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神霄寶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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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士府接手靜觀縣的桉子已經有旬月,隻是進展卻不甚盡人意。
搭上一位宗師,以及若幹好手的性命,也不過是堪堪摸索出來聻殺人的規則,至於製約它的手段更是無從提及。
兩成把握?
不過是給自己留塊遮羞布,說得好聽一些。
裴妙德見邱詹光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心裏登時就有了數。
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
“稟大人,我等也非是一無所獲,金刀門的張前輩總結觀察出兩點,其一,那東西對於注視異常敏感,任何形式的關注都可能會引來危虞。”
用眼睛看是關注,用耳朵聽也是關注,甚至就連裴妙德散開的神識也是一種體現。
裴妙德點了點頭,總算是明白自己為何會是第二個中招的。
瓢潑大雨模湖了眾人視線,卻唯獨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神識,自己又是肆無忌憚地用神識掃視,那東西不來找自己又能去找誰呢?
“第二點,回應,那東西極擅長迷惑,似有百千麵貌,俄頃扮作芊芊淑女,亦或是親近之人,故又被我等起名為百貌,假作真時令人防不勝防,而一旦回應了,便是死期將至。”
眼下奇士府在靜觀縣修為最高的就是自己,倘若慎妖司這群人鐵了心要讓他們去探路,自己小胳膊小腿的,還能拗得過誰不成?
邱詹光有意想要體現自己的作用,奈何知道不多,絞盡了腦汁也堪堪想出上麵這兩點。
或許那位張前輩知道的更多一些,隻是他老人家早就折在了聻域,那些秘密也都隨同他一起被埋進了墳墓之中。
“張前輩,此人是誰,又在何處?”
見邱詹光磨磨唧唧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有用的信息,裴妙德有些不耐煩。
“稟大人,張前輩就是人送外號封浪刀的張若潮宗師,他老人家前不久剛,剛遭了城外那東西的毒手,非如此,奇士府如今也不至於讓我一個微末修為的人來扛大旗。”
張若潮就是唯一一個死在聻手上的那位倒黴宗師。
裴妙德不禁啞然。
他過去也不是沒聽說過此人名聲,畢竟金刀門可是最早遣弟子入世的門派之一,更是大王兄裴本濟的有力支持者之一。
誰成想便宜還沒撈夠,就把自家僅有的兩位宗師之一給搭了進去。
難怪現如今靜觀縣做主的,居然隻是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伏虎武者,論實力,未必及得上裴妙德手下這群屍山血海裏殺出來的人屠。
奇士府雖是官家衙門,可是那些武林中人都是桀驁不馴慣了,哪裏又肯聽裴守諤一個無權無勢的王子揮使。
山頭林立,張若潮還在時尚且能以宗師之威鎮壓不服,一旦身死道消,誰還不是個伏虎武者,又哪裏肯聽邱詹光的話。
裴妙德心中了然,一切過去沒想明白的事如今也都迎刃而解。
聻一出世,事關重大,他方才還在疑惑奇士府怎會支派一個宗師出手,如今看來怕不是此番來的都是奇士府中的刺頭,都是被自家二兄賣來當炮灰的。
既然奇士府是指望不上了,裴妙德斂目深思片刻,心中當即有了決斷。
“如今百貌遭受重創,是收容的最好時機,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下次再想收容百貌那便是難上加難。”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尊紫金缽盂,同時咬破手指,彈出一滴圓潤沉重似汞的血珠。
“吳兵道,你持此物替本官掠陣,一旦百貌出現,便將缽口對準此獠,機會隻有一次,千萬莫要分神,你可能擔此任?”
今日一事,吳兵道的忠心已經得到了裴妙德賞識。
所以才將這個重要的任務交付到他的手中。
“屬下便是身死,也定不負大人囑托,若有紕漏,直管將屬下的腦袋拿了去!”
吳三晃小心翼翼地接過缽盂,賭咒發誓道。
小小的一方缽盂,入手卻似有千斤重,若非吳三晃積年打熬筋骨,又得裴妙德這位先天宗師指點迷津,一身功力大漲,怕不是要鬧出洋相。
裴妙德隨即傳音入密,將催使缽盂的口訣傳授他。
他有降魔杵護身,又有天眼神通,想要保命卻不是什麽問題。
唯獨有一點隻得注意,那就是現場能夠傷到百貌的隻有自己一人,倘若那東西眼見不是對手,想逃走的話,其餘眾人也未必能夠攔住。
這也是裴妙德讓吳三晃持鎮器在一旁掠陣的原因。
“左千戶,你與其他人兵分兩路,一路協助奇士府的兄弟在城中巡視,以防那東西聲東擊西,一路持寶鏡,時刻對準本官消失的地方。”
裴妙德這句話,其實是信不過奇士府的眾人,生怕他們在背後搞什麽幺蛾子。
至於寶鏡,也不是尋常器物,乃是被裴妙德在背麵篆刻寫了神霄符籙的法鏡,兩兩相疊可以使威力翻上一倍甚至還都不止。
純陽之氣和神霄冬雷,雖然不能置聻於死地,多少也能造成一些傷害。
屆時未必不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左千戶接過手中法鏡,翻來覆去,看上去都不過是一麵普通鏡子,除了北麵刻上些許鬼畫符,並無甚稀奇地方。
“以指心叩符籙,心中默念——九天玄刹,化為神雷,煌煌天威,以鏡引之。”
左千戶將信將疑,順著裴妙德的話語,心中也正好念完咒語。
煌煌——
當即有一道驚雷落下,沿著寶鏡照耀的方向炸開了滿院銀白色的電弧,看上去甚是唬人。
所幸左千戶遵照裴妙德叮囑,沒有將鏡麵對準人,方才沒有釀成大禍。
即便如此,寶鏡的威力也端是令人瞠目結舌。
一些祭器是能夠做到這些,甚至威力遠不止如此,可那都是萬裏挑一的精品,又哪裏像裴妙德這般一拿出來就是數件。
“此物中存有本官的真炁,不過也隻能供你們使用上三五次,你們也別想著節儉,這些真炁用不了多久就會潰散,屆時便與普通的銅鏡再無什麽異樣之處。”
裴妙德哪還看不出這些人的想法,當即給眾人潑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