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鄭經這腦子挨驢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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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笑一聲,陳永華此時也真是不知,自己收劉大炮作為弟子到底是福還是禍了。

    卻也並未著急跪地請罪之類的,而是坦然地道“天地會是延平王府的天地會,自然與延平王府是用一個鍋來吃飯的,王爺說這樣的話,是要永華自戕以證清白麽?”

    “軍師言重了,對軍師你的忠誠,本王還是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的,隻是你那個弟子劉大炮如今已經是如此的高位,和如此的重擔在肩了,本王卻是連見都沒見過的,這諾大個延平王府裏除了你之外,似乎就隻有錫範與他見過吧?”

    “而眼下,這灣灣內部已是謠言滿天飛了,我可不信,清廷現在都還沒收到劉洵就是劉大炮這樣的消息,你我都很清楚,殺官冒替這種事,隻要去查,就一定能查得出來端倪,根本就不可能掩飾的住。”

    “但結果是,劉大炮背負著如此重大的疑點,不但絲毫沒受什麽影響,反而,這地位愈發穩固,甚至連升四級,節節高升,成了這清廷科舉出身的漢人官僚的榜樣牌坊了,這豈不可笑?”

    “所以無外乎是兩種可能了,要麽,是清廷這邊壓根就沒有查他,可清廷又為什麽不去查他?”

    “要麽,就是清廷已經很清楚劉大炮的真實身份,但他們卻並不在乎,因為劉大炮已經變節,或者是已經成為了雙麵間諜。”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何況我師弟還看著他呢,雷震天還看著他呢啊!而且他若是變節邱輝怎麽可能投降清廷,王爺,此事事關重大,萬萬不可妄加揣測啊!”

    陳永華聞言心中卻是頗有一點想要吐血的感覺了。

    問題是延平王府這邊出的,如此機密的消息弄得灣灣這頭婦孺皆知,置劉大炮於九死一生之險境,現在這劉大炮好不容易算是憑借神機妙算破解了這生死危機。

    怎麽還反而成了他不忠的把柄了呢?

    講不講道理啊,何著我徒弟就隻有死,才能證明自己是忠臣?

    可死了的忠臣有什麽用啊!

    “當然,我也是傾向於相信這劉大炮,應該是忠誠的,可能真的是因為他的手段高超,使清廷方麵對他深信不疑,連查都懶得去查一下了。”

    “隻是事關重大,軍師啊,是不是也讓他給咱們延平王府繳一份投名狀,更合適一些呢?”

    從沒聽說過臥底還要給自己人繳投名狀的。

    然而他這個人到底還是頗有些愚忠之念的,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卻是也隻好問道“不知王爺想讓大炮他繳什麽樣的投名狀呢?”

    “十日之內,讓他準備準備,與我合擊廈門的荷蘭人如何?”

    陳永華一愣,一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王爺您的意思是,您要他帶領潮州朝廷的水師,與咱們合擊荷蘭人?那拿下了廈門之後……再由咱們來駐軍麽?”

    “不錯。”

    “這……這還叫投名狀麽?您幹脆下令讓他陣前起義得了。”

    “陣前起義,倒也不是不行,他若真的能將那潮州水師給我帶來,本王自會對他重重有賞。”

    “王爺,清廷的意思可是讓大炮在潮州用官方的身份豢養私軍啊,他不是水師提督,是水陸三軍總管,就連八旗精銳也都是歸他節製的啊!這大好局麵就這樣放棄麽?就換一支潮州水師和一個區區廈門的麽?”

    “何況他節製水師一共也沒幾天時間,怕是連水師中的將士們都還沒認全,倉促之間您讓他陣前起義,這豈不是強人所難?”

    鄭經卻不屑地道“你不是說,肉都爛在鍋裏麽?潮州水師已是清廷在南方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一支水上力量,若是他能與我覆滅了荷蘭人,不管他們是被我收編也好,被我擊毀也好,這貿易壟斷之權卻是一定要回到我的手上了,我也就能,重複我祖父與父親之故事,恢複我鄭家榮光。”

    “到時候,海貿之利盡入我手,我自然也可以用這筆錢來豢養私軍,難道你覺得由我來做海貿,賺的會比你的弟子更少麽?”

    “反正都是肉爛在鍋裏,爛在我的鍋裏,好像還是比爛在你天地會的鍋裏更好一些吧,你說呢?”

    “而若是他不肯,那,我就隻能是懷疑他已經假戲真做,甘心當他這個潮州總管了。亦或者……是你陳永華的天地會,想甩開我單幹?”

    陳永華聽到最後,當真是心如刀絞,幾乎一口血當場吐出來。

    卻也隻得強忍心中的不適之感道“好,那臣,今日便動身去潮州找他,傳達王爺您的意思。”

    …………

    另一邊,劉大炮一連好幾天都忙活得腳打後腦勺,這水師本就是重組出來的,現在中層及高層將領一掃而空,亂得就跟一鍋粥一樣,即使是有邱輝的幫忙也依然讓他頭發昏手發軟。

    另外陸軍方麵,雖然他此前暫代劉進忠之官職的時候也算都還比較熟悉,但現在郝多這不是領著八旗精銳來了麽,新總兵郝多還偏偏臥病在床在養傷,不知啥時候才能真的起床做事,這鬧心事兒卻是也並不比水師那邊少上多少,大多都隻能由他這個總管來拍板。

    過幾天他作為潮州總管還要親自去一趟廈門與荷蘭人進行談判,康熙與這幫荷蘭人簽訂了一個簡單的盟約框架就不管了,這具體的盟約細則,乃至於日後執行方麵統統都得是自己負責,中央丫就是一甩手掌櫃。

    更絕的是,自己雖說是已經升官了,但這新任的潮州知府卻是還並沒派來,甚至好像還壓根就沒人選呢,這民政的差事自己照樣得管。

    這官當的,比狗還累呢。

    不對,狗好像都沒自己累。

    於是這一日,忙活了一天的劉大炮批完公文回房的時候都已經是子時了,臥房的大門一推,衣服都懶得脫,躺床上就睡。

    卻是突然有人敲自己的門“大炮,醒醒,為師來找你來了。”

    “師父?”劉大炮不情不願,半是欣喜半是惱怒地從睡夢中醒來把他請了進來。

    “您怎麽來了,而且這都這麽晚了,是出什麽大事了麽?”

    “確實是大事,延平王想與你相約……十日之內共擊荷蘭,占領廈門。”

    劉大炮此時剛從熟睡中驚醒,腦子還有點迷糊呢,聞言沒過腦子的就蹦出來一句“鄭經這腦子是被驢給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