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去母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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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在下著細雪,外頭天空上的月亮也依舊慘白的嚇人,照進屋子裏,滿屋的血腥味兒衝天。

    周易安終是支撐不住的倒在了地上。

    長歌嚇壞了,在院子裏大吼著,將軍府瞬間燈火通明,長歌哭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直到看見門口那一道慵懶的身形。

    她無助的看向白嫿。

    “郡主,求你,救救他……”

    白嫿勾唇,揚起一抹冷豔無比的笑容,院子裏的仆人們都打著火把過來,看見屋子裏的一幕,都嚇得不輕。

    “不去找大夫,卻來求本郡主,我非醫者,如何能救他?”

    長歌出不去這將軍府,身邊無一可親信之人,唯一能求之人,隻有白嫿!

    她比誰都明白這一點。

    長歌抱著周易安,眼淚直流。

    “人是你殺的,謀殺親夫,這可是死罪啊,好長歌,你嫌命太長了嗎?”

    她緩緩靠近,嘴角是不緊不慢的笑意,長歌不知道該怎麽去解釋,她跪在地上,卑微狼狽的朝著白嫿磕頭。

    “求求你,救救將軍,我不能失去將軍!”

    “救他可以,條件呢?”

    她這人不喜歡做虧本的買賣。

    “你要什麽?”長歌望著她,她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最重要的東西也就隻剩下將軍了。

    “你的魂。”

    “什麽?”白嫿摸了摸她的臉,說:“你可是萬裏挑一的極品,以後你會明白的。”

    她傲然如女王吧,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此刻長歌就如同她腳下的螻蟻。

    許卿來得很快,院子裏鬧哄哄的也都被遣散看了,許卿過來看了,說:“還好沒有傷到心脈,否則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他。”

    “誰下的這麽狠的手?”

    他目光掃了一圈,最後停留在白嫿什麽。

    白嫿瞪了一眼:“瞧本郡主作甚?要是我殺他,還用得著叫你來?”

    許卿幹巴巴冷笑了聲:“郡主說的是。”

    長歌還在驚魂未定中沒有回過神來,知道事情發生始末的徐蘭芝,一路從北院殺到了西院,還好被人攔著了。

    否則長歌今晚免不了要被一頓削。

    一直鬧騰到了後半夜才算是徹底消停了,周易安算是保全了一條命,但身子幾番折騰下來,傷了根本,以後想要在戰場上大發威風恐怕有些難了。

    白嫿這個人,還真是精於算計,隻有先摧毀一個人的意誌,才能讓他徹底崩潰。

    周易安引以為傲的,便是自己當年在戰場上大殺四方。

    “郡主未卜先知,早早的讓許某過來,便是算好了周將軍會受傷。”

    許卿站在門口處笑著說。

    “要是你來晚一步,他死了本郡主可就沒什麽好玩兒的了。”

    許卿一陣無奈,同時又覺得後怕,先把人弄得半死不活,再救回來,這手段,以後誰要是得罪了她,恐怕每日午夜夢回都是白嫿那張可怕的臉。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為何蕭太傅會如此癡迷她了,這兩人骨子裏原本都是一樣的,腹黑,滿肚子壞水兒。

    偏偏一個個還長得那麽好看,妖孽似的人兒,做出來的事兒,一個比一個惡毒可怕。

    “團團如何?”白嫿問。

    許卿神色一頓,說:“不是太好。”

    她心髒驟然收緊,藏在袖口裏的手更是痙攣了番。

    “他的食物裏被人下了藥,雖不足以致命,卻會慢慢傷了他的元氣根本,就算這個孩子能夠平安長大,以後也會十分體虛,且這藥單拆開來沒什麽問題,但混合在一起,就能讓孩子十分嗜睡,食欲變差,想來是有人知道我會查出來,才會用了如此隱秘的法子。”

    但許卿是誰,大端第一名醫。

    這世上就沒有他查不出來的藥。

    “那東西極為罕見,大端朝是沒有的,應該是來自西岐。”

    西岐,又是西岐!

    白嫿唯一能聯想到的便是長歌和太子,太子身邊的道人,不正就是西岐的麽?

    如果不是長歌和太子勾結,那便是太子在府裏安插了人,每日在團團的食物裏下了這些東西。

    “不過你放心,有我在,那孩子就不會有問題。”

    “多謝。”

    許卿驚訝的挑眉,說:“倒是稀奇了,能得你一聲謝字,真難得呢。”

    “滾!”

    白嫿一眼瞪過去,許卿摸了摸鼻子說:“得,我這就滾,圓潤麻溜的滾!”

    真是個冷漠的女人,人家大半夜的來,連一分診金都拿不到。

    太傅府裏,許卿帶著藥箱子去,蕭太傅還未睡,夜裏孩子鬧得厲害,可憐蕭太傅一個七尺男兒,抱著孩子在屋子裏哄著。

    “如何?”

    “命大,活著呢。”許卿放下藥箱。

    “我是問她。”

    許卿挑眉:“挺好的。”

    “將軍府死了人,大半夜的鬧鬼,往後這日子恐怕是難了,我就說這孩子和你長得像,沒想到真是你的種。”

    許卿盯著他,這消息太過於勁爆,那眼角下的痣尤為刺眼。

    不過蕭君策臉上的那顆痣,隻有在盛怒之下才會出現,待情緒平複下來,就又會消失。

    “看來陛下早就知道了。”許卿說,這老皇帝心思焉壞焉壞的,把他們所有人都蒙在了骨子裏。

    “不過……你是怎麽讓她懷上的?”這一點許卿很好奇。

    還是一發入魂,這也太離譜了。

    三年前他們成親那晚上,黑燈瞎火,周易安誆騙白嫿喝了合巹酒,卻不知那酒裏早就下了藥。

    她一個傻子,哪裏曉得,把周易安安排來的人當成了他,正逢蕭君策瞧見了長歌安排人進府破她身子。

    那人被蕭君策滅了口,不曾想連屋子裏的香都是有料的。

    連他也中了招,看來周易安是擔心會有意外發生,所以才會籌謀的那麽周密,嚴絲合縫一點兒可乘之機都不給人留。

    “原來如此……”許卿這下算是明白了,苦笑著說:“誤打誤撞,白得一兒子,她不恨你才怪呢。”

    “倒是那周易安,真不是個東西,早知道今晚不去了,死了算球!”

    他也難得爆了粗口,畢竟這事兒說出去實在荒唐,哪有人在新婚夜讓別人玷汙自己妻子的?

    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也就周易安能做得出來。

    隻是那一晚後,蕭君策就不曾關注過將軍府,也不知道她身懷六甲被人蒙騙去山上祈福,至此丟了一條命。

    他原先是想著,若白嫿生下孩子,他便帶走,去母留子。