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心的朝陽群眾？”
    佩斯愣住片刻，雖然不懂是什麽意思，但還是照做翻出自己的個人終端。
    關掉靜默模式，無數的通訊刷新，99+的紅色氣泡一個又一個的堆在圖標上，飛船的工作群、各個部門的管理群、還有一係列的個人通訊。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逐個消除紅色氣泡，而是看向了最新消息。
    一則來自澤塔博士的聊天記錄和附加文件。
    點開附加文件仔細閱讀良久，瞥向身側好奇的艾莎解釋道：
    “是澤塔博士，她給我發來消息說，星球赤道另一側的遺跡發現了複雜的地下網絡，大概能有些收獲。”
    “星球另一麵？”艾莎輕咬嘴唇，看向大白戳了戳它。
    “大白，你知道嗎？”
    “啊……這……很抱歉，我了解的並不多。”
    大白很是沮喪承認自己不了解。
    它隻是一顆沒有什麽行動能力的球體計算機，究極科技肥宅，數百公斤的那種，基本沒有離開過聖劍附近。
    “侍奉者文明有過兩股分支，一支是聖劍附近的朝聖者群落，另一支住在星球彼端的赤道附近。”
    “末日將臨之後，寒冷將侍奉者文明群體隔絕兩半，我隻知道另一邊死的要比朝聖者們更早些，其餘的概不清楚。”
    一個文明的兩股分支……
    王皓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種族一樣，曆史出於同源，再考古真的能有收獲嗎。
    但是有考古事件不去挖墳，好浪費。
    怎麽也是被係統認可的考古內容。
    算了，反正幹活的也不是我，慈父張張嘴，女兒跑斷腿。
    “佩斯，麻煩你去跑一趟了。”
    “職責所在。”佩斯點了點頭沒想那麽多。
    她對澤塔博士提及的神秘地下隧道網絡很好奇，這樣看來另一分支的侍奉者們麵對寒冷選擇了鑽入地下嗎。
    結局如何並不重要。
    故事的本身就很誘人，挖掘的途中也一定會碰到不少值得研究的東西。
    “工程師留下，剩下的船員對半分，艾莎你去接收維護聖劍。”
    分配好兩名領袖的工作，王皓徑直望向大白。
    佩斯和艾莎的工作都需要時間去安排和執行，但是祂不可能在船上一連待幾天。
    少量的工作不提，可以拜托給塗蘭，但塗蘭長時間找不到祂會開始粘人的。
    不要誤會，她饞的不是王皓的身子，而是光環。
    文明化身給手下加的buff，純天然無公害，提神醒腦抗疲勞。吸一口精神抖擻，吸兩口永不疲……咳咳，總之越用越離不開。
    尤其是臨近年底還被王皓托以重任，工作日益繁忙，腦細胞損耗嚴重。
    塗蘭都開始朝著墨妮的熊貓眼發展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貓與貓薄荷、冬天清晨人與被窩的關係。
    王皓也樂得幫打工皇帝套buff，統治者努力打工的樣子很靚女。
    所以祂待不了多久。
    但來都來了，錢也花了，不摸一摸先驅者巡洋艦總覺得虧。
    “大白！上任聖劍！”
    王皓坐起來拍拍它的鐵皮，打算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先把聖劍缺能量幣的模塊恢複好。”
    “啊？”
    大白直直愣住，呆呆的看著祂打算出發的樣子。
    怎麽去啊，不等大隊伍嗎，就咱們兩個……‘東西’？
    沒有工具幫忙開門，咱們進都進不去的啊。
    大白腦回路狂轉，隱晦的提醒道：“聖劍現在沒有能源，一絲能源都沒有的那種。”
    “我知道，這正是絕對安全的象征。”
    “不是……它不是安不安全的問題，門都是鎖著的，我們打不開。”
    “你覺得物理上的障礙能攔住我嗎？”
    意念微動，王皓突然閃爍到大白身後，冷不丁在它身體上的指指點點，這個人工智能多少有點傻。
    或者說，有思維盲區？
    大白：ovo
    “您能帶我傳送進去嗎？我想回‘家’了。”
    “還行，你不算特別胖。”
    王皓瞅了瞅它的身高，球體兩米寬的直徑，雖然有點沉，但隻帶一個球也沒超出範圍，這幾個月的控製力他可不是白鍛煉的。
    祂的負重條件符合，剩下的就看大白了。
    再次指了指它的金屬外殼問道。
    “你的身體能暴露在宇宙空間嗎？”
    “超壓縮級別的塑鋼材料，沒問題。”大白很是自豪的回應道。
    “那能經受住大氣層的高溫摩擦嗎？”
    “？？？”
    在王皓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大白緩緩滾到一邊，默默比對一邊克努姆星的貧弱大氣層，顫顫巍巍的問道：“您想幹什麽？”
    “可以嗎？”提問再次傳來。
    “可以……”
    “那就，起飛嘍！”
    會議室的兩名非人類生物瞬間在白光中沒了身影。
    佩斯捂住額頭無奈的歎口氣，極端軍國社會的文明化身雷厲風行，誰又能說什麽呢。
    這樣想著，她果斷通知星球上的考古營地。
    上司來了，沒活幹的多少露個臉接應接應。
    ——
    另一邊，飛船外的宇宙空間。
    純白色的能量體坐著一顆銀白色的球體，暴露在星際的真空環境，與克努姆星稀薄的空氣摩擦出火花，不斷加速墜向地麵。
    從地麵上看，就如同一顆即將隕落的彗星，甩起耀眼的白色尾焰。
    處於自由落體狀態的大白cpu一片淩亂。
    材料再怎麽結實，也頂不住把自己當炮彈啊。
    再見了世界，我可能要成為第一個摔死的機器人了。
    它恨不得把所有的能量幣全還回去，然後回到數據中心最底層，再挖個坑把自己埋掉。
    繼續待機幾百萬年總比被文明化身殺人越貨好。
    我真傻，真的。
    為什麽要拿這些能量幣，淨身加入咕獨文明不好嗎，馬上就要死無全屍，想歸還能量幣都發不出聲。
    在大白生無可戀的胡思亂想中，王皓沒有理會它害怕的情緒，而是專心致誌的計算著距離。
    初次玩這種極限運動，害怕不很正常嗎。
    剛開始玩太空自由落體，哪怕明知道能量體不會受到傷害，他也害怕。
    隨著意念的專注，天空中的彗星突然卡幀般停頓，憑空跨越一段距離，調整墜落的方向。
    多段緩衝降落，大白回過神後就已經安然著陸。
    “活著，真好……”
    球體啪嗒一聲輕輕掉落地麵，阿巴阿巴的癡呆表情不斷。
    “行了，別亂想了。”
    王皓擺了擺手，連忙屏蔽掉它的思想回饋。
    機器人的cpu轉起來思考速度可比人快的多，極度集中的精神鬆懈後，冗餘繁雜的情緒和信息差點沒把祂晃暈。
    太過碎片化的思想簡直是精神汙染。
    嗙嗙兩聲，王皓動用物理的手段幫大白回過神，接著問到。
    “告訴我，我們所在的位置向前多少米能進入戰艦內部。”
    飛船外表有鍍有中子裝甲的鍍層，這種強相互作用力材料可以隔絕王皓的窺探。
    解決的方法有很多，靈能飛升、群星商店售賣的技能，或者幹脆把戰艦變成自己的形狀，讓係統將它認定為咕獨文明的戰艦。
    到時候想怎麽透都可以。
    但現在，透視這種等級的裝甲對萌新能量體來說還為時尚早。
    “三米！這個部位處於傳感器和能源室中間，船員生活區有一部分在這附近。”
    聖劍的結構死死的存在內存記憶內，大白反應過來迅速說道：
    “鍍層後麵是外層結構，這後麵有一處外層隔艙。”
    收到回答，王皓意念貼合戰艦裝甲，能量湧動準備盲跳，最後提醒道。
    “你可確定好了，我是能量體不怕卡牆，但你會壞掉的。”
    “我確定！”
    即將回歸曾經的‘家’，大白的聲音中氣十足。
    這裏對它而言是文明的一切，是同伴的埋骨地，也是它曾經最理想的墳墓。
    心靈火熱而惆悵，堅定信念，強迫自己擺出一副戰勝命運的樣子。
    回家！
    聖劍巡洋艦——百萬年前人生的第二次起點。
    也是如今的第三次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