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黃發秀舌頭僵住了。
    此刻他有一種感覺，覺得舌頭好像是被什麽粘住一樣，一動不能動。
    最後用盡了力氣，才將嘴巴合起來。
    吞咽口水，疑惑道，“大人的意思是？”
    “意思？”黃子洋嘀咕了一句。
    接著用肯定的語氣回答，“字麵意思。”
    與此同時，臉上露出賤兮兮的表情，一臉奸相。
    “額！”黃秀發噎住了。
    麵對黃子洋的話，他不知道如何接，心裏有些揣摩不透對方的心思，不知道對方這個字麵意思到底是何意。
    在心裏長長歎了一聲氣，不得已問道，“小的愚鈍，還請大人明示。”
    黃發秀思索良久，到底沒有琢磨出黃子洋的真實用意，最後不得不讓黃子洋明示，希望對方能明說，也好讓他知道怎麽做。
    “既然收了，那就沒有送回去的意思。”黃子洋眼睛裏看向了箱子，同時眸底閃爍著精光，那是一種渴望而又夾雜著占有的目光。
    顯然，他不打算將這三箱金銀珠寶送出去。
    心說：這吃到嘴裏的肉，怎麽能吐出去呢？
    黃發秀一聽，心裏明白了大概，知道這幾箱東西是不可能還回去了。
    如是一想，黃發秀心裏生出了異樣，心裏想的是：黃子洋不還回去，那屬於他的那一份是否也不用還回去？
    嘴角一歪，他已然有了決定。
    其實這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黃子洋這家夥，拿了錢不辦事，這一次怕又是如此，所以為了確定心中猜想，黃發秀忍不住再次問道，“大人，可還要繼續派人刁難周家？”
    “哼！”黃子洋突然冷哼一聲。
    “怎麽，這點小錢，就將你買通了。”黃子洋擺著臉，語調尖銳，顯然漸漸有了怒氣，不禁讓人琢磨不透。
    “大人恕罪，小的知錯！”黃發秀心裏暗暗叫苦，心說早知道不問了。
    反正好處已經拿到手，大不了到時將所有事情推到黃子洋身上去。
    他收了錢，也在黃子洋麵前說了不少好話。
    如此，也算將答應的事做了。
    更何況，收錢時，他就曾表明，隻答應幫忙說話，至於成與不成，不關他事。
    至於黃子洋是否改變注意，關他鳥事？
    別怪黃發秀叛變，這也怪不得他，誰讓周家給的使在太多了。
    凡是愛財之人，都難以拒絕擺在眼前的金銀珠寶。
    如果能拒絕，那就證明對方給少了。
    “哼，記住你所處的位置，記住你在為誰辦事。”黃子洋斜眼瞟了一眼黃發秀，冷聲嗬斥，希望他能明白自己所處的位置。
    “利益心不要太重，就因為這麽一點小錢，就把你給賄賂住了？”黃子洋冷笑一聲，看著並沒有將這點小錢放在眼裏。
    事實上，黃子洋那占有的目光，從未在木箱上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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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說他不愛財，那就是在說笑，那就是在放屁！
    “記住了，刁難是必須的，別忘了大人讓我們到這裏的目的。”
    “是大人，小的明白了。”黃發秀低頭遵命。
    “真是個小人拿錢不辦事，還口口聲聲對他說教，也不瞪大眼睛看看自己什麽德行”黃發秀表麵遵從，心底卻是對黃子洋的行為百般不屑。
    要錢就要辦事，拿錢不辦事，那就不要拿。
    既拿錢又不辦事，那算什麽？
    算無賴，算強盜，讓人唾棄！
    總之，此刻的黃子洋，在黃發秀心裏，那真的是一文不值。
    黃發秀心裏帶著對黃子洋的唾棄，欲退出房間。
    正當他退到門口之際，黃子洋的聲音在背後傳了過來。
    “等等！”
    黃發秀聽到聲音，身子止不住打顫，以為黃子洋聽到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心裏恐懼到了極點。
    “既然收了錢，那就安分一些時日吧！”
    “省得有些人，說我們拿了錢不辦事。”
    “小小人明白！”最後黃子洋那句話落下時，黃發秀差點兒腿軟的跪在了地上，就連回答的聲音也帶著顫聲，可想而知，他內心是多麽的恐懼。
    黃發秀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回的房間，隻覺得這平常短短幾十步路，走了一年，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差一點兒就要了他的老命。
    有了黃子洋的話，周家的產業一夜之間全部恢複正常。
    不僅如此，一連半個月，都不再有事情發生。
    就在周家以為，一切就這麽平靜下去的時候，意外再次發生了。
    可這一次，不僅僅是靈山縣，就連安州，安南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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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楊三牛再次急衝衝找到淩雲，這一開口，就是不好的兆頭。
    “少爺，不好了，出事了”
    年關將近，眼看一隻腳已經邁進新年，可恰恰這節骨眼上，不好的事情再次降臨
    這無疑證明，有人不想讓淩雲過個安穩的新年，所以才會在這關鍵時刻搞事情。
    楊三牛所說的事，其實是安州出事了。
    安州的產業，大娃再管，無外乎在說大娃出事了。
    其實不僅僅是大娃，二娃，三娃哪裏都相繼來了信，情況和五娃前麵遇到的類似。
    隻不過五娃運氣好，遇到了黃子洋。
    說不好，黃子洋先前拿了好處不辦事。
    說好吧，後麵倒也信守規矩，沒有繼續小人挑事，倒也安穩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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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不是黃子洋想安穩，而是不得已。
    黃子洋上麵是楊通錦，而楊通錦這個人恰恰是出了名的貪財，單是就楊輝一命，就要了人家的全部財產，可想而知黃子洋當初為了能當上靈山縣縣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結果就是，周家大出血，至於底下的產業平安無事，花錢買平安，少賺一點也無妨。
    黃子洋這邊，有孝敬楊通錦的銀錢，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他的野心遠不止如此，他心底想要的莫過於周家的家產，周家每次孝敬的那些銀錢看似很多，實際上十分之八都要孝敬上去，也就是說，最後留在他手裏的隻有不到兩層，這丁點的銀錢，遠遠不能滿足他的胃口。
    這也難怪，為何黃子洋一來，就要求周家增加孝敬的錢，還派人搗亂，正是因為這個。
    前麵是五娃這邊有事，其他幾人哪裏並沒有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旗下產業也沒事。
    而今，大娃剛一來信，二娃，三娃兩人也相繼來信，信上內容大都一致，就是遭到了當地官員的刁難，近段時間以來，店鋪不是賠錢就是關門，名聲大損，倘若繼續下去，恐真的要關門大吉了，幾人腦汁絞盡，實在是想不到可以解決的辦法，這才不得不寫信求助。
    淩雲看著手裏拽著的幾封信，眉毛擰成了一根線，良久不消，這種現象無非表明，安南那邊有人發話了，再往上就是京城上的了。
    沉默了良久，淩雲也沒有想法解決辦法。
    其實辦法有一個，那就是關門。
    唯有這樣，才能保全自身。
    背後沒有人撐腰，想要與官府對坑，那就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自取滅亡。
    說到關閉商鋪，大娃，二娃還好，畢竟他們身後不是大家族，關了也不會影響太大。
    可三娃和五娃就不一樣了，他們身後都是當地有名的家族，倘若所有產業關門，那他們下麵的人怎麽辦，不營業哪來的錢發月錢？
    沒有月錢發，那是會導致死人的。
    一個月或許還能撐下去，可要是持續幾個月或者半年幾年，無論是誰也沒有這個財力。
    最後，淩雲想到了一個辦法。
    隻是這個辦法，有點破釜沉舟。
    這個辦法就是，讓他們將各自的大部分產業轉賣出去，留下一兩個即可。
    而且還要偷偷的賣，不然被對方知曉，必然會壓低價格，讓他們賣也賣出去。
    留下一兩個，對方或許不會趕盡殺絕。
    如果真的要趕盡殺絕，那就隻能繼續賣。
    在淩雲這裏，命跟錢相比，淩雲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在下這個決定時，淩雲想了很多辦法。
    既然腦汁絞盡，想破天際，還是這個辦法最保守，最安全。
    直至最後，淩雲拿起了筆，給大娃她們每個人都寫了一封信。
    信中大概內容，就是讓他們將產業出售。
    秘密進行，越快越好。
    信送出去之後，大娃二娃那邊沒有問題。
    三娃那邊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在遭受不了針對的情況下，選擇聽從淩雲的意見。
    而五娃這邊，因為黃子洋暫時沒有刁難的意思，所以就沒有按照淩雲的意思來。
    淩雲一連勸了好幾次，單是去周家，就去了三趟，可胖子不知怎地，就是不聽。
    胖子如此倔強，勸又沒辦法勸，淩雲無可奈何，隻能作罷，同時在心裏希望，事情真的如胖子所言那般，黃子洋隻是求財，隻要給夠對方錢財，對方就不會有任何刁難。
    這個理由，淩雲感到隱隱不安，奈何胖子堅信他的猜想，無法改變隻能這樣了。
    過了年，有一月，周家依舊平安無事。
    隨著時間的流逝，黃子洋仿佛真如胖子哪天所言一般，隻為求財，其他一概不管。
    幾個月過去，周家產業安然無恙，沒有受到丁點的影響。
    好幾次五娃回家，胖子來到淩府，在淩雲麵前嘚瑟，吹噓他的判斷何等英明。
    每每這個時候，淩雲笑而不語，其實淩雲不怕判斷錯誤，他害怕的是周家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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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事，那便是最好不過的事。
    至於胖子的吹噓，這都無關緊要。
    壞就壞在，三月中旬這天出了事。
    “少爺，少爺，出事了”
    聽到出事二字，淩雲頓感頭疼。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並非楊三牛想說，而是小兵來了，這話也是小兵說的，楊三牛隻不過是傳話的人。
    “小兵，可是胖子出什麽事了？”看到小兵，淩雲心裏隱隱察覺到出大事了的預感。
    “雲少爺，出事了，我們少爺，少爺被衙門的人給扣了”小兵大哭流涕，將整件事情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