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女子為皇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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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身出名門,乃是當朝翰林院閣老孫女,自小飽讀詩書,尤愛古琴花草,此番宴會,便是請了一眾貴女一起共論風雅的。
往年這些宴會,白嫿去了都是鬧笑話。
這請帖太子妃原是沒有準備白嫿的,但蕭太傅手裏有,且他有意讓白嫿去。
燙金的大紅請帖貴氣的很,白皙的手指輕按在上麵,這正好就是個光明正大去太子府的機會,這請帖更是來得及時。
莫不是這狗男人是故意將這請帖給自己的?
不過他應該不知道自己去過太子府才對。
又怎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蕭太傅眼裏看著,對於太子府,他也好奇得很。
年年不輕男客,隻請貴女,偏生又是太子妃設宴,看上去倒也正常,隻是往往宴會結束,不是貴女身邊的侍女離奇失蹤,便是貴女離奇死亡。
旁人大概還想不到和太子府這件事情上去,但蕭太傅素來心思縝密,又生性多疑,自然能聯想到一起。
她將請帖扔在一旁:“太傅是特意來給本郡主送請帖的?”
眉毛一挑,臉上多的是風情,勾人嫵媚,若是定力不強的人,怕是早早的就讓她給勾了魂,大抵也就隻有蕭太傅才能抵擋她的魅惑。
卻不知那胸膛裏的心跳的正火熱著。
他沉吟片刻,又從袖口裏掏出一把精美的匕首來,約莫隻有巴掌大小,上頭刻著精美的圖樣花紋。
“這是前些年匈奴進貢來的,你素來柔弱,留著它用來防身最適合不過。”
窗柩處躺著曬太陽的某鳥聞言,懶懶的抬了抬眼皮子,她柔弱?你確定沒搞錯?
“但要小心,這刀子削鐵如泥,鋒利的很,莫要傷了自己。”
蕭太傅都事無巨細的說著,白嫿拿著刀子把玩,白光在刀尖兒上流竄跳舞。
“的確是把好刀。”
他過來看得夠了,也該離開了,來的悄無聲息,走的更是不留痕跡。
白嫿又哪裏知道,蕭太傅還要忙著去宮裏處理她的事情,陳姑姑被煮爛了手送回宮裏,皇後原本是個脾氣溫和的,見陳姑姑那般模樣,嚇得不輕,更是怒從心來。
在鳳禧宮大發雷霆,她已然年過四十,卻保養得當,臉上不見溝壑皺紋,反而平滑緊致,細膩白皙。
“好一個惠安郡主,連本宮身邊的人都敢如此對待,陛下待她著實過分寵溺了些!”
太醫還在給陳姑姑治傷,那手大概率是廢了。
陳姑姑在屏風後頭哭訴:“娘娘莫要氣了,氣壞身子便是奴婢的過錯,惠安郡主刁蠻任性,嬌縱跋扈,是誰也不放在眼裏,連英國公府的公子也遭了她的毒手,那日楊顯少爺更是險被牽連。”
楊顯是皇後侄子,疼愛的緊。
聞言更是大怒。
聽聞鳳儀受傷,各宮妃子都過來看熱鬧,尤其是酈妃。
便添油加醋的說:“惠安郡主何止囂張,更是目中無人,本就是有夫之婦,還要在外勾搭蕭太傅,仗著蕭太傅便有恃無恐了。”
“依臣妾看呐,若非惠安郡主是個女兒身,恐怕陛下把皇位傳給她都是有可能的,這世上又不是沒有女子為皇的先例。”
這話便如同一劑猛藥,猛地落在皇後心裏,她兒子白戰野如今是儲君,但陛下卻一直不大待見他,反而是對惠安郡主十分寵愛。
這世上就沒有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要防範於未然。
“酈妃娘娘慎言,這傳出去,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倒也有別的女子覺得這話不可信。
酈妃冷笑道:“如今誰不知道蕭太傅權傾朝野,他說什麽陛下就聽什麽,惠安郡主和太傅走的如此近,難道諸位心裏就不惶恐嗎?”
這一番話下來,多少都有些細思極恐了。
蕭太傅手握重權,陛下又十分縱容惠安郡主,若有朝一日陛下駕崩歸天,蕭太傅扶持惠安郡主臨朝稱帝,他做幕後推手,這又如何不可能?
如此一來,蕭太傅還要更加名正言順些,畢竟白嫿也是正統的皇室血脈,大端也並無女子不能為皇的規矩。
酈妃眼眸掃過眾人,瞧見皇後臉上的神情,便起身說:“皇後娘娘今日也乏了,諸位姐妹便莫要在此讓皇後娘娘煩心了。”
這些女人們自然都懂,一一告退後也就隻剩下酈妃還在鳳禧宮了。
“你還有何話可說?”皇後高坐主位,姿態威儀。
“若惠安郡主不除,恐皇後娘娘內心難安。”
皇後的手陡然一緊:“酈妃,你可知你在說什麽?惠安郡主可是已故長公主之女!”
陛下曾給了她京城裏所有貴女中最高的身份,誰都不可能超越她!
酈妃輕笑道:“隻等太子殿下榮登大寶,一個長公主之女,便也算不得什麽了,臣妾愚鈍,隻想為自己謀一個求生之路,若太傅掌權,這後宮之人,包括你我,恐無活路!”
蕭君策那號人物,又有什麽事情是幹不出來的。
“春節過後便是春圍。”
春圍……
皇後眼神幾番變化,最後卻厲喝酈妃:“放肆!這種昏話你也說得出口,此話本宮便當從未聽過,滾出去!”
她還算理智,並未聽了酈妃的挑唆之言。
皇帝有多寵愛白嫿,人盡皆知,若是一個不小心沒有處理幹淨,惹禍上身,隻怕她楊家滿門都會累及。
但酈妃並不氣餒,隻要話送到了就行,行不行動就要看皇後娘娘的了。
反正……皇後也不是什麽善茬,楊家就出了她這麽一個皇後,她又誕下了嫡子,若白戰野未能登基,他人稱帝,楊家就隻有等死的份兒。
自古以來,至尊之位從來都是白骨累累,餓殍萬裏,曆代帝王,便再是仁慈寬厚,也容不下
故而酈妃堅信,皇後不肯放過任何一絲威脅到太子皇位的危險存在。
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郡主也不行。
“是臣妾唐突了,臣妾也隻是想為自己謀求一條生路罷了,若皇後娘娘無此意,便恕了臣妾方才之言。”
酈妃盈盈一禮,這才離開了鳳禧宮。
在她走後,那鳳穿牡丹的屏風後,細碎的陽光落在那銀色的麵具上,點點銀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