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朝堂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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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家發生的事,身在京城的淩雲並不知曉,不過自中了狀元,他也給家裏寄了家書,隻是由於路途遙遠的原因,家書尚需一段時間。

    倘若讓他知道廣平村那些小孩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後悔在村裏建了小學,這也難說。

    話說自從那日乾熙帝賜下一支金邊毛筆,淩雲便將其存在了箱子裏,不知他那便宜師傅如何得知這件事,他還未啟用,就被李承佑搶去。

    原本淩雲不願給,並稱這是乾熙帝賜下來的獎賞,不能搶。

    哪知李承佑耗在他的房間裏遲遲不願離去,特別是見到箱子裏有兩支毛筆,就叫囂若是不將金邊毛筆給他,那他就要箱子裏的另一支。

    總而言之,兩隻毛筆,李承佑無論如何都要一支,況且見他熾熱的目光盯在金邊毛筆之上,淩雲便知他心中所想。

    目光掃過箱子裏兩支筆,一支是乾熙帝的賞賜,這是種榮譽賞賜,另一支則是子萱姑娘送他的禮物,兩者孰輕孰重,心中敞亮的人,轉念一想便知。

    不得已,淩雲還是將金邊毛筆給了他。

    當李承佑發現他竟然為了另一支筆,而舍棄乾熙帝賜下的金邊毛筆時大吃一驚,心想這莫不是那個姑娘送於他的定情信物?

    要不然,淩雲為何將一支普通的毛筆,看得比乾熙帝賜下的金幣毛筆更重,這其中鐵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到這,李承佑欣喜若狂,這真是個意外之喜,因為他又發現一條可以脅迫淩雲的借口。

    淩雲萬萬沒想到,他這便宜師傅,不僅打金邊的注意,還想著謀劃著坑他的借口,真是為老不尊。

    或許是身為起居官這段時間表現尤為出色,乾熙帝竟然讓他來記錄早朝廷議,也就是說,淩雲莫名的就擁有參加早朝的特權。

    雖然不能開口說話,且隻能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記錄文書,但能出現在早朝上,這無疑是一種殊榮,因為他可以借此機會,學習大臣們如何上朝,對他來說百利無一害。

    當淩雲將這件事說給李承佑聽,原以為能得到誇獎,沒曾想竟然被嫌棄了。

    上朝的時候,李承佑不僅不帶他,還讓他離遠些,免得讓旁人說閑話。

    淩雲心底的那個氣啊!

    心想他這麽優秀,換來的卻是李承佑的嫌棄,心底的鬱悶可想而知!

    淩雲並不能直接同大臣們一起進朝堂,而是同往日一般,在小太監的帶領下,先進宮報道,待宮裏管理的太監確認他的到場,便讓他待在房間裏等待。

    午門外,大臣們已經等待多時,隻需太監一聲令下,他們才能踏進宮門。

    大乾王朝,隻有五品及以上的京官,才能參加早朝。

    當然也有乾熙帝特別準許、品級在五品以下的官員得以參加朝議,隻不過這種存在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計。

    況且就算五品以下的官員,能得到乾熙帝的準許,金鑾殿內也不一定有他的位置。

    畢竟金鑾殿就這麽大點地方,京城京官一大把,能站在金鑾殿內參加朝議的官員,無一不是品級高的大臣,你一個五品以下的隻能靠後站。

    因而淩雲雖然算京官,但由於品級不夠,根本沒有參加朝議的可能性,這一次也不過是以乾熙帝起居官的身份得以進入其中。

    午門外的終官員,待小太監張開口時,大家魚貫而入,看似一股湧進金鑾殿,實則是以身居高位者領隊,其走在前邊的乃是當朝的兩位宰相,其餘皆隨在身後。

    待眾人進殿站好,隔了大約一刻鍾,金鑾殿內前邊的一小門站著的太監,估摸著時辰,揚起犀利的嗓子大聲宣道,“皇上駕到!”

    待乾熙帝的身影緩慢從小門走出來,金鑾殿內的官員齊齊下跪,異口同聲大喊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淩雲正小心翼翼的跟在乾熙帝後邊,待進入小門,小太監來輕拉他的衣袖,指了指旁邊的角落,示意他站在那兒。

    淩雲點頭會意,就這他的手勢,站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注視著朝堂。

    乾熙帝走上皇椅,一拂黃袍,躺坐在了皇椅,兩手放在皇椅臂上,目光由上往下,從金鑾殿內直至金鑾殿外的廣場,這才不急不慌道,“眾愛卿平身。”

    “謝吾皇!”

    眾人的到乾熙帝的準許,這才從地上起來。

    朝堂的一幕,大都同後世電視上上演的古裝劇大差不差,不同的是竟然有兩個人有座位,其餘人皆站著。

    這個待遇,讓淩雲大吃一驚。

    果不其然,等到回到李家,經詢問李承佑才得知,那兩個有座位的人,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乃是大乾王朝的左右丞相。

    待大臣們起身,小李子邁開嗓子,道出那句萬年不變的台詞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或許是因為下邊遲遲沒人吱聲,乾熙帝背靠在皇椅上,輕打了一個哈欠,慵懶道,“諸位愛卿,可有本上奏?”

    眾大臣微低著頭,兩兩對視,似乎再用眼神交流。

    不一會,其中一人微微點頭,從隊伍中站了出來。

    淩雲注意到此人的官服,級別並沒有多高,或許是大佬們推出來上奏的人選。

    “啟稟陛下,臣有本上奏。”

    “嗯!”

    乾熙帝眉頭微皺,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陛下,大莽朝使者於兩日前已到京城,卻遲遲沒能覲見,因而大莽使者有此一問,詢問陛下何時商議歲貢一事。”

    聽到是大莽的事情,乾熙帝不悅地瞥了那人一眼,沒好氣道,“哼!歲貢,此事朕不是全權交給戶部處理了嗎?有事你不找戶部,在這朝堂上提出來作甚?”

    這人叫楊廷和,乃是三年前乾熙帝任命接待大莽使者的負責人,因為種種原因,這才使得他站出來。

    聽到乾熙帝將這爛攤子扔給戶部,楊廷和瞬間麵露苦色,滿麵愁容,猶豫片刻,咬著牙苦笑道,“陛下,戶部並沒有給微臣答複,再者,大莽使者叫囂在去年歲貢的基礎上,再增加一萬兩黃金和五萬兩的布。”

    此話一出,乾熙帝用力一拍桌子,猛地從皇椅上站起來,死死盯著楊廷和,愣了好一會震怒道,“你說什麽?”

    金鑾殿眾人見到乾熙帝發怒,頃刻間跪倒在地,齊聲道,“微臣惶恐,望陛下息怒!”

    乾熙帝冷冷地掃了一遍眾人,目光所到之處,皆寒氣逼人。

    不滿地哼笑一聲,質問道,“嗬!息怒?你們教我如何息怒?你們難道都耳聾了嗎?沒聽見楊廷和再說得什麽?”

    眾人不停說著望乾熙帝息怒的話,乾熙帝雖心存不悅,也隻能憤憤不平地坐回原位,直到他說了句平身,下邊的人這才起來。

    乾熙帝坐回原位,沉思了好一會,將目光看向戶部尚書東方和,隨後又將目光看向台下眾人,神色凝重道,“你們且說說,這一萬兩黃金和五萬兩布該當如何?是給還是不給?”

    乾熙帝話音剛落,就有人站出來,大義凜然道,“陛下,微臣覺得這筆錢應該給,畢竟花一萬兩黃金和五萬兩的布,就可換取北方諸鎮一年的安定,同時可使我朝邊疆百姓免遭生靈塗炭,這筆賬如何算都是我朝賺。”

    說話這人名叫胡漢邦,官職不算低,因為他身穿從四品官服,且從衣服上看,此人乃是一介文官。

    胡漢邦剛說完,隊伍裏便陸續有人站了出來,附和道,“臣等附議。”

    乾熙帝沒有說話,不鹹不淡地瞥了一眼下方正跪著的人,隨後目光再一次看向戶部尚書東方和,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要說剛剛胡漢邦的一席話,聽得東方和暗暗著急,同時在心底感歎:這些人天天盡知道要錢、要錢,也不動點腦子想想,俸祿都拖了兩個月未發放,國庫還掏得起錢嗎?

    自楊廷和說出增加歲貢那話,乾熙帝的目光就時不時地瞥向他,身為老臣子,東方和當然乾熙帝這是什麽意思,。

    隻不過他深知國庫空虛,不敢吱聲而已,因為此時的國庫根本無錢可掏。

    乾熙帝眼神多次示意,然而左等右等,仍等不來東方和主動開口,隻能點名道,“戶部尚書,你且說說,這錢是否該出。”

    乾熙帝這話,有兩種意思,其一便是字麵意思,詢問他這筆生意劃不劃算,另一種意思那便是在變相向他詢問,國庫是否還能承擔得起這筆錢。

    東方和此時心裏五味雜陳,眼神幽怨,心想國庫有沒有錢,別人不知,你身為皇帝難道會不知道嗎?

    明麵上看,乾熙帝這是在明知故問,實則不是,乾熙帝不過是想讓他站出來,解決這個難題。

    東方和稍作思考,神色冷峻道,“啟稟陛下,先帝在時本就與大莽簽訂完歲貢協議,其中各項條款,一直以來還從未有過更改,可自三年前起,大莽使者卻自作主張、厚顏無恥要求增加歲貢,這等出爾反爾、背信棄義的做法實在是無恥之徒。”

    “他們隨意違背條約,要求我朝逐年增加歲貢,如此狼子野心,實在卑鄙無恥,倘若今日再滿足他們的要求,明年又當如何?是否又要再次增加不可?”

    “假設長期以往,大莽的胃口會越來越大,索要的歲貢就越來越多,那麽我朝必將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如此一來,以微臣之見,應當言辭拒絕大莽使者的要求,臣懇請陛下三思而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