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你家郡主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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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嫿惡狠狠的瞪向他,冷哼道:“你與誰親近和本郡主無關,太傅不必費盡心思這般接近,你我皆非善類,麵具戴久了,漸漸的就會長在臉上。”
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和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沒有必要的關係。
已經走到宮門口了,宮人們看著他跟在郡主身後,霞光籠罩著他們,太傅臉上的神情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隱約中好像帶著幾分溫柔。
溫柔?
那一定是他們眼花了,太傅臉上絕不可能出現這種表情!
等她說完,蕭太傅才說:“郡主說的我,既然你我皆非善類,才能同性相吸。”
他倒是有幾分笑意盎然,前方那一道清瘦纖弱的身姿映在霞光裏,地上的身影被拉得斜長。
“你沒有吸引本郡主的地方,除了你那張臉。”白嫿走在前頭冷冷的說著。
蕭君策似乎有些錯愕,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郡主喜歡我這張臉?”
“不,是討厭。”
那聲音消散在風裏,但蕭君策卻聽得清楚。
她的確是討厭極了這張將她困了幾百年的臉,討厭到了骨子裏。
走到了宮門處,周易安壓根兒就沒有等她,南桑站在馬車前頭。
“南桑見過郡主。”
白嫿上了馬車,整個人都倦怠極了,呆在角落裏眯著眼睛小憩。
南桑往裏頭看了一眼,問:“郡主今天不開心?”
蕭太傅若無其事的嗯了聲,說:“她大概是不喜歡我這張臉。”
額……
太傅這張臉有什麽問題嗎?沒問題啊。
“也許是郡主覺得,大人這張臉過分好看了些,難免就招蜂引蝶了,女子都是極其缺乏安全感的。”
南桑淡淡的說著。
她睡得很快,在尚書府裏操控紙人,已經讓她有些疲乏了,人間界的桎梏太多,根本就不能隨意的使用術法。
尤其是這龍氣浩蕩的皇城,更是格外讓她難受。
她睡得很,纖長卷翹的睫毛輕顫著。
蕭君策取了薄毯子蓋在她身上,天色漸沉,馬車行的慢,搖搖晃晃的朝著將軍府去了。
到達將軍府時,府門已經關閉,隻剩下兩盞燈籠在朱紅門前孤零零的飄蕩著。
“大人,需要南桑上前敲門嗎?”南桑問。
“不必了。”
馬車裏傳來他淡淡的聲音。
“這麽早就關了府門,他這是要刻意要給郡主難堪呢。”
南桑幽幽的歎了口氣。
馬車裏點了燈,昏暗的光落在他官袍上,微微露出來的一節手腕蒼勁有力。
溫柔的撥開她額間散落下來的碎發,眸光深邃:“醒著的時候牙尖嘴利,睡著的時候倒有幾分乖巧。”
夜幕降臨,東院響起了敲門聲,東籬連忙去開門,那高大偉岸的身影瞬間籠罩下來,東籬心頭一慌。
“太、太傅大人?”
蕭君策抱著熟睡的白嫿,邁著長腿進了院子,東籬連忙關了門,連忙跟在他身後。
“太傅大人,我家郡主怎麽了?”
怎麽會是太傅抱著郡主回來的?這要是讓將軍府裏的其他人見了,那還了得。
天邊的霞光已經徹底沒入地平線,漆黑的天邊一點兒顏色也沒有。
“她隻是累了,睡一覺便好了。”屋子裏的燭光被暈染開來,東籬連忙去端了炭盆來,驅散了屋子裏的冷氣。
“團團可睡了?”他問。
東籬顯得有幾分局促不安,搖搖頭說:“還沒呢,他越發長大了,連瞌睡也少了,偶爾黏著郡主,撒手就哭。”
孩子都這樣,越大越粘人,雖然白嫿平日裏不大理會小少爺。
“讓奶娘把團團抱過來。”
東籬猶豫了片刻:“是,奴婢這就去。”
燭光落在他眼裏,映照出來的卻是白嫿安靜恬美的模樣。
她其實瞌睡不太沉,但今日也不知為何,卻睡的格外安心沉穩。
蕭君策看著她如畫的容顏淡淡道:“怎的和以前的變化這般大,偶爾都要讓我以為你不是你了,南桑說,以前有一種借屍還魂的說法,我希望你不是,又希望你是。”
玄袍在昏黃的燭光下略顯陳舊柔和,不似白日裏那般張揚放肆。
東籬抱著團團過來,說:“小少爺剛吃飽了,太傅大人要抱抱看嗎?”
她總覺得,太傅讓她把孩子抱過來總不至於隻是看一眼這麽簡單吧。
況且,這是郡主和將軍的孩子,太傅大人這般上心,未免顯得有些不正常。
“嗯。”他淡淡應了聲,東籬把孩子給他,他抱孩子的動作很溫柔嫻熟,像是提前練了許久。
“倒是長的白白胖胖,就是苦了你娘親,要同這府裏的人鬥智鬥勇,還要照看你。”
赤烏睡在東籬給它繡的鳥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就那沒心沒肺的臭婆娘,平日裏孩子都是扔給奶娘和東籬帶的,她要是想起來了,也就抱來玩玩兒,若是沒興趣,就扔的遠遠兒的。
畢竟她以前也沒帶過孩子,這種人類幼崽,脆弱的很,她身上陰氣重,有太陽的時候就曬太陽補陽氣,沒太陽就補月光,唯有陰陽調和,才能更好的和這具身體融合在一起。
“太傅大人好似很關心我家郡主?東籬鬥膽,可否問下緣由?”
東籬還是按捺不住心裏的好奇問著,雖然問的時候,心肝兒都在顫抖。
太傅大人的目光淺淡,這小院寧靜,唯有隻有冷風的聲音。
他依舊看著白嫿的臉:“你家郡主秀色可餐。”
“啊?”
東籬不解,這算是什麽緣由。
“好生照顧她,得了空我便過來瞧她和孩子。”他這話說的順理成章,東籬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就更加濃鬱了。
孩子?
說的好似這孩子是他的一樣。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拂過孩子眼角下的淚痣,團團咧嘴一笑,蕭太傅也跟著輕笑道:“晚上莫要鬧你娘親,不然她會生氣。”
東籬:“……”
太傅大人好生了解郡主,夜裏小少爺哭鬧時,郡主總能生氣的恨不得拿頭去撞牆,好似在埋怨小少爺吵到她睡覺了。
對於郡主來說,幹啥都不能吵到她睡覺。
他把孩子還給東籬,微微俯身,薄涼的唇落在白嫿額頭上,東籬瞪大了眼睛,渾身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