終還是站了起來,指尖一鬆,原本就已經殘破的裙子就散開來。

    明蘭若輕顫著手指褪下衣裙,柔軟的裙子順著她雪白的大腿落下,在地上堆成嫵媚而誘人的姿態。

    不管臉上怎麽火似的羞恥發紅,不管她的身體是不是僵硬,她一雙清冷明媚的眼就這麽眨都不眨地死死盯著他。

    那是她不肯退縮的驕傲和倔強。

    隨著她衣裙的散落,蒼喬的目光漸漸幽深,握筆的長指在她的目光下漸漸收緊。

    “我……好看嗎?”她忽然拔下頭上的發簪,散落了一頭五黑的長發,挑釁地問,聲音裏卻帶著一點輕微的顫抖。

    “好看的。”半晌,蒼喬很慢地道。

    他垂下了長睫掩去了他黑暗到令人心驚的眸光,他輕輕地提筆落紙:“坐,你手邊有茶。”

    明蘭若坐了下來,她緊緊地捏著掌心。

    房間裏燒著地龍,即使光著身體,她都感覺不到冷,手邊還有茶水與點心。

    茶是碧螺春,點心是水晶糕,竟都是她喜歡的。

    所以……

    這是懲罰、挑釁又或者是……引誘?

    明蘭若已經分不清楚,空氣裏都是他身上沉水香的氣息,覆蓋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軟嫩的皮膚。

    如這熊熊燃燒的地龍,在這冬日裏,這熾熱仿佛能將人融化一般。

    蒼喬沒有再說話,隻站在桌前,專心致誌地描摹著。

    他的每一次落筆,仿佛都在她的身上,都是詭秘的輕顫,明蘭若的掌心裏都是汗,到了末,她已經麻木了。

    不知過了多久,才見他停了筆,靜靜地看著筆下的畫。

    明蘭若到底忍不住,低低地問:“畫完了?”

    蒼喬淡淡地道:“新裙在櫃子裏。”

    明蘭若如獲大赦,立刻取了裙子迅速地穿上,這大約是她這輩子穿衣服最快的一次了。

    穿好了衣裙,她站起來,就能看見他桌上的畫。

    她是國公嫡女,琴棋書畫都有涉獵,一眼就看出那一副春宮圖並不是新作,而是沒有完成的舊作。

    蒼喬這一次,不過是將沒有完成的作品完成了。

    畫上的工筆白描美人雙手被縛,一如她現在的樣子,不著半寸地嬌軟靠在榻上,纖毫畢現。

    明蘭若一張粉臉早已紅透,此刻還是忍不住咬住了唇角,渾身發軟。

    她強自鎮定問:“為什麽不畫臉?”

    畫上美人,依然沒有臉,或者說隻點了一抹嫣紅的唇,其餘皆無。

    “好看麽?”蒼喬提著筆,忽然抬起狹長的眸子,含笑看著她。

    這是她之前挑釁他的話。

    她纖細手指緊緊捏著袖子,明眸不肯服輸地反問:“不好看嗎?”

    怕什麽,不就男女之間那點事兒,她上輩子也不是雛兒,做間諜探子的人,有什麽不知道?

    蒼喬幽眸靜靜地看著麵前倔強的美人,他忽然垂下了眸,似自問自答:“極好看,哪裏都好看。”

    明蘭若瞬間漲紅了臉,眼底都盈了羞澀的水霧,她捂住自己胸口,退了一步,轉身就想跑。

    可卻被蒼喬反手一把扯住了手枷的鏈子。

    明蘭若又羞又窘地咬牙掙紮:“放開我!”

    她到底沒那麽厚臉皮。

    蒼喬一雙幽眸隱了叫人心驚的魅光:“若是不想再被罰,乖乖地離那些男人遠點,否則下次,就不隻是畫了。”

    明蘭若忽然不掙紮了,看著他,譏諷地笑了:“蒼喬,你可以不要我,但你應該知道我能出來,並不隻是你的施舍,我能幫你治縮陽之症,我們是有交易的!”

    蒼喬卻忽然垂眸,神色淡淡地替她解了手枷。

    明蘭若揉著手腕,轉身就走,卻在開門的一瞬間,一雙修長的手臂“砰”地一聲將她按在門上。

    明蘭若被圈在他的胸膛和門間,背後是他緊貼重複自己的熾熱體溫。

    “你……”她輕顫了一下。

    蒼喬卻溫柔地把臉抵在她的發間,幽幽道——

    “別老想伸爪子撓人,這一輩子,我都不可能不要你。”

    說著,他抬手一把抱著她往書房的軟榻上走去。

    明蘭若有些茫然地看著抱自己的人,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說這一輩子,他都不可能不要她。

    一輩子……

    蒼喬看著懷裏懵然的姑娘,淡淡地挑眉:“天都快黑了,餓不餓?”

    明蘭若覺得自己腦子裏一片漿糊,這人一下子冷,一下子熱的,想幹嘛?

    她有點遲疑地道:”嗯。“

    蒼喬將她放下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點心:"咱家記得這水晶糕是你打小愛吃的,為什麽都沒動,改了口味?“

    明蘭若愣住了,心情複雜又歡喜,他竟記得她小時候的口味嗎?

    她輕咳一聲:”剛才……吃不下。”

    她不著寸縷地坐在那,能坐得住就不錯了,哪裏還還能吃得下東西?

    蒼喬挑眉,隨手拿了發簪,替她挽起長發:“剛才不是很放肆,很大膽地誘惑本座麽?”

    明蘭若小臉緋紅,悶聲不說話,指尖不自覺地摳著軟枕上的錦扣。

    蒼喬似笑非笑地替她整理出一個優雅的垂髻:“這副樣子,才好見人,披頭散發就往外跑,打算叫東廠的人都知道你在這裏與本座對食?“

    明蘭若不自覺地撫了下自己的發髻,他伺候人的手藝當真是好,隻是……

    她別開臉,一雙明麗的眸都要羞出水光來:“明明是你逼我脫衣服……。”

    蒼喬低笑出聲,哄孩子似地將她抱在自己腿上:“是是,都是咱家強迫你的,咱家想完成那幅畫很久了,這不是剛好完成這點執念麽。”

    明蘭若覺得自己已經麻了,她真的沒話說。

    這人到底是怎麽能用這樣溫柔的語氣,說出無恥的話?!

    而且這樣喜怒無常?!有病!

    “要不要吃點別的東西?”他忽然問,仿佛因為完成了畫作,心情極好。

    明蘭若還沒來得及拒絕,就看見小齊子送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蟹麵和兩隻蒸好的螃蟹進來。

    明蘭若看著那一碗堆滿了金黃蟹黃,噴香油潤的蟹麵,忍不住怔住了。

    她從小喜歡吃蟹麵,父親最疼愛她,以前秋日下朝,總不忘親自去集市挑上最好的蟹,叫人拆了回來給她做蟹黃、蟹肉麵。

    自從和父親決裂之後,因著觸景傷情,她就再也沒吃過這東西了。

    可蒼喬竟然記得……她最喜歡吃什麽。

    這樣冷的天,螃蟹很難找,為何既不願與她在一起,卻又這樣處處上心?

    明蘭若隻覺得心頭又酸又軟:“你為什麽……。”

    “吃吧,別讓咱家說第二次。“蒼喬淡淡地打斷她,遞了筷子給她,又取了銀絲手套和小鉗子、勺子,慢條斯理地開始拆螃蟹。

    明蘭若抿了下柔軟的唇,這果然改不了霸道的本性。

    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拿起筷子吃麵。

    入口油潤帶香,濃稠的蟹黃口感,還有溫熱的麵湯,仿佛讓她的心髒都跟著鮮活溫熱起來。

    不一會,蒼穹麵前的銀碟裏便多了一份雪白誘人的蟹肉。

    他將蟹肉放進她碗裏,淡淡道:“一會喝薑茶,這東西性寒,不可貪多,仔細宮寒。“

    明蘭若筷子頓了頓,低低地“嗯”了一聲,心裏一片溫軟和茫然……

    她真的不懂他,為何可以上一刻逼得她無路可退,下一刻溫柔得似愛了她許久、許久。

    太分裂了……

    這房間裏氣氛溫馨平靜得似夫妻日常,她有些迷離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