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5:20修改】
    透明麵板浮現，熟悉的五顆暗淡星辰，在等待宿主的點亮。
    看到係統簡潔麵板以及體驗評價後，陳子昂隻覺得頭昏眼花，腦袋發脹，胸口有一口淤血想吐卻吐不出來。
    內心憋屈到爆炸，可此刻他隻能麵帶微笑。
    歌曲結束了。
    吉他弦音結束了。
    場館內落針可聞,    寂靜的可怕。
    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好回憶裏不願走出。
    看台上。
    跟隨朋友親人前來的不同隨行人員，這一刻，他們有了統一的稱呼：歌迷。
    選手區。
    參加海選的參賽人員表情各異，全都用目光鎖定台上的那道身影，隻是眼底的情緒，複雜而又憋屈。
    評委席。
    女性評委趙蘭已坐了回去,    三位音樂學院專業老師無不麵露驚歎。
    就因為他們是音樂學院老師，才明白台上這位選手的唱功是多麽了得。
    精確的技巧把控和恰當的情緒收放,    無不在昭示他是一位成熟的音樂人。
    或者說,    歌手！
    深厚的唱功底蘊，加上得天獨厚的嗓子，可以稱得上是音樂圈的寵兒。
    終於。
    在表演結束一分鍾後。
    掌聲‘嘩啦啦啦’響起，一開始是一小部分，緊接著整齊劃一的掌聲響徹整個場館。
    選手區的選手在跟著鼓掌的同時，全都搖頭拜服。
    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已經沒有嫉妒的必要了。
    就算陳子昂唱功拉胯，僅憑這一首原創歌曲，就足以讓他們鼓掌。
    在音樂圈，會寫歌的人，在地位上永遠高於會唱歌的人。
    何況，陳子昂不講武德兩樣全占。
    不知過了過後，掌聲漸漸消散。
    節目組從京都傳媒大學請來的兼職主持人嚴慧拍了拍胸口，笑著從一側走上台：“你們的掌聲不停，我都不敢上台了。”
    饒是有多場在校主持經驗的她，此刻也有些緊張。
    嚴慧來到笑比哭還像哭的陳子昂左手邊,    用話筒笑道：“現場的掌聲全為你而鼓，陳子昂選手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其實這個環節在節目流程裏是沒有的，誰家海選會讓選手發表唱後感言，那都是正式錄製時才有的鏡頭。
    之所以嚴慧會問出這句話，是節目組京都海選主事人臨時敲定。
    這套臨時增加的流程不全是為了陳子昂，也是為了可以免費為節目宣傳添熱度。
    此刻看台上有不少人已拿出手機拍照錄視頻，等海選結束，這些被錄下來的視頻發布到網絡上，就是免費為節目宣傳。
    這些視頻照片不同於節目組官方宣傳，他們是聽眾，不會刻意剪輯，對路人更加有說服力。
    當然，也在為陳子昂無聲增加人氣，對他後續節目正式錄製時有幫助。
    我沒什麽想說的，我隻想靜靜。
    陳子昂舉起話筒，歎氣聲響傳遍整個場館：“我沒想到，會唱這麽好，其實我真的以為，它……我不會唱歌的。”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台下一陣噓聲。
    嚴慧笑著接過話道：“陳子昂選手不僅歌唱得好,    人也很幽默啊！”
    我幽默你個頭啊，看不出來我說的是真心話……陳子昂心裏都想把主持人一腳踹下台去。
    可別再給我身上貼標簽了，小身板承受不住啊。
    這個時候，評委趙蘭站起來問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問題：“這首歌叫什麽名字，是你的原創嗎？”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再次聚集到陳子昂身上，他身旁的美女主持人嚴慧都被自動忽略。
    選手區的一百零一位選手，和評委席的三位評委全部緊盯台上有些局促的身影。
    這個問題是他們最想問的，也是最重要的。
    這首歌是陳子昂自創自唱，還是他身後另有高人。
    會寫歌和會唱歌，其差別太大了。
    聞言，陳子昂有些糾結了。
    說是原創吧，也不對，這首歌在他前世曾一度爆火，‘滴答滴答’的聲音在大街小巷回蕩。
    說不是原創吧，也不對，這首歌並未在這個世界出現過，這是‘它’第一次問世。
    可說是原創吧，還是不對，整首歌唱下來，都是係統在操作，自己僅是位聽眾。
    可說不是原創吧，還是不對，在外人眼裏是自己在唱歌，他們不知道係統的存在。
    陳子昂內心抓狂，十分糾結。
    想了想，陳子昂決定認下：“這首歌的名字叫做《滴答》，作詞作曲都是我。”
    如果說不是原創，依照評委尿性，一定會追問作詞作曲人是誰。
    他確實可以隨便扯一個謊言混過去，但陳子昂知道，一個謊言往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掩蓋。
    倒不如直接承認，反正他下一輪就要被淘汰了。
    左側男評委開口：“我很期待《滴答》完整版。”
    右側男評委緊跟著道：“我也是。”
    頓了下，他覺得這麽說有些不妥，繼續道：“這首歌的歌詞我非常喜歡，如果你還沒有錄製完整版，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家錄音棚，非常專業。”
    趙蘭故意輕咳一聲：“錄節目呢！”
    頓時，看台上傳來一陣笑聲。
    海選還在繼續，陳子昂的出現對於海選隻是個例。
    陳子昂躬身下台後，把係統免費贈送的名牌吉他還給了紮辮男，本來還想說些道歉感謝什麽的，畢竟明搶他吉他這件事確實是自己係統）不對。
    可一想到這貨多管閑事的上台，把好好一舞台事故，硬給搞成了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選手和睦。
    陳子昂就氣不打一處來，索性把這一環節給省略過去。
    陳子昂是想點頭之交萍水相逢，可紮辮男卻出奇的熱情，他拿出手機死命加了陳子昂微聊好友才放人。
    這個時候，陳子昂才知道多管閑事的紮辮男名叫李克火，是京都音樂學院高材生。
    回到原座位後，常淶第一時間湊了上來，語氣有些羨慕：“行啊，海選穩了。”
    你海選才穩了，你全家海選都穩了……陳子昂氣呼呼瞪了他一眼。
    會不會說話這孩子。
    常淶被瞪的有些莫名其妙，臨了問了句：“你在哪送快遞，帶我一個唄！”
    我也想有這麽強的唱功和創作能力。
    “大學城。”陳子昂繼續胡編。
    海選還在繼續，不過這都和陳子昂無關，他痛心疾首給係統打了一星評價，並在心裏長篇大論給係統講做係統要誠信……等係統生大道理。
    陳子昂下台了，舞台的比賽還在繼續。
    第五位上台的選手個子不高，長相憨憨的，穿著一身黑色襯衫。
    他選的歌曲很有意思，是從島國翻譯改編過來的一部動漫主題曲，二次元風格有點搞怪趣味。
    不過由於在他前麵出場的陳子昂實力太強，讓他別出心裁的選歌沒能展現出該有的優勢。
    唱完後，反向平平，評委席三位評委導師對他評價還算中肯。
    第六位登場的是一位留著胡子的高個子帥哥，看穿著像是蒙省人，開唱前自我介紹語氣也很粗獷。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唱蒙省民歌或者蒙省歌手歌曲時，他報出了歌名是《甜甜的愛》。
    頓時讓不少人吃了一驚，因為這首歌的原唱歌手是一位台省人。
    蒙省與台省講話方式反差太大了，那位選手用唱蒙省民歌方式演唱了《甜甜的愛》，其反差引起了不小掌聲。
    紮辮男李克火吉他彈唱一首華夏情歌王的成名曲，讓三位評委對他刮目相看，同時他京都音樂學院出身的身份，也讓他在評委這裏賺足了好感分。
    再後麵，有位選手穿著奇特，竟是自己用編織袋設計的服裝，唱的歌也很有藝術性，自拉小提琴並演唱了一首歐洲的古典音樂。
    結果三位評委對他評價很高，看台上的隨行人員反向卻是平平。
    看起來很奇怪，其實一點都不奇怪。
    他表演的這首歌很高級，從音樂性上來說規格很高，這一點對於學院老師來說很欣賞。
    然而普通大眾卻不懂什麽音樂性，高不高級，他們隻會從歌曲的旋律、歌詞來判斷是否喜歡。
    後麵有位選手與他的境況截然相反，三位評委導師的評價很低，看台上充當聽眾角色的隨行人員卻聽的很嗨。
    因為這位選手選擇演唱的，是一首當下特別火爆的網絡神曲。
    這首歌在專業領域是權威的三位老師眼中，曲調是扒皮扒來的，歌詞沒一點規律可言，完全就是音樂垃圾。
    可普通大眾並不在乎，他們覺得這首歌洗腦入耳，這就夠了。
    各花入各眼。
    參賽選手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手段齊出，令人眼花繚亂。
    這恐怕是非專業歌手才具備的獨有魅力。
    這些人多數來自民間，很多選手從未接受過專業樂理知識培訓，他們隻是喜歡唱歌，隻是嗓子獨特。
    ……
    “好了，現場101位參賽選手都已表演完畢，具體情況如何，我們的三位評委導師已經心中有數，請各位選手回家等候節目組的短信通知。”
    美女主持人嚴慧宣布海選結束，選手可以離開場館了。
    頓時間，選手區傳來一大片呼氣聲，海選結束，選手們也可以鬆一口氣了。
    嚴慧宣布海選結束後，陳子昂便飛似的逃離出去，以至於後麵節目組工作人員告知明天複選規則細節時，找他都找不到人。
    “這京都不能呆了，必須趕快離開。”陳子昂心頭沉了下去，顧不上等看台上兩人，係統已經拋棄了它職業榮辱觀，雖然隻是過了節目選拔中第一場海選，但係統給節目組留下的印象太深，誰知道會不會被他們一級一級匯報上去。
    繼續待在京都，繼續參加節目選拔，陳子昂心裏也沒底。
    當務之急，必須立刻馬上飛機遁離開京都，逃回老家。
    他現在隻想回去收拾東西，靜靜坐上飛機，飛向思念的故鄉。
    海選通過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
    看台上。
    季涼川和陳冰冰再次相視一眼，這個場景多麽熟悉，仿佛就在昨日，曆曆在目。
    兩人走出體育場後，在不遠處的公交站台，找到了沒趕上上一趟公交車正生無可戀的陳子昂。
    陳冰冰還想懟上一句，可看到手機還給二老開著視頻呢，知進退的她選擇秋後再算賬。
    “老陳，牛啊，和你大學這麽幾年，沒發現你還會寫歌呢！”季涼川滿是佩服。
    學漢語言文學的人在文學造詣會比普通人高一些，讓他們去寫寫稿子，做做論文還行，讓他們去創作歌詞，是萬萬寫不來的。
    何況還有更加晦澀的曲子。
    “唱得不錯！”陳冰冰由衷誇獎，然後把手機遞不停歎氣的陳子昂：“給你，爸媽叫你視頻。”
    你還有臉說視頻……陳子昂臉色不善，接過手機後，瞬間笑意盈盈。
    變臉速度堪稱川劇典範。
    “我是今天狀態好，超常發揮，以我的水平是沒這麽高的……其他人唱的也很好聽，真的很好聽。”
    陳子昂盡力把這次現場推給超常發揮，給下次發揮失誤留下台階。
    “放心吧，我會盡全力的……嗯，爭取拿第一。”
    “有實力的人很多，我也不能保證，說不準下一輪我就被淘汰了呢。”
    “我知道您二老相信我，我也相信自己，我會加油的，爭取早點回家。”
    和二老聊了一會，便掛斷了電話。
    陳子昂盯著陳冰冰白色手機發愣，怎麽就有網呢？
    剛才他借助與二老視頻空檔，偷偷劃下通知欄，看到開的確實是流量，而不是無線。
    證明京大高材生沒有說謊。
    可是話費都沒了，怎麽還能開流量呢。
    你作弊吧！
    “我們去吃飯吧，慶祝老陳開門紅，也祝明天技壓群雄，勇奪魁首。”季涼川真心為好友開心。
    你才勇奪魁首，你全家都勇奪魁首……陳子昂更加鬱悶了。
    他剛準備說“吃個屁”，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想了想，陳子昂提議道：“我們去吃火鍋吧。”
    辣嗓子的那種。
    “大熱天的吃火鍋，陳子昂你有病吧！”明顯不想去的陳冰冰懟道。
    “對啊，老陳。”季涼川擔憂道：“你明天還要參加複選，吃火鍋對嗓子有不小傷害。”
    雖然他不是學音樂的，但也知道辣的食物對嗓子影響很大。
    就因為比賽才去吃……陳子昂堅持道：“你們也說是為了給我慶祝，那自然要聽我的。”
    “學校附近那家火鍋店我們好久沒吃了，機會難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季涼川擔憂道：“可是你明天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